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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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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想一刀剁了你!蠢货!没人比你更没心眼儿了!你满脑子里装的都他娘的是水吗?肩膀伤的那么重,竟然还敢下水?还敢去抗洪?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水里泡这么久?你就非得事事亲力亲为是吧?你以为你是盖世英雄是吧?你要是死在这次洪灾里,小少爷回来了不给老子砍成十八段老子都跟你姓!”

这样的话他已经骂了一路了,欧阳谦垮着脸不吭声,一副认罪伏法的样子。本来想着事情解决好了回去路上好好睡个几天几夜的,结果龙庭响亮的大嗓门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他的脑袋瓜,他甚至感觉再待下去耳膜都要给他震聋了。驾着马车的几个马夫面面相觑,整天这么骂,是个人都不耐烦了,里面的人竟然还能忍这么久,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他们也就当没听见。“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到了。”

欧阳谦闷闷的道。“听到了不搭我腔?”

龙庭横眉怒目。“插不上话。”

欧阳谦小心的瞅了他一眼,还想继续说的话被他两道拧在一起的剑眉又给逼回去了,只得小声的道,“带伤抗洪是我不好,可是那时候情势这么危急,你们也都拼死保护百姓呢,难道让我就在岸上干看着么?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可真会抓重点!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呢?下下次呢?万一你疼的晕过去,不就被洪水冲跑了吗?自顾不暇还去仗义勇为,你可真伟大!”

欧阳谦活脱脱的跟个委屈包似的,说也被骂,不说还被骂,不高兴的看着轿子里的地面,死活都不张嘴了。“你以为我稀罕数落你啊?我还嫌费口水呢!”

龙庭打开水袋猛地灌了一口,长喘一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是怕你不知轻重,你身子那么单薄,腿还没好利索,洪水来的这么猛烈,一个不小心,小命都没了……我刚看着你从阎王殿爬出来的,你根本不懂……”欧阳谦抬眼看着他,龙庭一手死死的攥着水袋,一手攥紧了拳头,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青筋都爆出来了。“龙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上朝的时候有臣民回禀了莫城水灾的事件,都知道是欧阳谦全权办妥的这件事,有人就迟疑的道:“让欧阳谦出面处理朝中要务是不是不太好?他身份尴尬,真管起人来恐怕难以服众。”

“微臣也觉得不妥,他现在的权利都已经被收回,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庶民,这样管人会不会有人不服?”

元臻听着,神色淡然:“他有这个能力。”

曾仁威等支持谦王一党的纷纷出列跪下为欧阳谦求情:“既然皇上也这么认同王爷的能力,就恢复王爷的身份吧,他身居其位能更好的为皇上排忧解难。”

“是啊,求皇上开恩,恢复王爷身份。”

“求皇上开恩。”

全部朝民下跪求情。“众卿都觉得应该恢复他的身份么?”

“臣等都能看出王爷的对皇上的忠心,其实仔细想一下,皇上劳心劳力的养他那么大,图的不就是他能替皇上分劳解忧吗?”

元臻出神的点点头:“朕知道了,会考虑的,退朝吧。”

欧阳谦去太医院包扎了一下,孤时给他的伤吓了一跳,肩膀上拢共就那么大地方,剜去了一大块肉,看起来格外的严重,一路颠簸也实在够辛苦的。龙庭一个劲儿的问孤时他的伤严不严重,还能不能治好,问的孤时一阵烦躁:“一边儿待着去!唠里唠叨的没完没了!”

龙庭‘哼’了一声,就老老实实在一边站着了。孤时给他清洗了一下,又上了药,叮嘱他新肉长出来之前绝对不可以干体力活。割掉肉的伤口处疼的他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儿,一直有难熬的鼻息声从鼻子里溢出来。在杂役房那个地方,不干体力活是不可能的,上边儿吩咐下来,底下人就得干。龙庭瞧见他的表情,就能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没吭声,只等着回去的时候跟里面的人温和的说一声,谁要是敢让欧阳谦干体力活儿,就等着脑袋搬家。元臻下了朝去了太医院看他,孤时给他熬得药好了,倒入碗里给他喝了,然后就出去了。“肩膀还疼吗?。”

欧阳谦躬身颔首道:“没什么大碍。”

“拆开让朕看一看吧。”

元臻不看一下伤口,自己心里也没底,“龙庭给朕摆了好一通脸色,说你肩膀上的那一块肉都剜掉了。”

欧阳谦失声笑笑:“奴才的伤口刚上了药包扎好,奴才没事,您别担心。”

欧阳谦其实是不想让他看,不想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什么。元臻沉默了一会儿,道:“男孩子坚强点是好事。”

欧阳谦没应声。“上朝的时候,朝中文武百官都跟朕求情,要朕恢复你的王爷身份,他们都觉得你能力优秀,现在的身份太屈才了。”

元臻不去看他,看着地面说道,“所以朕决定下旨恢复你的身份。”

“皇上,奴才身处下位并非坏事,其一,奴才可以看到更多人,可以听到更多声音,可以帮您笼络很多人心,这些都是所谓的上位者无法看到无法做到的。其二,奴才本身也并非皇室,腆着脸做这个王爷,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罢了,以前的事奴才已经不记得了,您不用觉得亏欠了奴才什么。”

