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没有再强求，云清影从口袋里掏出数张符纸，双手在空中打了个奇怪的结，那符纸便不断晃动着，飘在了半空。“去——”云清影一声低喝，那符纸便像刀刃一般直冲佛头而去。符纸看上去柔软，可威力却十分巨大，不过几下，那佛头便已经面目全非，轰隆隆倒塌了。随着佛头化作一片废墟，整个山洞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扑面而来的烟尘遮挡住了二人的视线，祁梧借着最后一点能见度，拉住了云清影的手，防止二人走散。等到烟尘渐渐散去，山洞重又归于寂静。进山洞时的火把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黑暗中，祁梧只能通过手中的触感才能确定云清影在自己身边。云清影知道来路是不通的，一定有很多人守在外面，思考了一番，道，“我们往那头走。”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素手轻轻一点，它便奇迹般地自燃起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山洞。二人合力将倒塌的佛像推开，不过几分钟，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些细汗。佛像后面果然别有洞天，没一会儿，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云清影伸手探了探，竟然有微风从她掌心拂过，“这里通向出口。”

一股欣喜涌上她的心头。没说二话，两人从洞口钻进去，里面虽然空间不大，只能容一个人弯着腰通过，但那股风变得越来越明显。云清影有些心急，一个没在意就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祁梧连忙伸出一只手从身后托住了她的腰，她才堪堪稳住身形。“没事吧？”

男人关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事。”

云清影摇摇头，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什么，祁梧握住她腰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了一会儿，祁梧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略有些尴尬地移开了手。清冷的山风好像也被山洞间的暧昧气息点燃，变得柔和起来。二人保持着沉默，继续往前走，拐过了一个急弯之后，视野再次开阔起来。这个洞穴里到处都是白骨，有人的，也有各种动物的，有的上面还弥漫着幽幽的黑气，亡灵在上头不断哀嚎着，发出令人惊惧的声音。祁梧不具备这种能力，他所感受到的，只是一进入这个地方，就觉得分外阴森，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缠上他的身体一般。“看来这就是那些人祭祀零母的洞穴了。”

看着这些枉死的生灵，云清影悠悠叹了口气，抬手挥出一道金光，指引到：“别在这里原地踏步了，去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话音刚落，祁梧瞬间就觉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了很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见到了这副凄惨的景象，云清影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她简单将地上的尸骨埋葬，又烧了几张符纸，才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地面越发潮湿，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水滴落的声音。约莫一刻钟过去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分叉口，一共通向四个不同的地方。云清影顿住脚步，秀眉微皱，伸出手指算了一算，还是任何指示都没有。“不应该啊。”

她总感觉自己的卦术在这里被什么磁场干绕了一样，完全无法发挥作用。“不然你凭着感觉选一条？”

云清影别无他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祁梧身上。祁梧黑眸深深，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抓不住，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没有任何感觉。”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子从一个洞口探出头来，语气略有些欣喜，“哥哥姐姐，你们还好吗？”

是岳栀子！她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而刚刚是已经睡着了，被两人说哈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上去很高兴，“我只是在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等到你们！”

“你们终究救过我，是好人，我知道的，我不想你们就这么死掉。你们快跟我从这里出来！”

岳栀子有些焦急，压低了声音。祁梧和云清影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岳栀子，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跟着她走。她带着云清影二人从一个洞口不断往前走，山风越来越强烈，隐隐可以看到外面有微弱的光亮。岳栀子松了一口气，“前面就是了，你们悄悄的出去，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她话音刚落，一个铁叉子就插在了洞口，白色的月光照在上面，散发着森冷的光芒。岳栀子被吓了一跳，急得快要哭出来，“不好，被发现了！”

“我明明听他们说这个洞口不守的，怎么会这样……”她眼里闪着泪光，看着云清影，生怕他们觉得自己是在故意给他们下套。“好啊，我一开始还说这洞口不守的，没想到差点错把他们两个放走！”

一个粗狂的男人的声音在山洞外响起，两条光着脚的腿出现在山洞外。他弯下腰去，一张被晒得黝黑的脸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岳栀子？”

他有些不确定地出了声，“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啊，你竟然敢背叛我们！”

他也一把拿起地上的叉子，先把岳栀子从山洞里拽出来，举起叉子就要往她身上刺去，云清影和祁梧也跟着出来，连忙把岳栀子拉向一边，才躲过这致命一击。“好啊。”

那男人面目狰狞，好像被惹怒了，“各位兄弟都出来吧。”

说着，他身后的草丛里站出来二三十个手持锄头的壮汉，每个人都是满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你是不是惊动了零母？”

为首的一个男人厉声质问道。大哥横着眉眼看了岳栀子一眼，“等会儿再来收拾她，零母更重要。”

“是！”

云清影看着周围黑压压一片人，似乎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