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的白氏集团？“不过住酒店也不是长久之计，可以到中介去租房，咱这房租倒不算太高。”

想起王东辅警的身份，一个月才拿两三千，他又说道：“镇上房租一般要三五百，可以买辆二手自行车，住远一点，一个月几十块就够了。”

王东又问道：“那我的办公室呢？”

好几个警察都笑了，潘佳燕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一个辅警还办公室，想多了。”

这妹子成心针对我啊，我忍。王东说道：“那我在哪里写检查？”

“自己想办法。”

警察们面面相觑，新来的所长不好说话啊。从潘佳燕的办公室出来，王东找了位看起来面善的同事，向他借了纸笔，就在他办公桌的一角写起了检查。这是磨练多年的手艺，虽然丢下多时，一朝重捡，还是运笔如飞，没多会800字检查就出炉了。这时所长办公室的人群已经散去，大伙都有意让新所长熟悉一下环境，自己安静一会，没人过来打扰。王东走进去，把检查朝潘佳燕面前一丢：“呶，你的第一把火。”

潘佳燕指指门外：“敲门。”

王东看看她，退出去敲敲门。潘佳燕得意洋洋地说道：“进来。”

王东忍住气进去，潘佳燕举着检查斥道：“一点都看不出真心的悔改之意，全是套路，重写。”

王东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抢过检查撕得粉碎，随手丢进纸篓：“你爱写自己写一个，我不陪你胡闹了。”

潘佳燕啪地一拍桌子：“王东！你什么态度！”

王东理也不理，转身就走了出去。潘佳燕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的背影，等他走得看不见了，嘴角却莫名地现出笑意。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们听见潘佳燕的怒斥，都打量着大步而过的王东。王东无处可去，随便走进刚才写检查的办公室，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个办公室兼有办证、报案、调阅监控等等多项功能，是整个派出所最大的房间。屋内五六个同事看着怒气冲冲的王东，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意味深长，有的冲王东竖起大拇指：“小伙子，有性格。”

借笔给他的警察也是辅警，名叫邹山，他对王东叹了口气：“兄弟，你太年轻了。多大点事，就冲撞所长。”

他压低声音道：“人家新官上任，正愁没人开刀。你倒好，自己送枪口上去。”

王东满不在乎地说道：“多谢兄弟。不过没事，潘所长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你心真大。”

由于王东第一天就狠狠地得罪了新所长，大有被作为典型开刀的可能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竟然没有一个领导来管他。于是王东就一直坐在这间屋里，看了一下午的办证转户口、东家羊死了、西家萝卜被偷了，还有各种奇葩的家长里短。让王东佩服的是，无论讲理还是不讲理的群众，邹山他们都能面带微笑耐心解说，态度好得无可挑剔。基层派出所的杂乱琐碎事务让他大开眼界，又暗暗担心：都照这样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完成系统“做出重大贡献”的要求。这个派出所还是N年前的老房子，一直没有扩建过，所以房间又小又破。然而随着镇上经济越来越发达，尤其是国新科技这等“巨型”企业入驻后，人口越来越多，派出所的事务也跟着倍增，因此即便是全所最大的房间，依旧时常拥挤不堪。这时坐在那不干活光碍事的王东就特招白眼，先后被好几个人嫌弃。有个老太甚至骂道：“你干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东解释道：“我是警察。”

然而这个老太见过世面，张嘴就道：“什么警察，我看你是辅警，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过去过去，让我坐坐，哎呀我都累死了。”

老太唾沫横飞，周围好几个群众也都满脸赞同地瞥着王东。如果是个岁数大点穿着警服的，他们还真不敢这么对待，不过王东面相是典型刚毕业的小年轻，又是便衣，看着就好欺负。老太说着就动手来推王东，王东只得让座，心里暗自感叹：这就是咱大华国，要是换个空气香甜的国家，比如专门给黑华国的人颁发诺贝尔奖的那个，分分钟丢到公墓，让你知道啥叫暴力机构。下班后，王东急着去找酒店，跟新认识的几个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走了。几个警察看着他的背影各自叹气，有个岁数大的警察说道：“还是太年轻了。照这样子，混不长。”

邹山说道：“那也不一定，我看他身体不错，思维也很清晰，磨一磨脾气说不定就好了。”

众人都摇头，表示不看好这个小辅警的前途。打开导航，王东驱车来到凯撒大酒店，先订了十天的大床房。这个酒店有点年份，虽然打扫得还算干净，但是各种硬件都不太够档次，有的插座都松动了。不过王东在山区住了不短的时间，现在是肖雨寒的别墅也能住，乡下的草房子也能住，这个三星级老酒店自然也能住得。大概这就是精神上的升华吧。王东略有些自得地想着。到了晚上九点，忽然有电话打进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道：“老板，一个人寂寞吗？要不要小妹陪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