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离子假说。”

“华医讲究整体，朴素的哲学思想看似落后，却有力地支持着它的万古长青，支持着它无视种种直观的解剖、微观变化，而能达成实际有效的治疗。”

“所以，让我们回到开始的问题：谁能实现第四离子假说？”

“我的答案是：华医！”

“够了！”

一位刚才王东提出第四离子假说时欢欣鼓舞的专家猛然站起，两三步就冲到讲台前，愤怒地吼道：“收起你的谬论。这里是大学的课堂，是科学的圣殿，不是你胡说八道为腐烂的玩意招魂的地方！”

“胡说八道吗？招魂吗？”

王东冷笑一声：“华医可没有死，死去的是你们顽固的腐朽的灵魂。”

又一名专家站起，满头的白发气得簌簌颤抖：“你们华医一贯靠狡辩生存，专门抛出些似是而非的理论，用来蒙骗那些外行。你可别搞错了，今天在场的都是行家，你这样做，不仅仅是侮辱我们，还是在侮辱你自己，更是在侮辱周天南，侮辱你的老师W先生！”

随着两位专家不顾一切的质疑，场内中西医系的学生们也互掐起来。平时他们就已经互相看不顺眼了，现在哪还忍得住。吵得火气旺盛时，甚至有西医系的男生大吼起来：“打倒王东。”

“打倒华医。”

华医系的学生们当然不甘示弱：“打倒西医。”

“华医万岁。”

眼见正是搞事的好时候，胖子开开心心地吼了一嗓子：“王东万岁。”

惹来一片嘘声。不嫌事大的自然是校园记者。他们如获至宝，落笔快得赛似雨点，脸上兴奋得胜过洞房花烛的夜晚。眼见要失控，王东仗着麦克风的便利，用最高的音量吼道：“闭嘴！”

声音滚滚，盖住了所有的嘈杂，全场都安静了一瞬。趁着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王东急速地补充道：“你们不就是要看证据吗？好，我这就给你们看证据！”

毕竟是讲求逻辑讲求实证的大学，不是泼妇横行的菜市场，听到王东说有证据，愤怒的人们渐渐冷静下来。我们就看看你的证据，如果还是空口白话的那套，别怪我们喷死你。“系统大爷，现在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没问题，你负责忽悠，我负责干活。”

跟系统说好，王东底气十足，大声问道：“现场有没有哪位身患心律失常？”

这是要现场治疗心律失常吗？胆子真不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回应。其实心律失常的发病率很高，但是谁也不愿意去做那只小白鼠。毕竟王东只是一个大三学生，他的所谓世界领先技术又是华医技术，大家都觉得自己还没活腻。眼见冷场，周天南站了起来：“我有室上性心动过速。”

“不行，你是这个项目的主持者，你不能受试。”

当即有西医专家反对。周天南有点好笑：“我是主持者怎么了，难道还能作弊？我又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脏。”

“不合规矩就不行。”

周天南无奈地坐了回去，礼堂内再次陷入冷场。犹豫了一会，方琼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要不，我来吧，我有室性早搏，心肌炎后遗症。”

早搏是常见病，年轻人中并不少见，因此方琼站出来并没有人怀疑。当即有人去取心电图机，有人去搬简易床，还有人挪过来几扇屏风。王东说道：“虽然我确信理论正确，但我个人技术不足，请各位稍待，我去拿老师发明的心脏针灸治疗仪。”

见王东走掉，有人叫道：“这家伙不会逃跑了吧？”

华医系的同学立刻反驳：“胡说，他不会跑的。王东跑回宿舍，将早已在这几天里摸清楚的治疗仪抱到礼堂。方琼已经躺在简易床上。由于检查心电图需要裸露半个胸部，有女老师帮她固定好了电极，用屏风遮住身体。西医方面派了两位女专家监督，防止王东造假作弊。心电图的检查结果实时投影在屏幕上，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频发的室性早搏。方琼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工作起来也有点张疯子那般不要命的架势，没想到还被心肌炎后遗症缠身。这么频繁的室早，想来是有明显症状的，却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出来过。王东和认识方琼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叹。别的男性可以回避，王东作为治疗者却无法回避。而且要用针灸治疗心律失常，有几个胸口的穴位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的。王东硬着头皮刚要走进屏风，忽然有个“老粪青”专家举起麦克风叫道：“等等。”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这台机器据说经过动物实验了，但是还没有进行临床试验吧？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礼堂内一片静寂。是啊，药物也好，设备也好，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流程才能正式使用。历史上无数的案例警告人们：不按流程，难免出事。王东也愣住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却没想到“老粪青”专家这么较真。之前为他们的事迹而感叹钦佩，现在却觉得实在是太碍事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问题已经提出来了，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位女老师出来拿了一支麦克风送进屏风，随即响起了方琼的声音：“现在就是临床试验。我，江大教师方琼，自愿接受心脏针灸治疗仪临床试验，一切后果由我自负。”

专家愣了愣，提醒道：“你别冲动，临床试验不是开玩笑的事。尤其涉及心脏的试验，有可能会危及生命的。”

“我愿意，我相信王东。”

平淡的声音中，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决心，以及，对王东的满满的信任。专家不再说话，王东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着治疗仪走进屏风，看着满脸坦然的方琼说道：“方老师，谢谢。”

“别客气，请我吃饭就行。”

想起那天部队归来后的邀请，王东笑了起来：“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

方琼眨了眨眼睛：“别紧张，王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