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去年的时候女生们就已经怀疑，只是偷窥的家伙跑得太快，每次都抓不到证据，为此还一度跟村子里闹得不太痛快。老太婆叫道：“俺不知道你说什么，快放手。”

说着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王东手臂就咬了下去。王东又岂会让她咬着，轻轻一甩，就把她甩退出去几步，而后向着众人说道：“他在偷看女生洗澡，你们说，该不该抓？”

“该！”

校长和学生们都气愤地叫了起来。村长也说道：“该抓。”

老太婆却又冲上来：“放P，俺儿子不会做这种事，你冤枉他，你给老娘放开。”

说着竟然张嘴噗地吐出一口浓痰，直奔王东的脸而来。王东单手轻轻一转，将那男子转到面前，正好用他的脸接住了老太婆的浓痰。老太婆气得拎起手电冲过来，对准王东乱砸：“俺打死你，俺打死你。”

王东轻松随意地拎着男子遮挡，每次老太婆以为得手的时候，再定睛一看，总是打在自家儿子身上。她更加疯狂了，忽然自己在身上一阵撕扯，露出丑陋的身体，大声哭喊着：“俺不活了，外地人欺负俺家没男人，外地人欺负俺们大王村，你们就看着俺们被外地人欺负？”

村里人被她闹得有点犹豫起来。一个老头说道：“对头，谁知道这个老师说的真话假话。”

王东记得这个老头，欢迎的宴会上，他最是热情，唱的汉腔最是地道。又有个老太婆帮腔：“就是，俺看这后生不太象好人，凶巴巴的，一只手就抓得傻子动不了。谁不知道傻子有几把子力气，能这样对付傻子的，会是什么好人？”

这都什么逻辑，王东哭笑不得。他也记得这个老太，宴会上她使劲地劝学生们多吃菜，使劲地夸学生们是大好人，女生都是仙女下凡，男生都是天兵天将下凡。有两个老人说话后，人们都议论起来。有的说都被抓了现行了，傻子肯定是偷看了。有的说俺们又没看到当时的情况，说不定这学生使诈欺负傻子呢？傻子又不懂事。王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自打深刻了解大爷的目的后，他就特别地关注人性。眼下，在这个小小的山村里，人性表现得如此复杂，让他深感奇怪。那些热情洋溢的、对学生们赞不绝口的村民，和眼下一些使劲包庇傻子的村民，真的是一个人吗？明明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王东肯定是没有说谎，肯定是没有冤枉这个傻子。看王东不说话，那些唱反调的村民更来劲了。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威胁王东，要他立刻放开傻子，再向傻子道歉，然后滚下山去，再也别来了。王东说道：“我现在下山，是不是太危险了？”

绝大多数唱反调的村民都沉默了。山路艰险，就连他们这些以山为家的山民如非必要，也是不敢半夜下山的。如果硬逼着这个第一次进山的大学生连夜下山，那几乎是谋杀了。唯有那傻子的娘叫道：“哈哈，你承认了吧，你敢冤枉俺儿子，你现在就滚下山去。”

王东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村长说道：“村长，你怎么看？”

村长走前两步，而后转身面对村民：“这件事应该不用我说什么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傻子他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傻子的娘疯狂地骂了起来：“你向着外人，你不是好东西，老娘俺当年还抱过你。”

“傻子娘，人家大学生到咱这里来不容易，咱的娃也不能跟咱一样，只会采个蘑菇种个苞谷。要是不向着他们，我怕咱的娃一辈子都不知道大山外面有啥啊。”

村民们静静地听村长说话，只有傻子娘还在歇斯底里地骂。“再说，我向着他们了吗？别说偷看老师洗澡，傻子他要是偷看村里的婆娘洗澡，老子一样要教训他。”

村长不再理睬傻子娘，转身对着大学生们深深鞠躬：“对不住了，我们山里人对不住你们啊！”

一个在宴会上不怎么说话的老头走了上来，同样深深鞠躬：“你们都是好娃，俺们对不住你们！”

更多的村民向着大学生们行礼致歉，年轻的学生们手足无措，几个女生都啜泣起来，嘴里不停地说：“不怪你们，不怪你们。”

王东心里感动，眼睛却看到有几个村民扭头回村，还有一些目光闪动，露出不屑的神色。傻子娘还在咆哮，而且开始抓挠村长。村长显然也不是善茬，恼火地喝道：“把她拉下去。”

立刻就上来几个人把她拖了下去。然后村长客气地对王东说道：“王老师，傻子交给我好不好，我一定让你满意。”

王东松开傻子，傻子马上跑到他娘身边，大声地叫了起来：“俺没偷看。”

村民们一阵骚动，刚才那些不屑的人纷纷出声：“傻子不会撒谎。”

“对，俺看是被这学生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