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栾泽的愣神过于明显，让琴酒多问了一嘴。　　“……额，大概，也许。”

栾泽挠了挠脸颊，“千面你还记得吧？他好像，突然对我意见很大，我等会估计要去看看他。”

琴酒大概清楚栾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再追问，“你的打算是什么？”

“这个……”　　栾泽知道琴酒问的是关于‘黑日’那边的对策。　　他放下手，认真想了想，“我能问问领导你们原本的打算吗？就是，如果没有我……你们打算怎么追查黑日的那尊‘神’？”

此前，琴酒将组织里‘黑日’的发展细无巨细地全部告知了他。　　对方很明确，说黑日之神这一称呼的出现，大概是在宫野志保出生前两年内。　　再往前一点，组织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称呼……　　一开始，组织里的高层也没多在意，直至后来出现了派系争斗的情况，以及逐渐扩散开的黑日信徒，让乌鸦高层意识到，所谓‘黑日之神’恐怕是什么心存歹念的人故意搞出来的东西。　　后来争斗被平息，高层有意对黑日展开调查——但由于很多高层已经被黑日渗透，正面调查的提案直接流产，最终也只是让日本这个分部的黑日势力瓦解、与其他普通成员糅合并进行教育。　　但，在这过程中，乌鸦高层也发现了黑日势力存在一小股特殊的人群，他们似乎在研究与‘灵魂’有关的课题，而且似乎有了什么进展……但对于其他人都是保密的。　　乌鸦怀疑黑日在研究某种生化武器。　　由于警惕，也为了自保，乌鸦下令给自己目前在掌控中的白月公司跟合并后的黑日公司开始进行药物研究，药物旨在能提升人体机能和潜能，顺带要求研究一种能令人即死的毒药、以及跟灵魂相关的药物……　　毒药是组织一直在更新的课题，倒没什么难度。　　反而是另外两种药，几乎难倒了所有人……　　而最开始接下这两个任务的，就是琴酒和菲特卡因。　　“我们原本的安排，就是制作药物，顺便探一探黑日那些人在研究什么，揪出那些装神弄鬼的人本不是我们的任务。”

琴酒摩挲着伯莱塔，“不过如果发现了什么猫腻，我们也可以中途接手……比如现在。”

栾泽悟了：“所以，你们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

琴酒默然，“算是。”

“那现在第一点。”

栾泽竖起一根手指头，“首先，是零壹的存在……”　　“现在能确定，对方能通过某种手段控制大主任的行动，已知缘由是因为大主任的父母曾向黑日献祭……那么姑且认定，零壹能影响所有黑日信徒的行动，而这就是很坏的一种情况了。”

说到这，栾泽就觉得头疼。　　他以前一段时间琴酒和灰原哀透露的信息为标准，以为黑日的势力比较集中、热衷搞事但范围并不大。　　可经琴酒今天一说，栾泽才发现，并不是黑日的势力范围不大，而是在日本这边的纯种‘黑日’势力大部分都被肃清了，只有黑羽快斗这个小首领在夹缝中生存……　　倒是跟魂界的地图对应上了。　　魂界里头，日本对应的岛陆上魂树都自发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地盘，可见黑日渗透的并不强。　　栾泽继续他的分析：“零壹目前来说，是表面上看威胁最大的那个，但却是我们不应该最先对付的人。”

琴酒眼光一闪：“你想钓鱼？”

栾泽话语一噎，咳了一声，“那什么，知我者，领导也！”

“别拍了，继续。”

琴酒制止了栾泽的拍马屁行为并让他继续。　　“……咳，好的。”

栾泽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开口：　　“刚刚我在魂界的经历，我也不瞒着了……哎大主任，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大局。”

“之前大主任应该昏迷过吧？那段时间，她的意识很违背常理的进入了魂界，很有可能就是黑日信徒所谓的‘入梦’。不过因为根据我的经历，我在魂界的时候，那边的流速跟现实不同，会阻碍入梦的进行，所以除了大主任这次，我从来没见过其余的‘入梦者’。”

“我要说的是，‘入梦’这种能力，肯定不是人类自己一下就能批量发掘的能力，根据大主任的经历来看，‘入梦’能力大概率跟零壹有关。”

栾泽话语顿了顿，“黑羽快斗应该也有这种能力，等会我可以顺道去探探口风……”　　“而第二点，就是‘入梦’的根本——黑日之神。”

“黑日之神大概率是真实存在的，而黑日信徒画出的类似眼睛的符号，我找黑日快斗确认过，完整的黑日神之眼具备汲取生命力的效果。”

栾泽竖起了第二根指头，表情严肃，“我们有必要通过零壹，找到黑日之神的位置，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必须优先毁灭。　　魂界我也会发动我的力量寻找那家伙，这玩意儿在两边肯定都有存在。”

“第三。”

栾泽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些不清楚状况的局外人，我们可以妥善利用起来，尤其是利用双方的情报差。”

他目光灼灼，“我们跟FBI‘拍戏’的事儿，黑日那边肯定不知道吧？”

“自然。”

琴酒靠在椅背上，“为了以防万一，菲特卡因那边我也没有透露。”

菲特卡因跟琴酒一样，虽然对方明面在黑日公司高层、甚至跟零壹有过直接联系，但确实是‘乌鸦’的人……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栾泽其实很想高呼一声你们是不是在玩谍中谍。　　栾泽两手一拍，露出一抹笑容，“妙！那就这么定了！”

“哦对了，我这里有个盟友，要不……让它来跟你们见个面吧，万一我有事不在，它可以帮忙分析一下问题。”

说到这里，栾泽掏了掏口袋，却没摸到手机，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从魂界出来后直接来医院的，没拐回公寓……　　他跟灰原哀对视了一秒，试探道：　　“那个，诺亚，你在不？”

沉寂。　　完全没人出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