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现在昏迷,为防止呕吐物堵住气管。必须要等夏瑜枢来了以后,抱着他头向下。望着床上的俊秀的秦昭,夏彩诗思绪万千。这三年,她无数次后悔那日偏缠着夏瑜枢要进城,结果第二天就给都督府的人押来驱邪。摊上这等祸事。被追捕半年后的一天,她父女二人走投无路,为保全她,夏瑜枢只身引开追兵,从此再无音讯。又等了一刻钟,管家带来一个容貌俊朗,风姿特秀的道士,便是夏瑜枢。夏彩诗双目含泪,向尤氏拱手后道:“麻烦夫人,给我们准备热水,再要个盆和毛巾。其他人都退出去,不得打扰。”
管家去后,她拉着夏瑜枢进了秦朗的房间。一进房,夏彩诗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呜呜!爹爹!”
夏瑜枢满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待在客栈么?爹自有脱身之法。”
他武艺高强,前世时,三天后就会逃出府衙大牢。夏彩诗抱住爹爹,呜咽:“爹,女儿好想你啊!”
两年半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夏瑜枢。此时不能自已。夏瑜枢莫名其妙:“不才分开一会儿?闺女你怎么了。”
女儿和他浪迹江湖多年,一直爽利淡然,此时多愁善感,还说一些不明言语。夏彩诗奋力止住哭:“爹,时光倒回了,太好了!我回头和你细说。现在我们要先救人。”
随即,她把方法和夏瑜枢说了一遍。”
爹觉得你猜的是对的,应该是中毒。“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沉吟道,”但这个法子你试过么?”
夏彩诗摇摇头:“我见人做过,眼下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夏瑜枢听罢,转身去倒水,夏彩诗则取出一包药粉。二人喂秦昭服下。然后就让秦昭侧躺着,等待药物反应。过了约莫一刻钟,秦昭果然开始喷射性吐起来。夏瑜枢赶忙把他抱起来,夏彩诗用盆接,吐出来的是黄黑色。等秦昭吐完,夏瑜枢检查他气息:“呼吸有点弱,不是被卡住了吧?”
夏彩诗心又吊了起来,翻开他眼皮打量他。又探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正常,才放下心。秦昭在昏沉间眼皮被人揭开,看见面前有个眉目秀丽的小道士,过一会儿又有人拍他的后背。但他手指也抬不起来,过了会儿又睡过去。夏彩诗端出盆给外间众人查看,皆是一声惊呼。赵大夫则是红一阵白一阵。卢大夫道:“从这呕吐物看,公子确实中毒。看来道长所言不虚。”
尤氏惊道:“诸位可要救救吾儿!”
卢大夫摆摆手:“我确实未曾见过此毒,希望道长师徒竭力相救!”
夏彩诗望着赵大夫对尤氏说到:“刚刚我承诺过夫人了,若有差池,为我师徒试问。”
赵大夫满脸不忿,拱手告辞。卢大夫也一起走了。夏彩诗对尤氏道:“夫人,公子身体强健,不用过多忧虑。眼下只要我们按部就班的给他调理便可。”
她拿出一张药方给管家:“麻烦安方抓药,先抓四副。”
管家接过。又转头对尤氏说:“夫人,公子中毒蹊跷,近几日可要找心腹之人照顾好公子,谨防再有意外。”
尤氏问道:“我知道了,道长可知我儿如何中毒?”
夏彩诗道:“这个我们也猜不出,等公子醒来自己问他吧。”
尤氏点点头道:“今日多谢二位师傅了。我这就命人安排上房给二位就寝。”
夏瑜枢出来压低声音对尤氏说道:“不必了,太太这院子也要多防范,我们师徒只是来救人,不方便插手。之后我二人每日会来,有急事就去客栈叫我们。尤氏了然,让人取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作为诊金。家里的钱都是夏彩诗管的,此时父女二人连十两都没有。所以她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回到客栈梳洗完,夏彩诗又抱着爹爹哭了一场。这两年半,她一个人颠沛流离,靠着给人识字写信糊个口。每每一人凄苦时,想到当初自己还年幼,夏瑜枢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自己拉扯大。更是伤心欲绝。夏瑜枢不知所以,安慰道:”好了,好了,闺女别哭了。适才你说”时光倒流“是怎么回事?“夏彩诗好一会儿才收住哭泣。一抽一抽地说道:”爹爹记不记得,教女儿《盘石星经》时,说过。天枢星南向时,找一块闪石板,把愿望写在石板上。在雁荡山佛指峰砸碎。就可实现这个愿望?“夏瑜枢有点脸红的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小时候你每次想你娘,我就说来哄你的。你一试就时光倒流了?“夏彩诗说到:”我试了三次,最后一次砸碎后,我立即回到今天傍晚了。“夏瑜枢听到女儿,如此执着心疼不已,摸着她头发说到:”那你之前经历了什么。“夏彩诗就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又把后来皇帝病死,宰相蔡久峰把持朝政,惹得天下大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夏瑜枢听得惊心,又心疼女儿吃了这么多苦:”闺女,若天下真会大乱,中原我们肯定不能回去了,等把秦公子治好,我们得想个出路。”
夏彩诗连连点头:“我们就在这西域寻一处落脚,或者像我上次一样去蜀中。”
夏瑜枢一脸慈爱,想想女儿三年受苦,不由得长叹一声。夏彩诗两年半未见到夏瑜枢,如今人就在眼前,就抱着不肯撒手,生怕是南柯一梦。当晚说什么也要同爹爹一起睡,他们父女二人本就是江湖人士,没有高门大族那种男女大防。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晒三杆,夏彩诗见爹爹还在跟前不是一场梦,长舒了一口气。两人记挂秦昭的病情,胡乱在街上吃了点东西,赶紧去了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