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心中其实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李铮,可时候不对,也只能先按捺下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王侍郎,本宫刚刚听你似乎提到动用军资一说,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你仔细说说!”
其实从刚刚王侍郎的话语中,李汐已经猜出了一个七八分,这个时候刻意让王翰再说一遍,一是为了了解得更详细,另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应对的办法。王翰闻言,将李铮派暗卫到东北,下达圣旨开仓放粮,发钱的事情简短的叙述了一遍。其实这件事情一天半之前就发生了,之所以现在才闹开,是因为王翰是今日上朝之前才得到消息的。如果不是东北的下属开仓之后例行公事的向王翰上折子混报放粮和放钱的数量,以便让兵部以及户部做好资料的记载,王翰可能此刻还被蒙在骨子里呢。王翰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相当的震撼,由于时间紧迫,也只是早朝前和几个相熟的官员透了口风,通了气,就急匆匆的在早朝的时候爆出了这个消息。朝堂之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当王翰爆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对于在场的官员而言,无疑是一颗深水炸弹,所以场面有一些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也太震撼了。李汐微笑着听完王翰的汇报,笑着说道:“王侍郎能够急天下人之所急,是真的将天下的百姓放在了心上,本宫在这里先替天下的百姓谢过王大人!”
李汐说完,微微福身,向王翰行礼。王翰见状,连忙让开了身子,不敢受礼:“公主严重了,下官身为朝廷官员,心系百姓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哪里敢受公主的礼。”
李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李铮,拱手行礼:“臣妹拜见皇兄!”
“免礼!”
李铮看着李汐的眼神很复杂,既有欣喜,又有一点愧疚,本想着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不要让皇妹担心,没成想到却闹成这个样子,到最后还需要皇妹来收拾烂摊子。“皇兄,臣妹贸然闯入大殿,还请皇兄恕罪!”
“皇妹何出此言,皇妹这样做也是因为关心朝廷,皇兄感激都来不及,岂会怪罪!”
“多谢皇兄体谅,臣妹对于皇兄动用军资的事情有一事不明,想问一问皇兄,可否!”
当着朝臣的面,李汐没有表现出平日里和李铮的亲密,而是真切的将李铮摆在了皇帝的位置上,而自己站在臣下的位置上。李汐刻意这样做,不是做给李铮看的,而是做给在场的百官看的,她要让百官们明白她的态度,也要让百官们明白李铮到底是谁,对待李铮应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李汐其实是暗自再给朝堂上的众人上眼药。一些聪明的人自然听出了李汐话里面的话,也看出了李汐的态度,纷纷低垂着脑袋,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而一些脑袋转不过弯的家伙却暗自高兴,认为连李汐公主都来质问皇上了,看来李汐公主对于皇上的做法也是不满的,看来待会王大人进言的时候我们得帮着敲敲边鼓。当然,能当上官,站在这里的,没有几个是傻子,所以除了几个人面露喜色之外,其他人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刚刚的喧闹顿消,大殿中鸦雀无声。李汐很满意这个结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安佑也暗自在心中点了点头,不愧为曾经监国的公主,确实有两下子。可是高坐在龙椅上的李铮却没有看明白这一切,自认为李汐是因为他私自动用了军资,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还当着百官的面质问自己,心中黯然,李铮刚刚执政不久,还没能老练到看透人心,也听不懂李汐富有深意的话语。“皇妹请问!”
李铮落寞的开口。“多谢皇兄!”
可惜一心忙着想对策的李汐并没有注意到李铮的失落,“不知皇兄此次动用军资是不是想要救东北的千万百姓!”
“正是如此,朕两日之前接到从东北发来的密报,密报上称东北灾民的死亡人数不断的在增加,我们前期派人送去的物资,对于东北的灾情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由于灾情,一些百姓铤而走险犯事,导致多地出现流寇作乱,还有一个县城出现了瘟疫,这样的情况,赈灾已经刻不容缓了,所以朕才下令动用军资先稳定了东北的灾情再说!”
李铮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打来的北狄相比,东北的灾情显然更加紧急。“原来如此?”
李汐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王翰大人,笑着说道:“王大人是不是觉得陛下动用军资这件事情做错了?”
王翰连忙否认:“臣惶恐,臣只是觉得事关军资,兹事体大,应该从长计议!”
“王大人没有听到陛下刚刚所言吗?东北的形式已经如此严峻了,哪里还有时间从长计议,难道在爱民如子的王大人的眼中,东北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东北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李汐语气陡然一边,厉声质问道。原来李汐刚刚看似在夸王翰,实际上是早就挖了一个坑,等着王翰往里面跳啊。王翰也被李汐说懵了,他没想到前一刻看似站在他这边的李汐,下一刻就将矛头转向了自己。怪也怪李铮刚刚的表现让王翰暗自得意,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了眼前站着的不是刚刚恢复智力的李铮,而是监国多年,有铁腕之称的李汐公主。不过王翰能一步步爬到兵部侍郎这个位置,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跪地,连连磕头:“臣冤枉,臣冤枉啊,还请陛下明察,臣也是一时着急,殿前失言,请陛下恕罪,臣一心为了朝廷,请陛下和公主明鉴!”
“哦,你这样说是说本宫冤枉你了不成!”
李汐冷笑。“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