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翻了个白眼，他算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在外打工多年，回来后就被推举为村长。华国几千年文化，总有一些博大精深常人不解的东西，这个他能认同。但是王东凭借几根针就能点穴，未免太博大精深了一点。而且针呢？又折腾一会，村长没办法了，试探着问道：“你们认错吗？”

那几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家伙突然开口了：“认认，俺们认错，俺们真心认错。”

特么的，村长想骂人，这画风太古怪了。然而那几个人还是动不了。村长骂道：“你们肯定不是真心认错。”

几个无耻男赶紧赌咒发誓，把几十代几百代祖宗都搬了出来，结果还是然并卵。村长想了想，找到王东客客气气地问道：“王老师，他们都真心认错了，可还是动不了。”

王东刚刚用山泉水洗过澡，虽然条件极其简陋，也就是拿大桶的水直接从头淋到脚，但山泉水独有的冷冽清爽依旧让他大呼痛快。痛快了心情就好，王东没有再为难这个还不错的村长，指点迷津道：“除了这几个恶棍，还有两个坏蛋没认错。”

“还要所有人全都认错？”

村长简直不敢置信：“那两个确实是坏，可他们都到家了，也会影响到这里？”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村长带着人找到傻子家里，果然见到那两个也呆呆地站着。由于不知道缘由，又没有其他人在身边，两个人都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听村长一说，二人急忙大叫：“俺认错，俺真心认错。”

话刚出口，两人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刚刚走了几步，老太婆就得意地叫道：“错特么错，老娘认个P。”

傻子也梗起头叫：“不认。”

随后两人又不动了。村长几乎傻眼了，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奇奇怪怪的事情听过不少，还真没听过这么怪的。没奈何，他又跑回学校。路上有好几个村民说道：“村长，刚才都能动了，忽然一下子又不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

村长急匆匆地跑回学校：“王老师，他们……”王东打断他的话：“人在做，天在看，心诚则灵。”

神特么的心诚则灵，你不是点穴吗？村长心里暗骂。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几个留守老人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菩萨在上，他们几个做了坏事，可不能惩罚俺们啊。”

学生们都无语了，李雪捅捅王东：“你是要闹哪样？”

王东正色道：“我可没闹，我想看看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是神仙菩萨有用，还是正义公理更得人心。”

“你说什么啊，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

村长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东指指那几个朝天叩拜的老人：“看见没，人家多诚心。这个东西吧，其实还在他们自身。他们真正地认识到错误了，自然也就好了。”

村长理解了一会，又赶回去，将自己领悟到的精神向几个无耻男和傻子娘俩传达。不得不说，坏人很少有真傻的。很快这帮家伙就大叫：“俺们错了，俺们真心认错。”

随即他们就恢复了自由。然后无耻男们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菩萨保佑，俺们再也不做坏事了。”

果然这次他们没有再度失去自由，几个人惊魂稍定，赶紧往家跑去。跑到村上，听得傻子娘大叫：“俺就不信，俺就不认错，俺就要那学生娃做俺媳妇。”

轰隆一声雷响，几个无耻男吓了一跳，然后发现自己开始行动缓慢。其中一人福至心灵地叫道：“是傻子娘，是她惹菩萨生气了。”

几个人挣扎着慢慢走向傻子家，虽然慢，但是始终能动，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呆呆站着不动的傻子娘俩。几个人怒从中来，指着两个蠢货大骂：“要死自己死，别拉着俺们。”

“再惹事别怪俺们收拾傻子。”

这几个本就是村里的泼皮，傻子娘不怕老实人，不怕正经人，就怕比自己更坏更狠的人。再加上一连几次发狂都遭受到了惩罚，她终于害怕起来，小声说道：“俺不敢了，俺真不敢了。”

随后众人又恢复了自由，这次所有人都扑通跪下，虔诚至极地认错、祈祷，连同傻子在内，一个个把头磕得咚咚响，竟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学校里，王东若有所思地说道：“愚夫妇愚之吗？”

“土豪哥你说什么？”

“我是说，对聪明的好人应该讲道理，因为他们愿意跟随公理正义。对愚蠢的坏人应该展示他们最怕的东西，因为他们不敬畏正义道德，他们只敬畏强权。”

李雪眨巴着眼睛问：“那对聪明的坏人，或者愚蠢的好人呢？”

“这个，”王东沉思道：“对你这样的好人，我还没找到办法。”

“滚。”

李雪拎起个枕头拍在王东身上：“你才是愚蠢的好人，你还是聪明的坏人。”

哈哈哈哈，学校里一阵欢笑。说笑一阵后，众人各自休息。山村小学条件极其简陋，几个女生挤在一个房间，剩下的男生和校长一起挤另一个房间。由于房间小，床不够，众人只好把两张小床拼成一张，所有人横睡在床上，总算勉强全部睡了下来。由于床小，拼起来还是无处放脚，又在脚头放了两张长条凳，把脚往上面一搁，除了硬点倒也不错。王东终于体验到了传说中的大通铺，感叹道：“真艰难啊，支教的都是好人”。赵晗笑道：“土豪哥在发好人卡吗？你自己不也是支教人？”

“我的境界还差了点，是被长辈逼着来的。之前真没想到条件这么差。”

赵晗不以为然：“这就算差啦？这里离县城最近，算是支教点里最好的了。我们那个点才叫差，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让你见识见识。”

校长说道：“你们那个点也不算最差，毕竟西南三市里面，就数咱们这里离西平最近，交通最好，上山下山花费的时间也不算长。要是再往南去，到了汉岭深处，真的是进了山就不容易出来，那才叫难。”

再往南吗？听秦明说过，方老师好象就在最南边的深山里。那么优雅的一个人，每次见到她都是妆容精致，小包包、高跟鞋，不知道她在这大山里是怎么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