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邹山递上纸笔：“先别得瑟了，3000字呢，抓紧时间写吧。”

有人笑道：“会不会明天就变成30000字，那可就三天三夜都写不完了。”

王东不乐意了：“喂，能不能别咒我？”

众人大笑：“那你得老实点。再惹所长生气，谁也救不了你。”

说话间第一个办事的群众到来，紧张刺激的夜晚过去，派出所又迎来了琐碎的一天。现在王东跟大伙已经熟悉了很多，尤其经过昨晚的事件，众人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新人。看了一会，王东问道：“咱所里每天就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怎么跟我想象的警察故事完全不一样呢？”

“那是你被影视剧骗了，咱华国治安好得很，咱警察又是人民警察，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所以大部分时候就是处理婆婆妈妈啊。”

说到婆婆婆婆就到，一个老太气呼呼地冲了进来，进门就大吼道：“快把我媳妇抓起来。”

众人一凛，难道又有案子？负责接警的邹山问道：“为什么抓她？”

“她不肯喂奶，说要保持身材，可我孙子怎么办？”

众人顿时放松下来，邹山哭笑不得地说道：“阿姨，这事您得跟她协商啊，找我们有什么用？”

“怎么不找你们。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喏，你们墙上还贴着呢。”

“可是这困难不能找我们啊。”

老太怒了：“怎么不能，你们这告示是骗人的吗？再说这可不是小事，饿着我孙子那可不得了。”

“是是，饿着您孙子那肯定不行。可是您看啊，我们都是男警察，您媳妇喂奶这种事，我们不适合管吧？”

邹山觉得自己这话很聪明，旁边几位同事也暗暗投来赞许的目光。老太愣住了：“好象是这个理，那，那算了。”

她气呼呼地出门，忽然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潘佳燕，顿时眼睛一亮，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妹子，快，给我帮帮忙。”

被人突然抓住手，潘佳燕差点本能地施展擒拿手法反制，看清是个老太，赶紧微笑道：“阿姨，您要我帮什么忙？”

“我媳妇不肯喂奶，你去劝劝她，让她喂奶。”

潘佳燕有点傻眼。她从警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老太纠缠不休，不依不饶地非得要她去劝说。别的警察都不敢出门去看热闹，王东简直是百无禁忌放飞自我，兴冲冲地倚在门边，笑嘻嘻地看着潘佳燕。潘佳燕被老太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去她家。经过王东时，王东乐呵呵地说道：“潘所，您辛苦了，要不要我开车送您。”

“写检查去。”

潘佳燕瞪了他一眼，迈开大长腿快步走了出去。她实在不想看这家伙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到潘佳燕驾着警车离开，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邹山再度对王东挑起大拇指：“兄弟，我真的服你了，牛掰啊，敢一再挑衅领导。”

“他是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众人哈哈大笑。接下来继续各种婆婆妈妈，直到下午，一名50多岁的男子走进值班室，无聊、琐碎的气氛才略有改观。他手里拿着盖有“陶城市人民法院档案专用章”的法院裁定书，激动地吼叫着：“法院伪造国家公文，我要告他们，你们帮我立案侦查。”

邹山苦恼地解释道：“这不是伪造的，这是真的法院文书。”

男子怒道：“法院根本就没有调查，这里面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你们必须帮我立案，帮我好好地侦查他们的罪行。”

邹山有点挠头，另一位正式警察过来解释：“您这是法院自己出具的正式文书，不可能构成“伪造国家公文罪”。”

男子根本不听，自顾自地愤怒吼叫。好几位警察一起跟他解释，最后连指导员和潘佳燕都被惊动。两人努力地跟他解释了半天，他的怒气反而更大了。指导员也火了，大声说道：“你要是觉得法院法官判案不公，可以上诉嘛，也可以到法院纪委、检察机关控告。这里是派出所，你不要无理取闹。”

男子怒气冲天地咆哮：“好啊，你们官官相护，你们沆瀣一气，你们等着，自然有人收拾你们！”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众人面面相觑，半天后王东说道：“他还挺有文化的，成语用得挺溜。”

邹山轻笑一声，潘佳燕却朝王东呵斥道：“就你会说俏皮话？检查写好没？”

邹山赶紧低下头。王东不想在公开场合落她的面子，应道：“还没写好，我没办公桌，没地方写啊。”

见潘佳燕瞪着自己，王东灵机一动：“潘所，您那不是空着桌椅吗？能不能去您那写？”

同事们都震惊地看着王东，这小子真是作死大王啊。果然潘佳燕冷冷地丢下一句：“伏在墙上写，或者趴在地上写。不管你怎么写，今天必须交上来。”

说完就怒冲冲地走了，吴指导员则笑着离开，临出门打量了王东一眼，摇摇头。王东在他们身后愤愤道：“官僚主义，哪有这样写检查的。”

邹山缩了一下脖子：“兄弟，要不你还是离我远点，我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没义气。算了我另外找地方去。”

说是找地方，王东溜达一圈无处可去，干脆上了天台。站在低矮的楼顶，看着镇上高耸的酒店、办公楼，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平时没人管，有大案了出去做一票，等达到系统“重大贡献”的标准就可以撤了。至于李明生特招自己，随便撤退会不会对不起他的事，经过多次磨练，王东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足够应付，不会为此感到羞愧的。浪了一天后，直到下班，王东还是没有写一个字，工作上也没有任何建树。这次潘佳燕学乖了，生怕这个混不吝当众顶撞，让自己下不来台，硬是忍到同事们都下了班，又把值班的几位赶去食堂吃饭，才对早就被叫过来的王东说道：“检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