“乌鸦……不可信，不可用……”　　“老十二想跟我表达什么呢？”

栾泽回到现实，站在走廊里就开始走神了。　　他感觉十二翼炽天使好像目的不纯……没什么理由，问就是直觉。　　因为就算对方真的是世界意志那边的，在栾泽自己的想法中，那也不大可能是完全的友军——世界意志差点嘎了他一回呢。　　但不得不承认，当前情况下，十二翼给了他不小的帮助。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居然还要两天。”

栾泽第一反应却不是焦虑于应对，而是嫌弃对方速度太慢，“坐飞机都不要一天，这距离诺亚报信都过了几天了……”　　想到这，他晃了晃脑袋。　　等回公寓后，再去魂界探探究竟。　　现在……　　他得搞清楚现实到底咋了。　　栾泽窜到琴酒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硕大的伏特加坐在里头，动作颇为鬼祟……　　所以当栾泽一巴掌拍上对方的时候，他差点给栾泽来了一肘子：　　“嘿，小伏啊，领导在哪里？你看到他了吗？”

伏特加惊战回头，见到是栾泽，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没，没……额，大哥刚刚突然有急事，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出去了？”

栾泽微微一怔。　　他想到魂界里被灰原哀意识影响的'生化博士'说的话，猜测琴酒可能是跑去了他家附近……而且灰原哀应该是受了伤，琴酒应该会带对方去治疗。　　想到这，心情突然不美妙的栾泽语气微沉，重重在伏特加的肩膀上又拍了两下，“帮我给领导打个电话……通了就把手机给我。”

伏特加敏锐感觉到气压降低，不敢多说什么多余的话，老老实实给琴酒打去电话。　　等电话接通，他立马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歪，领导，是我。”

栾泽马上道，“你和大主任怎么样？在哪呢？”

“……米花市立医院，走后门，往地下车库的通道左边有一个暗道，拐进来。密码是昨天的日期。”

“好嘞。”

问清地点后，栾泽也不啰嗦，把电话丢给伏特加，“小伏，载我一趟呗？”

伏特加一愣，讷讷道：“可是，大哥让我呆在公司……”　　“去哪。”

正当栾泽遗憾少了个顺风车的时候，办公室外推门进来一人。　　“米花市立医院！”

栾泽扬起笑容，张开双臂，准备给后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卡！你真是太贴心了。”

卡提萨克木木点头。　　他没告诉栾泽，之所以主动当司机，是因为油费能报销……　　嗯，稍稍多报一点，也发现不了。　　……　　以卡提萨克要钱不要命的车速，赶到米花市立医院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　　他闯过的红灯数让栾泽为之汗颜……也亏的没撞到人，不然栾泽都想象不了该咋收场……　　不过想必，违规罚金也是能报销的，不然这货咋能这么浪呢？　　栾泽认为自己发现了盲点。　　卡提萨克把栾泽请下车后，就顺路绕去了黑日制药集团，说是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顺便做的，如此敬业的精神听得栾泽大为震撼。　　“你干一边的活，能拿两份工资？”

“能。”

“那你为啥还两头跑？”

“这样绩效多，奖金能翻倍。”

卡提萨克依旧是那样实诚。　　栾泽：“……”　　行，吧。所谓无利不起早，栾泽觉得这句话很适合送给这位酒。　　目送卡提萨克驾车离去，栾泽绕着医院转了转，找到了琴酒说的那个地下车库入口，找到了一扇不引人注目的暗门，不出所料地在旁边找到了一个电子密码锁。　　输入了昨天的日期简数，栾泽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暗道。　　刺鼻的消毒水味最先进入他的感知，随后是在这气味掩盖下的腥气……　　走了两步，地上还能看到细小的血迹。　　栾泽的眼睛在黑暗中逐渐变红，而暗道里的黑暗环境，已经无法阻碍他的视野。　　他的各项机能确实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领导！你搁哪呢？”

栾泽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暗道里的岔口太多，看一眼他就不想找了。　　回声在幽暗的隧道里传递了一会儿。　　不久，一阵清冷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左边，第三通道。”

栾泽瞅准位置，快步走过去。　　岔口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能看到微弱的光。　　栾泽推门而入后右拐了一百八十度，才找到了这个地底密室。　　房间布置的就跟病房差不多，只是灯光有点昏暗，病床上的灰原哀此时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头部只有右边的眼睛露在外，眼珠滴溜溜地转，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的右手插着头皮针，挂着点滴。　　一旁，琴酒背对着门，黑大衣和帽子都脱了，换上白大褂，看动作貌似是在配药……　　栾泽乍一看有些愣，随即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大主任，你咋搞得？怎么伤成这样？零壹一刀给你劈了？”

“……你可真会说话。”

嘴巴也被绷带缠住的灰原哀翻了个白眼，闷声闷气地开口，“那家伙要是真砍我一刀，你现在只会见到我的尸体。”

栾泽一时无言。　　而琴酒面无表情，拿着一包药水给她换上，当着栾泽的面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闭嘴，好好休息。”

灰原哀吃痛，对琴酒怒目而视。　　奈何身上制约太多，她动都不好动。　　略有些亲昵的举动，让栾泽看着他俩的眼神怪怪的：“你们……额，没啥，那个，大主任，你到底怎么搞得？”

之前在魂界，疑似对方的意识体实在说的不够清晰。　　“……”　　灰原哀沉默了一下，看着栾泽有一会，“零壹那家伙通过库拉索查到了我……他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限制了我的行动。　　他没带任何武器，但我的确感觉到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切割在我身上。”

“所以他确实能链接魂界的力量来影响现实？”

栾泽微微皱眉，“但重点是，他为啥能限制住大主任你？”

灰原哀又一次沉默了。　　她的右眼盯着自己的点滴，良久，才轻轻出声：　　“可能，是因为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