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希望生活按照自己步伐前进，命运总像一个顽皮小孩，喜欢打破常规。夜幕降临，路灯亮起，城市变得五光十色，汽车来往于各个街道，不同于外面世界的繁忙，入夜后的医院更加安静，只有月光照耀着医院门口。仲孙懿琦带着孟婕来到医院门口，车刚停下，她就感到头部开始抽搐，糟糕，居然现在开始发作了。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强装着镇定走下了车。眉头紧紧皱起，身体开始失去平衡，她下意识地伸手往前，便失去了意识。仲孙懿琦看着她倒下的身体，下意识接住她的身体拥在怀里，脸色苍白地查看她的情况。“小婕，小婕，你怎么了？”

仲孙懿琦焦急地呼唤着。仲孙懿琦抱起孟婕，用着此生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医院，大声呼喊着：“医生，医生，救命，快来啊。”

“范医生呢？他在哪，赶紧叫他来。”

仲孙懿琦对着身旁的男护士说得。男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回道：“范医生已经失联两天了，我们也联系不上。”

他协助着其他医生，把孟婕送到了病床，医生带上听筒，放到她胸口上听着心跳，脸色一变，动作眼见地变快，他掀开她的眼皮，用电筒照射着瞳孔的情况。“快，准备接力CPR。”

医生放下了电筒，爬上了病床上，双手重叠按在了心脏之上，口中低声地数道：“1001，1002…….”医生持续了数分钟，见孟婕仍未恢复意识，侧头对着说道：“准备除颤器。”

护士飞快地把除颤器推到旁边，“医生，200焦耳吗？”

“没错，准备，我这边停下就立刻除颤。”

“好的。”

“哔。啪。”

“哔。啪。”

“医生，恢复心跳了，呼吸也正常了。”

护士看着心电图，激动地看着医生。“现在送去拍片，抽血检查，要赶紧查明心脏骤停的原因。监护人，在吗？”

医生转头问道。“我，我是她的哥哥。”

仲孙懿琦一直在旁边看着抢救，直到妹妹恢复心跳的那一刻才找回了呼吸。“病人的情况还不明朗，幸好刚刚能够抢救回来。我们现在需要找出病因，你去办理一下手续。”

医生亲切地叮嘱道，刚刚他听到了这位家属跟范医生有点交情，自然也不敢怠慢。“可以的，我立刻去办。拜托医生了。”

仲孙懿琦连连点头，跟着护士办理手续。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打电话联系范志明，可惜没有接通。“可恶，这家伙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

他不知道的是，范志明现在面临人生最奇怪的面试。早在几天前，他邮箱里收到了一个未知发件人的邮件，里面是一个视频。视频中一个身穿熟悉的医生手术服在病床前，小心地剖开了病人的脑袋，拿起了一个芯片小心的镶嵌到脑部，由于角度问题，并没办法看到全部过程，内容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一直在为孟婕去除脑袋异物的手术准备，心里有种预感，总有一天自己会做这场手术的。可惜的是，即便他翻遍了现今各种论文，都没有提及相关信息。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视频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他不断重复播放，每一帧每一幕的仔细观察，死死盯着手术者的动作，推敲他眼前看到的内容。一连两天，他都没有离开屏幕，甚至推了所有面诊，他为此写了几张A4纸的笔记，甚有走火入魔的样子。第三天，他收到了同一个发件人的第二封邮件：“DoctorFan，我们正在寻找一名医生把这位病人脑中的东西拿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看到这个信息，他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推了一下眼镜立刻给对方回信答应。当然，对方也表示，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有几位候选医生，需要面试过后才能确认跟哪位医生合作，如果方便的话，请在今天下午17:00到达以下地点面试，为了保密，请不要携带手机。听到居然还要面试，就意味着有可能失败，心里就一阵紧张。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动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收拾着所有的东西，洗了一个澡，换上蓝色西装套装，双腿显得修长笔直，他自信自己这个样子绝对可以给面试官一个最好的印象，毕竟医生中比他长得更帅的，也没有几个。他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厂房，从侧门进入到建筑内。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服务器，中间有一个透明的房间。“您好，DoctorFan。请到里面坐下来，面试马上开始。”

一阵悦耳的女声从空中传来，声音中还杂带着一些“滋，滋”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机房还是因为麦克风出了故障。他走到房间内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声音被隔绝在外，空气中有一阵女士的香水味，难道是刚刚说话的那位女士留下的吗？“DoctorFan，首先要感谢你能够抽空参加这个面试。我是Lily，很高兴认识你。”

沙发前的屏幕中突然出现一名女性，笑着对他说道。“Lily，您好。”

