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墨很平静，秦凝香看到他侧脸略过的光芒，雕琢的这个男人更精致惊人。

梁瑾墨手上捏着的A4板夹上早就夹了一沓纸，男人指尖微动，纸上沙沙声响起。

秦凝香这才又看到收拾工具要离开的金玉瀚，“金医生，谢谢你。”

金玉瀚象征性的点点头，匆匆对着瑾墨说了句话，就从卧室出去了。

秦凝香有些吃味儿，总觉得金玉瀚对瑾墨好的过分，总是忽略了她这个真病号，关心梁瑾墨那个冷酷的假病号。

想到刚才的事，秦凝香爬下床，体力恢复大半，行动也更加自如，她走到瑾墨身边，“我想下楼。”

男人只是定定看着她，伸出手抱起了秦凝香，大力地将人扛在身上。

等到秦凝香重新被放回床上，便看到纸板上的字。

-暂时呆在楼上，不要下去。

“为什么？”

秦凝香有些激动地说。

梁瑾墨写了下一行字。

-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等你恢复了再细聊。

秦凝香胸口紧紧地，想到没看见梁媛，便大着胆子忐忑地开口，“我已经恢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瑾墨收起板夹，正在写的内容也停下来，他猝然抬头，眼神喷火似地落在秦凝香无辜的眼神上。

满眼都是疑窦和讽刺，也有那么多怜惜，秦凝香觉得他此刻表现出来了还挺复杂的情绪。

只这一瞬间，梁瑾墨又恢复平静。

似乎是觉得纸板写字费劲儿，男人终于放下了纸板，拿出了手机，打开对话框。

-这应该是我想问你的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点怪，梁瑾墨的话……

凝香将仅有的记忆又说了一遍。

梁瑾墨侧过脸，表情暧昧不明。

安静了一会儿。

二人之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秦凝香似乎在刻意感受每一缕呼吸。

气息灼热地仿佛刺痛了她的鼻息和唇尖。

几次，秦凝香都想开口，每次提气，就泄了劲儿。

能不能，赐给她力量，让秦凝香可以开口说句话。

酝酿了好一会儿，秦凝香终于使出全身力气，说了句，“妈，没事吧？”

梁瑾墨本来平静地看着凝香，听闻这一句话，全身都像被激活了似的，秦凝香觉得他好像要暴怒了。

能看出男人浑身的紧绷和僵硬，甚至是脸色的苍白和唇边的压抑，秦凝香蓦然意识到，说错话了。

二人对视，秦凝香不错过一刹那。

男人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就像刚才的情绪都不存在。

秦凝香垂下头，看着对话框。

梁瑾墨一直在输入，但信息迟迟没过来。

慢到秦凝香想凑过去看瑾墨的手机页面。

良久，屏幕出现一行字。

-我最近有点忙，不能常来看你。

秦凝香赶紧点点头，“知道了，老公。”

梁瑾墨直接在门口转身，没有靠近秦凝香。

“老公，瑾墨——”秦凝香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尖叫。

因为梁瑾墨的脚步瞬间顿住，浑身一震。

秦凝香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喊他，正犹豫说点什么。

一抬头，才发现瑾墨已经不见了。

一瞬间，秦凝香觉得她的心被砸到了地上。

说不清是解脱还是失落。

不用尴尬了。

梁瑾墨走了啊。

他走了。

走了。

毫无留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