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出声:“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好像是不太一样!”
冯玄玉狠狠瞪了他一眼,“人都有相似的,手印怎么可能没有相同的?”
江锦轻笑,“既然督主不相信,大可把这一摞都比对一下!”
她说着,把一摞淘汰了的放在冯玄玉面前。冯玄玉匆匆看了几张,眉头越蹙越紧。穆高轩见状,沉声喝道:“罗光!你竟敢残害同袍,嫁祸虎骑军,其心可诛!”
冯玄玉慌了一瞬,但旋即他恢复如常,“穆将军,我竟不知道,你心机深沉至此!”
穆高轩愕然。冯玄玉又道:“穆将军,你收买我手下罗光,造成我命人嫁祸于你的假象,不得不让本督主怀疑,抓了邓有福的官兵,很可能是你的虎骑军!”
穆高轩冷声:“冯督主这是已经编排好了?我若是想嫁祸,大可直接让手下藏几把绣春刀,何必绕一个大圈子?来人!在我武霍郡地界杀人,罗光罪不可恕,将他打入大牢!”
事到如今,冯玄玉不得不弃卒保帅,他又给罗光使了个眼色。罗光登时抽刀指向穆高轩,喝道:“人是我杀的!我承认!可穆将军你也太不仗义了!明明让我替你办事,你却要杀人灭口!穆高轩!你不得好死!”
他喊完,就要冲过去杀穆高轩。冯玄玉淡淡开口,“来人!此人是重要证人,你们要严加看守,决不许任何人伤他性命!”
如此一来,罗光反倒成了证人,成了对穆高轩不利的一大证人。江锦蹙起了眉头。穆高轩也阴下了脸。冯玄玉却面露喜色,“那么,我们还是继续审邓有福好了!”
邓有福这厮是个软骨头,前面看着又是挨鞭子,又是杀人,他早就吓瘫了。等到把他带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被冯玄玉的气势震慑住。“抓了你的是什么人?”
冯玄玉沉声。邓有福瑟瑟发抖,脱口而出:“是、是官兵!”
“他们手里拿的可是环首战刀?”
“呃……好像……”“是或不是?”
冯玄玉怒声。邓有福彻底怂了,赶忙点头。再问,邓有福已经慌成一团,答案都按着根据冯玄玉的引导,只差明说“虎骑军”。糟糕!江锦眉头紧蹙。眼看着冯玄玉唇角笑意更甚,穆高轩这边的人一个个面色更加凝重。宝悦郡主尤甚。接下来,冯玄玉让其他人一一上前,却什么都不问,只问了姓名而已。放在最后的,是江三风和邓修。江三风先上,冯玄玉放下了马鞭,却让人抬出了火盆,里面摆着几根烧红的烙铁。江三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虽然提前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仍不免胆颤。冯玄玉并未发问,直接拎起了烙铁,朝着江三风走去。他已经搜集够了证据,只怕剩下的,都是公报私仇!江锦握紧了拳头。就在她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有人踏着夕阳微光疾驰而来,口中大喊着:“督主!不好了!”
冯玄玉忽的丢下了手中烙铁,蹙眉看去。那人穿褐衣,着皂靴,显然是西厂的人。他快马到了近前,匆匆下马跪在冯玄玉身前,“督主!段山在监牢中自戕了!还……还……”冯玄玉狠狠踹了他一脚,“快说!”
那人慌张爬起,赶忙附耳低语几句。冯玄玉的面色更加阴沉,他大手一挥,道:“走!”
说罢,他匆匆上马。穆高轩眸光一闪,也匆匆上马,道了句“锦姑娘,这里拜托你了!”
忽然之间,两拨人马撤去,酒泉重归宁静。江三风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哀嚎道:“吓死我了!”
江锦赶忙跑了过去,将他扶起。江三风却还没缓过神来,握着她的手抖个不停,“我能回去不?这地方太吓人了,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江锦重重握了下他的手,严肃道:“别闹!这事还没完呢!”
“还没完?”
江三风两腿一软,差点又瘫下。江锦望着武霍郡方向,目光悠远深沉,“那事肯定和这有关,这事还没完,你最好别拖后腿!”
江三风顿时老泪纵横,他看向邓修,伸出一只手,“姑爷!姑爷你快给我瞧瞧!”
他娘的,还是得想办法弄个贵二代的外壳,不然这小命真是随时要玩完啊!武霍郡大牢。冯玄玉亲临,穆高轩同行。关着段山那间牢房简直触目惊心。段山对自己下了狠手,竟然用牙将手指咬断,在墙上写下了血书。“我奉晔王之命,到武霍郡抓壮丁,以嫁祸穆将军。然,穆将军忠君爱国,我内心倍感煎熬,不敢苟活。”
他撞墙而死,脑浆迸裂,死状甚惨。狱卒心有余悸,“当时发出巨响,小的赶来时,他已经撞墙了,旁边监牢的都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小的到现在都没敢打开牢门。”
确实如此,到现在,牢门还紧紧锁着。是自戕无疑。穆高轩百思不得其解。段山跟了晔王多年,内心不安这种事基本不可能,这事定有蹊跷。只是此事不宜声张,不论如何,这事都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在发展。是谁在幕后帮他?冯玄玉也是眉头紧锁,这样一来,他搜集的证据,只怕是都显得过于无力。晔王这次怕是要被严惩了。如果晔王出事,那么京中便是褚太后一家独大,到时候他仅剩这一个靠山……想至此,他仿佛明白了。褚太后不愿他脱离掌控,这样一来,他便只能依仗她,而且晔王也只能依靠她,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之计!他冯玄玉,怎能任由一个女人摆布?“穆将军!”
冯玄玉转身,严肃道,“此事必有蹊跷,我要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