范志明摆出了自认最帅气最亲切的笑脸，务求迷死面试官。屏幕里的Lily不为所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看到这里，范志明有点沮丧，没想到居然失灵了。他打起精神，自己最大的优势不是外表，而是他过硬的技术，他很有信心。“DoctorFan，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真的让你来做这个手术，但是你会面临着犯法被捕的危险，你还愿意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手术需要在黑市里面做吗？如果是这个的话，你可以放心，我也曾经接过这样的任务，职业操守绝对没有问题。”

他们家的医生可是会服务于不同领域的达官贵人，黑市、私人诊所、甚至上门服务，他们都有操作过，完全不成问题。“这个还是其次。接下来我将会介绍到一个环节，会涉及一些问题，希望您可以对这次谈话的所有内容进行保密。”

Lily严肃地看着他。“可以，来这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范志明坐直了身体，双手激动地握拳放到膝盖之上。“这次的手术，你需要剥离脑袋表面的芯片，当时医生装的时候，是通过了特殊渠道借用了一个军用仪器，使用3D打印了一层伪细胞让大脑接受并融合。事实上，我们成功了一半，大脑确实融合了，后面却产生了不良反应，芯片的程序与大脑神经元结合出现问题。现在，如果要剥离，需要用到一个专利技术，目前是属于机密级的。”

“这种专利技术，我没有受过专业培训，会对手术产生不好的影响，大脑不同于其他器官，一点点差错都可能导致脑死亡。你需要提前给我熟悉那个东西。”

“这个专利技术其实就是一把特殊的钳子，如果要培训的话，估计就只是培训怎么使用钳子。这个钳子的特殊在于，材质是用了一种特殊物料，它可以类似微创一样剥离细胞。核心关键是需要你精确地对准相应位置，剥离之后尽快对伤口处理缝合。现在我们评估最危险的环节可能会在剥离后，出现其他情况，这就需要医生现场反应的。”

“那你说的犯法，是指使用这个工具吗？”

这个工具，他闻所未闻，他家好歹黑白两道都有着各种关系，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是的，这个工具的来源比较敏感。当然，为了保证手术顺利进行，我们会选一个隐秘的地方进行，您使用完之后，完璧归赵后应该问题不大。”

“我这边问题不大，希望你可以尽快安排。我手上还有另外一位病人，这场手术的经验对她来说非常有参考价值。”

“可以的，如果你这边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你在桌面的保密协议上签字确认吧。事成后，所有的信息不可以公布，不可以投稿SCI，必须对病人所有信息保密。”

范志明看着眼前的保密协议，足足有三页纸，将所有可能性都写了进去，是他见过最严苛的雇主了。为了能够尽快做上手术，他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现在可以了吧？那我等你们通知？”

范志明举起了协议，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已经签字。“好的，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接……”Lily的声音被一阵警报声打断。“什么事了？”

范志明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是外面着火了吗？眼前的屏幕闪了闪，只剩下一片雪花，警报声一直没有停下，甚至有点恼人。“抱歉，DoctorFan，事情可能有变。”

Lily重新出现在屏幕中，脸带歉意的看着范志明。“什么意思？是要取消吗？”

快到嘴里的鸭子都掉了，他心情沉到谷底。“您误会了，我们意思是，手术可能提前了。”

范志明眼前像是重新升起太阳一般灿烂，没想到柳暗花明啊，这么快就可以安排上了。“没问题，那要安排什么时候呢？我立刻准备一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家准备资料了。“看到您这么有信心，我们就放心了。手术已经提前到了2个小时后，您从这边回到医院后就可以立刻开始手术了，工具会直接送到医院的，会有人转交给你的。”

“什么……但是病人的基本情况，我都不清楚呢？”

他眼前一呆，心底涌起了一阵不悦，毫无准备的手术，是对病人的不尊重。“抱歉，由于病人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如果不立刻进行手术的话，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目前病人已经在您的医院里了，到了之后就会有人给您汇报具体情况，我们也会随时与您电话连线，告诉您一些注意事项的。对于手术的提前，完全是无奈之举。”

Lily也明白是有点强人所难，却没有任何办法。“那你得告诉我是谁啊？我到时候好找到她。”

范志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人好像不太靠谱呢。“DoctorFan，病人的名字叫孟婕，您已经见过她了。”

“什么，是孟婕？她现在情况怎么回事？”

范志明没想到病人始终只有一个，听到她病危，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详细的情况还在检查中，我们只知道孟婕心脏骤停，好不容易抢救回来。桌上有一台手机，请您带上，方便我们与您联系。请您相信我们，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要救孟婕。请您尽快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