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纹理的时候，王九通的汗也下来了。他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两只火掌按在炉鼎上隐隐颤动，豆大的汗珠不要命的滴在地上，被滚烫的地板砖迅速蒸干，脚底下传了一阵阵水迹烧干的“嘶嘶”声……“咔咔！”

丹丸又裂开了一道裂纹，风绝羽不明白个中的原理，自然察觉不到什么，可是看到第四道裂纹，王九通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突兀间撤回了抵在炉鼎上的两只手掌，眉宇紧皱道：“收了吧，失败了。”

小童闻名，失落了摇了摇头，看样子辛苦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心情很不好。风绝羽还纳闷的，王九通是怎么觉得丹药炼制失败了，这时，王九通极为不悦的瞪了风绝羽一眼问道：“没看见我在炼丹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炉保颜丹，我耗费了多少心血。”

那意思，好像炼丹失败都是因为风绝羽靠的太近的缘故。风绝羽被殃及到，大为疑惑，心说我也没干什么啊？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打扰了王九通炼丹，但毕竟他对丹药一无所知，所以他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出神，仔细分析着失败的原因。其实风绝羽看来，王九通炼丹很有问题。他虽然不懂，但医理还是明白很多的，这玩意就像抓药一样，是药三分毒，每一味药都其特定的毒性，抓药的时候要综合考虑几种药材的特性，充分考虑到剂量的多少，把几味药材搁在一起煮，这样一来，几味药材不但可以互相冲抵相互的毒性，也能把药材的药性发挥到极致，才是良药。而这个过程，就要跟中医学说上的五行原理扯上关系了。基于药性而言，五行必须平衡，否则任何一种药性的多与少都会导致配药失败，这正是为什么学医的人多如牛毛，庸医却永远比神医多的多的缘故。有的人抓药搞不清楚剂量的多少，胡乱配制，轻则无法治愈病症，重则还能把人吃死。其实炼丹也离不开这个道理，刚刚王九通入药剂量没有问题，三种药材的五行都很匹配，只不过在炼制的过程当中，连王九通也没有发现，其中一味药材受热的程度过大，导致了一部分药性的流失，很有可能是这种原因导致炼丹失败。当然，这只是风绝羽的猜测，毕竟他对炼丹不懂，也没有发言的权利，怪就怪两句，反正也不掉皮掉肉的，怕什么？抱着这个想法，风绝羽少有的致歉道：“晚辈不知，叨扰了前辈炼丹，请前辈莫怪？”

风绝羽这么一说，王九通的脸色才算好看了点，不过也好看不到哪去，只是冷冷的哼一声，回到茶桌上拿起一块抹布擦着汗。王九通没说什么，那个年轻公子却是不干了，见风绝羽一身的打扮极为寒酸，满脸的络腮胡子连个下人都不如，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开口便骂：“混账东西，道歉有用吗？你知不知道王前辈花了多少心血在这一炉丹药上，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却出来搅局？说，你是哪家的下人这般不知理数，本公子一定让他们回去好好整治你。”

风绝羽被年轻公子的暴怒吓了一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九通，并未说话。这时王九通已经坐了下来，脸上依旧保持着不悦的神情，制止了年轻公子的咆哮，对风绝羽道：“是明东城让你来的？”

毕竟有求于人，风绝羽也懒得跟年轻公子争辩，直接将其无视，称了声：“是的前辈。”

王九通摆了摆手，示意那年轻公子退下，然后说道：“说吧，他又找我干什么？莫非又找老夫要保颜丹？如果为了这件事，你还是回去吧，原本这一炉丹就是给他炼制的，但刚刚已经被你给毁了，让他等下一次吧。”

王九通根本不给风绝羽说话的机会，把炼丹失败的黑锅直接扣在了风绝羽的头上，并下达了逐客令。这番话说的风绝羽一愣一愣的，本来他不欲解释，可就这么让人赶出来，七色魔心丹怎么办？况且王九通的行为让风绝羽大为不愤，自己炼丹没找到窍门，把责任推脱在别人身上，这算哪门子高人？“王前辈……”风绝羽刚要解释，不料想年轻公子也冒出头来，指着风绝羽呼呼喝喝道：“妈的，让你滚蛋没听见啊？身为明府的人一点礼数都不懂吗？”

“我靠！”

风绝羽又是一呆，鼻子差点没气歪，心说怎么哪都有你？没防备年轻公子恶行的风绝羽很是纳闷，太玄第一世家的名头也不怎么样吗？明明知道自己是明府的人，这厮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明东城的份量在中天城就这么轻？正纳闷中，那年轻公子直接无视了风绝羽，满脸陪着笑的凑到了王九通的面前，捧着一个盒子说道：“王爷爷，这是我托人找的百年天雪莲，请您笑纳。”

“百年天雪莲？”

风绝羽愣了愣，想不到在中天城又见到这种稀罕物件。王九通很明显的眼前一亮，神情激动的把盒子接了过来，一边打开一边问道：“真的是百年天雪莲？”

盒子打开，浓郁的清香味迅速的飞扬而起，三息的功夫把满院子火灰味压了下去，一朵精致的雪莲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宛若白玉般光洁晶莹剔透。“果然是百年天雪莲，太好了。”

王九通刚刚因为炼丹失败的不快，因为一朵百年天雪莲的出现而笑逐颜开：“程少景，这次多亏你了。”

能得到王九通赞赏，似乎在年轻公子的眼里是极为可喜的事，而这时，风绝羽才知道这名年轻公子的名字：程少景。程少景受宠若惊，突然跪在了地上说道：“前辈，其实少景早就仰慕前辈已久了，平生只希望拜入前辈门下，习练炼丹之术，前辈，请收下少景吧。”

这货是来拜师的啊，怪不得舍得拿出百年天莲雪这种稀罕的物件。风绝羽了然，抻着脖子仔细看了看盒子里的百年天雪莲，结果这一看不要紧，风绝羽差点笑了出来。“这也叫百年天雪莲？”

王九通没等答应，突然听到风绝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一愕：“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