“你还是在怨朕……”元臻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徒劳的道,“这不仅是朕的意思,也是各位重臣的意思,谦儿……你乖一点,你听话……体谅体谅朕的心……”欧阳谦只是摇头:“奴才只想遵循自己的本分,是奴才没有分寸,一开始做奴才就好了,也不会平白让主子多花那么多心思,现在也不会让主子无谓的难过……起先,都是奴才看不清自己罢了……”元臻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孤时和潋儿常说谦儿‘不豁达’‘爱钻牛角尖’‘多愁善感’了,在他自己没走出来之前,别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元臻一想到自己一个一国之君还要总是顾念着他的想法,说话做事还要根据他的心思来,就觉得一阵心累。总是这么旧疾未愈又添新伤,加上这次抗洪,欧阳谦的病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他又担心义父找茬,想快点好了去值勤,可病哪是想好就能好的,药他也吃了好几天了,却还不见有效果,欧阳谦去小厨房拿了小炖盅,然后又搬了一个小火炉到自己房里,加了药加了水就开始烧,楚宴给他拿了一个小罐子来,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糖,“宴叔知道你怕药苦,托人从外面买来的,今早刚送进来,你喝完药了吃一颗,嘴里药味就会散去许多了,拿着吧。”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也更容易触及人心里最软弱的部分,欧阳谦捧着那个小罐子,眼睛盯着楚宴看:“宴叔,我跟您非亲非故的,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楚宴眼眸动了动,随即笑笑:“有人对你好还不好么?难道非得每个人对你喊打喊杀你才满意?”

欧阳谦若有所思,只躬身郑重的谢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会感激宴叔的爱拂之恩,先在此谢过。”

楚宴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眼中却流露出浓郁的悲伤之色,喃喃道:“傻孩子。”

欧阳谦坐在床上等着,就这么等着等着他又觉得困了,想着要等一个时辰那么久,于是就想眯一会儿,蜷起腿来上了床,就沉沉的睡过去了。结果两个时辰已过,他还没有醒,烧着烧着小炖盅里的水就熬干了,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一股烧焦之气,透过窗户外面的人也闻到了,几个人交头接耳道:“这什么东西烧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谁在开小灶呢?”

“一闻到锅灶的气味,我感觉又饿了。”

“早上吃的那半碗小米粥都喂狗了啊?这可还没到中午呢。”

“哎不说了,干活儿干活儿。”

小炖盅里的气体越积越多,盖子开始抖抖嗖嗖的不安分了,又过了小半刻,盖子就被气体一下子冲飞到天上去了,巨大的声响震得欧阳谦也迷瞪醒了,望着自己屋顶上又破了一个大洞,隐隐还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往天上飞,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句:“嗯?我的屋顶飞了……”然后又迷蒙着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到了晚上都还没醒,楚宴本是给他留了饭,想等他傍晚睡醒的时候吃的,结果他没醒,楚宴也不忍心叫他,就将饭菜留在他桌上了。低头一看才看到烧的黝黑的锅子,盖子还没了,往顶上一望,他咧了咧嘴:“什么?飞天上去了?”

原来白天那发出的一声巨响是从这儿传来的……还好里面的煤炭烧尽了,不然,这个锅子恐怕都会一起飞上天吧?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欧阳谦才醒,这一觉差不多睡了个一天一夜,想着时间差不多可以起来了,一坐起来就发现头很晕,勉强扶住床沿,一摸额头全都是出的冷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喝药,转头一看,火炉和锅子都不见了,好像是飞了……屋顶上的大洞充分证明了欧阳谦没有迷糊,可是头这么晕怎么去值勤?迫不得已只好起身踉跄着去了楚宴的房间,就这么几步路而已,他的腿已经软的不行,看样子烧的特别厉害,这样的状态怎么伺候义父呢?“宴叔……”欧阳谦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不过楚宴还是醒了,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问道,“谦儿?怎么了?”

“宴叔,您这里还有没有退烧的药?我有点烧……”欧阳谦趴在门框边,头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如果不是靠在门沿上,他指定一头栽到地上去了。楚宴登时就清醒了,连忙起身扶他坐到自己床上,然后去找退烧药煎来给他喝,欧阳谦咕噜咕噜几口喝了下去,楚宴就扶着他要他睡下:“谦儿,喝了药赶紧蒙头睡一觉,出出汗……”欧阳谦为难的望着门外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天已经亮了,今天该我值勤,我得去承明殿了……”楚宴发愁的看着他:“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值勤啊?要不跟别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替你一下?”

“从这儿到侍卫房就算是您也要走上一个半时辰,别人还不一定有时间替我,算了,熬到晚上也就好了。”

欧阳谦晃了晃脑袋,脑仁子更疼了,有些痛苦的捂着头。楚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值勤,说道:“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我送你过去吧,不然你晕倒在半路就更麻烦了。到了承明殿,如果实在不行你就跟皇上说,问一下你能不能提前回来,我就在殿外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陪你一起回来。”

“那会不会耽误您的事啊?”

欧阳谦没有直接的拒绝,他确实身体状况不行,如果可以,他还是很希望楚宴搀着自己去的,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如果自己去,他也怕自己会晕倒在路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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