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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朵桃花/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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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2年11月7号。我突然想到2015年老宋哥对我说的话:三十六岁前你会有三次桃花运。可现在到明年四月份我就三十六了。这第三次桃花咋还没来。可千万别身体不行,人也油腻了才来,那多有损形象。然后稀里糊涂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对我说:时间长河中,当你偶尔想到某些名字,某些事,他们再也不会在心底掀起波浪,触动心弦。就像心底那座坟,上面长满野草,会荒芜很久很久……。唉,话都唠到这份上,就继续唠下去吧。七年前我在大北上班,那是一个靠近海的地方。如果在地图上看,海的对岸还是中国的领土。所以看着大海也没什么好激动的,千万别以为会飘过一个腿长胸大金毛美女过来。老宋哥是一位能掐会算的人,有一次他看看我的手相,又问我的生辰八字。然后沉默了一会说:你三十六岁前会有三次桃花运。我当时坐在他对面,就开玩笑问他:咋这么少?他说:我说的是动感情的,让你难受的。我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我没有说话,我其实不大信这个玩意。纵然在某些时候说的确实对。我说的确实对也是有原因的。来大北之前在市里工作,有一阵子连续性倒霉。简直让我郁闷至极。恰好同学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他去潍坊算算。我们两人凌晨两点出发,到潍坊快六点钟。我们一人买了一盒白将军香烟,等到一位老太太开开大门,人们鱼贯而入。然后又拿了一张面值二十块的人民币放在老太太旁边的桌子上。屋子不大,除了一张放烟和钱的桌子,就还有两张椅子。但是里面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坐在马扎子上挤在一起。老太太坐在靠近桌子的椅子上,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手指间燃着的香烟。青烟腾起,如丝如雾半轻轻罩在她头顶上。她说话很快,善男信女们偶尔会发出一阵善解人意的笑声。等轮到我的时候,还没等我坐下就说了一句话:小伙子最近挺倒霉啊。我心里很震惊,但是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然后又说了一阵,说实话,大部分都对。不过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我记得老太太说的其中一句话:你都这么倒霉了,怎么还靠着煤住呢?快把那些煤挪挪地方。我好纳闷。我打电话问媳妇,媳妇说没有啊,煤都放在另一个地方。真是挺纳闷,看来这位神仙不灵呀。回到滨州,偶然一次帮房东老太太摘石榴,在石榴树底下有一块防雨布,防雨布角露出些黑色东西。我一看,我嘞个去,这不就是煤么。还正对我租房的门口。哎呦我去还挺准哈。不行,得搬家!当天晚上我就跑去表哥家蹭睡了。话再说回大北。过了段时间我早已经忘记老宋哥说的话了。每天下班就是看看小说,看看新闻。要不就是和媳妇打打电话。一天天平淡无聊又无趣的日子就这样滑过去。因为工作的地方比较偏僻,女性少。放眼望去,全是爷们。也就实验室有些女生,用我们的话说,那也都是领导的。所以,上网聊天在一定程度上是排解寂寞的方法。既让人想入非非,又能练练打字速度,何乐不为呢。我们那个时候建了一个微信群,群名叫男人帮。进去的每一位男性都要拉五位以上的女性朋友。到随后慢慢发展到接近四百人。每天早上打开手机,群里各种早上好的信息纷至沓来。用词绝伦,深情意切,让人慢慢品味。还有的就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也挺好的。一大早就有这么多好运撞过来。群里经常会发生争风吃醋的事,不过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那是要看本事的。我做为男人帮第三任帮主,每天的任务就是让群里的气氛活跃起来。不过我发现,我这个群主的权力被群众们架空了。气氛根本用不着我去烘托。从早晨到晚上十二点,群里信息不消停。我很少在群里加人,作为一个豆包干部,群里的女性是要给群众的。我怎么能随便去撩呢,这点觉悟咱还是有的。直到有一天呢,有一个名叫最初的人加我。我就随手通过了验证。没想到,我的第一朵桃花来了。我喜欢摄影,不管是构图还是镜头运用,我自认为是不错的。所以偶尔会发个朋友圈什么的。然后加上控制在二十字之内的小作文。有意境还有内涵。至于外人能看明白与否。这个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就不管啦。自从加上最初,我发现她很爱翻我朋友圈。因为我发现她会给每一张照片点赞,包括很久前发的。这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对方名字看对方头像,处处留的痕迹是一个和我一样兴趣相投的人,或者说美女。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赞了吧。嗯,也是风景照居多。偶尔有局部的身体照片,比如说一张捏着小花的手指。如葱段如白玉。让人浮想联翩。她偶尔也会发段文字,表达着她好像有某种无法言明的忧愁。我和她没有聊天,就这样互相点赞了差不多三个月。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点赞了。好像每天朋友圈发的动态就是为了知道对方在不在。我说过,我喜欢看书。尤其是碰到对口味的书。不看完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国士无双”是一本很好看的书,作者文笔好,构思也够巧妙。我每天上班偷着看,吃饭扒拉着看,回到宿舍更是看到后半夜。不知不觉的就这样过去了几天吧。有一天下班回到宿舍,我坐在老宋哥的小桌子边。悠然的点上一支烟,倒上一杯水。打开微信读书。像饿死鬼扑到奶油蛋糕上一样大快朵颐。突然一条信息跳入眼帘。最初发来的!简简单单一串数字,后面缀三个字:打过来。我微微皱眉,心想会不会发错信息。我没理会。继续看我的书。不到十分钟,又一条信息:打过来。看来确实是给我发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笨嘴笨舌的我怎么说句幽默又不失礼貌的开场白呢?唉不管了,早打完早看书。信息发错两次也是正常的。我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八宝粥烟灰缸。我点了一下聊天框中那串数字,跳转到通讯录页面,然后拨打过去。“哎你好蚊子,我是最初。”

“哎哎哎你好,啥事啊?”

想好的幽默风趣被正儿八经的普通话给轰了个稀巴烂。“你怎么不给我点赞了?”

最初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一丝温柔。像下雨天弹起的琴弦,像早晨照在身上那一抹温暖的阳光,像炎热大地吹过的清风,像寒冬腊月屋里那红彤彤的火炉。让人的心不敢大力跳动,害怕惊扰此刻的安静和美丽。“哦哦,马上点。”

词呢?跑哪去了?我抓着头发拧。“你这几天不点赞干嘛?”

“看书。”

“什么书?”

“国士无双。你看么?”

“我不看。”

听到这里我心中有点点点点小失望。“哦好吧。”

“存下这个号码,知道么?”

“好的。”

“我忙去了,等你电话。你看书去吧。”

语气有点变。“好,拜拜。”

电话挂断。我有点懵逼,不过我没有忘记把落下的赞给补上。我脸也有点热。我连忙打开窗户,点上一支烟,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无尽的黑暗。远处是盐池,再远处就是一些海沟,滩涂。有点点灯光在黑暗中浮动,像萤火虫,但在这里是绝不会有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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