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向她要钱了,以前是几千一万,后来是几万十万,到现在竟然张口就是二十万,她觉得没必要帮下去了。这话可惹怒了顾阳,怒吼着道:“你个克夫扫把星,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靠谁?没有我哥,你现在屁都不是,我就问你给不给?”
陈皖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前程集团刚成立,顾诚就车祸去世了,整个集团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在别人口中,却都是他们顾家的功劳。“我说了,没有!”
咬了咬牙,陈皖强硬一回,毫不客气拒绝了。“好,臭娘们,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眼狼,你给我等着。”
没要到钱的顾阳气急败坏起来,怒骂一通后,挂掉了电话。陈皖被气得浑身颤抖,突然伸手扶住玻璃围栏,倚靠在玻璃上失声痛哭起来。顾诚出自贫困的山村,当初他一无所有,陈皖毅然决然跟了他,为此还不惜和家里闹翻。在南开市安定之后,他们成立公司,顾诚连成立的资金都拿不出来,最后还是陈皖自己解决的。期间几次差点资金链断裂,也是陈皖一手解决。而且,顾诚在集团刚成立没多久就车祸去世了,何来的顾家成就她今天?陈皖在飞黄腾达之后,并没有忘记顾忌,反而照顾周到。顾家现在三姑六婆,各个亲戚都在南开市有车有房有工作,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她已经够仁慈,够尽心尽责了,如果真要算,是她把整个顾家带起来,而不是因为顾家才有她陈皖的今天。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升米恩斗米仇,顾家的人个个欲求不满,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要,不给就骂,骂不够就闹。这些她忍了,但是顾家的人一口一个臭婆娘,把顾诚死亡的缘故怪罪到她身上,说是她把顾诚克死,把她伤得千疮百孔,心寒至极。人总有死心的一天,陈皖觉得自己为顾家付出以及够多了,她不奢望他们回报,但是他们连感恩都不知道,这些人,也没必要帮助下去了。第二日一早,陈皖迎着朝阳前进,戴上墨镜,开着凯迪拉克前往集团,开始新的一天。隔着老远,她看到了挂在集团大门前的横幅。“无良恶毒女,克死老公独吞家产,天人共愤,求各界人士认清这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
长长的横幅鲜红无比,白色的字体夺人眼球,在横幅的末尾,还挂着一张巨大的人像,正是陈皖的照片。陈皖差点没气晕过去,她低估了顾家人的无耻,高估了他们的脸皮。更要命的是,顾家几乎全族出动,四五十号人,浩浩荡荡挡在前程集团大门前,更有一群人在烧白纸,烧香点蜡。陈皖本可以直接越过他们前往停车场,但是她气不过,开车停在路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了过去。集团的保安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都是陈总亡夫的亲戚,若果弄出点什么,不好交代。而且,顾家的人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闹了,其他集团的人,都是抱臂看戏,没有人为陈皖出头。“恶毒女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顾家几十号亲戚哗啦啦出动,涌向陈皖,把她团团包围。“你该死啊,你害死了诚诚,还要独吞家产。”
“该死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老子早抽你了。”
“陈皖,我告诉你,你要大头不要紧,但你得把诚诚的那一份还给我们。”
“就是,一个子都不能少。”
顾家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而且个个怒目冷对,说得有头有脸,不明情况的人真会被他们煽动。陈皖差点没被气,压制着内心愤怒的心酸,高声道:“顾诚那一份,当初我说了不要分那么快,是你们,你们怎么把我告上法院,要分他股份的,你们自己清楚。”
当初顾诚一死,顾家的人就联合起来把陈皖告上法庭,要求分割属于顾诚的股份。本来那时候集团资金就紧张,陈皖是不愿意的,但后来还是妥协了。可以说,现在整个前程集团,顾诚一点股份都没了,因为当初他的股份,都被他这群亲戚套现,全在陈皖手中换成了现金。农夫与蛇的故事,就这么上演了。“你放屁,那是你害死诚诚给我们的赔偿,诚诚的股份谁动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诚母亲佝偻着身躯怒骂起来。顾家人趁机而入,张口就骂,骂得陈皖头晕目眩,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说得过顾家的人,好几次眼前发黑,都是心底那股不屈不挠的意识支撑着她,不然早倒下去了。看着顾家人凶横的脸,她哭了,哭得很无助。保镖们在莫伊的带领下赶紧上前,将她护在中间,生怕顾家的人对她动手。莫伊看得很不是滋味,毕竟一个女人掏心掏肺对你一家,到头来却换来这种结果,谁都会悲哀心寒啊。保镖们也心疼老总,但是没有老总的命令,他们不敢动手啊。而且,以陈总的为人,不可能对顾家的人下手。顾家人就是抓到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陈皖绝望无比,泪花滚滚而过,哀大莫过于心死,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怒骂传入耳中,她差点浮起寻短见的念头。“统统给老子闭嘴,再比比,老子弄死他!”
就在此时,有人怒喝了一声,声音洪亮具有威严,整个场地一度寂静下来。李一凡冷着双目挤开人群,一步跨到陈皖身旁。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陈皖哭得更厉害了。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李一凡恰巧出现了,一出现就站在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