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发奖金的日子。由于王东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次包好，他的名气急剧向各地扩大，来求诊的病人也每天都在大量增长，所以最终的收益还远远超过老李的预计。当人们看到自己的奖金时，一个个都幸福得差点晕过去。内科护士长都哭了，真正地流下了热泪。她的日子极其难受，夫妻二人所有的收入一到手，就几乎得全部交给儿子还贷款。然后整整一个月就靠房前屋后那点自留地过日子。问题是地里能种出菜来，却种不出肉，更种不出生活必需品。她还有婆婆和自家的亲娘要养，这段时间她都借遍了能借的地方，借到最后都不太敢见人了。现在这笔奖金到手，这个家就可以喘息一下。再不喘息一下，她觉得都要崩溃了。可惜只是一个月，如果能维持一年，甚至连所有的欠债都能还清。如果能维持两年、三年，护士长都不敢想象那种幸福。“肖悦，张雨霞，你们两个傻丫头，胆子大一点，一定要把王医生留在山水！”

护士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内科的两朵科花。“就是，来来，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我们给你们出出主意，还可以帮你们创造条件。”

几个结了婚的年长护士也都异常积极。她们日子还行，比护士长好多了。可是谁嫌钱多呢，这笔“巨款”是纯粹多出来的，是自己的小金库。有了这笔钱，早就心仪的包包、漂亮衣服就可以入手了。甚至可以考虑休一下年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个妹子羞得脸通红。肖悦尤其害羞，推开护士长躲到了值班室，张雨霞却在哄笑声中宣布：“我会成功的，姐姐们来帮我出出主意。”

一堆女人立刻说起了悄悄话，出了一个又一个丝毫没有节操的主意。“下药？不好吧。”

就连大胆的张雨霞也吓呆了。“有什么不好的。睡了他，就是你的人了。”

几个已婚的妇女都笑起来，开始说荤笑话。平时听着没啥，可是今天这帮污女把王东和自己代入进去，张雨霞终于羞红了脸，也躲进了值班室。不光是内科病房，整个医院都疯狂了。其实很多人对医生的收入都有误解，如果是一二三线城市的三甲大医院，那医生的收入确实有很高的，高到超出想象。但那只是一小部分人，其他科室的职工只能说比平均工资高一点。越往下，医生的收入就越低。到了山水镇这种最底层的医院，医生们的合法收入简直少得可怜。这还是经过多次加薪，如果是在十多年以前，其实医生的工资在当地属于底层，只比种地的收入高一点，根本比不上厂里的工人。医院那么多职工，能有外快的其实只占很少一部分，大多数人就指着工资条过日子。而工资条，永远只能让人饿不死。而王东到来后的第一个月，人们就品尝到了高薪的滋味，那是从所未有的快乐，有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奖金，拉着同事反复地问：“没搞错吧？你也有这么多吗？”

连姜院长都特意把老李叫过去又问了一遍，生怕是他不小心算错了。老李无语道：“我也怕弄错，都跟出纳核对过好几次了。”

“那就好，哎呀，昨天郑主任还问王东的事来着，你帮我出出主意，到底要想个什么办法，就能把他留在咱们这了。”

“这怕是很难吧。咱们这小地方，哪里留得下凤凰。”

姜院长也跟护士长一样，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其实奖金最高的是沈老幺他们几个。毕竟在表面上，所有的效益都是他们跟着王东创造出来的，院部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不过这几个反而比大伙都淡定得多。因为他们刚刚开始欢呼，就被王东鄙视了：“这么点钱有什么好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