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在家小憩了一会儿,毕竟是年轻,酒就醒了。他想到安小红白皙的腰肢,心里就火热的不行。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妙人儿娶回家。于是他拎着姐夫从大城市带回来的一箱健力宝,和一袋面粉去了堂姑家。张科员今天值早班,下午在家休息,这会儿正在院里洗衣服呢,看到老实的大侄子过来。将水渍在围裙上一擦,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张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一些场面话,一见面就单刀直入的说。“堂姑,我给你送礼是想让你帮小红转工作,我知道厂子里一般都有一些漏洞可以钻的。”
自从市场经济发展开了之后,下海的人越来越多了,卖班也渐渐变得常见了。作为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小张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事儿。所以他知道堂姑一定有办法。张科员当然知道有漏洞可以钻。现在怕的就是沈月灵以后闹出来,到时候自己就会不好收场了。只是这健力宝,可是不常见的好东西,她还真舍不得拒绝。“大侄子,我要是担了责任,估计再往上升一升就不可能了。”
小张明白堂姑的担心,她这个岁数的人了,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升迁的机会了。当真是容不得一点闪失。“堂姑,你放心,等晚上的时候,我就去和我姐夫说说你的情况。”
他们这样家族的姻亲,那是盘根错节,人情加面子,再许以好处,很容易办事儿。张科员不是没有想过大侄女婿的面子,但是毕竟自己隔了一层辈分,说话不那么好使。若是大侄子亲自去和他姐夫说,那这个面子,侄女婿肯定是要给的。这样一来,只是牺牲了一个沈月灵,他们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于是张科员将小张同志带来的礼物都留下了,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事儿一定会帮他办好。到了傍晚,张科员提着半袋面粉和几瓶黄桃罐头,去了科长家。不久就空着手出来了,从面色上看,这一趟颇为顺利。沈月灵觉得自己今天做事儿超级不顺利。工作的事情提心吊胆着,下午去了妇联找张大娘,却被告知,张大娘去村里开会去了。也可能两三天回来,也可能一个星期,这个时间不确切。没有了张大娘帮忙在中间过问,工作的事儿估计更玄了。祸不单行,本来想给妞妞找一个幼儿园,她去上学自己就能安心上班了。但是到了幼儿园,查了一下资料,却发现自己女儿的名额被安远强给送出去了。是云若雨的一个娘家亲戚用了,他们这个幼儿园一般都是双职工家属的子女,才可以入园。指标非常难得,属于是拿着钱也不一定能进得去的地方。一个孩子一个指标,园长说了,妞妞的指标已经没有了,他们也不能破例。妞妞知道母亲的心情不太好,一路上也不多说话。母女两个看起来相当的落魄。安小红将小张那个愣头小子笼络住了,现在心情正好,看到这母女两个就忍不住讽刺。“离了我安家,有些人真的像是丧家之犬,这就是报应。”
沈月灵抬头看了一眼倚着门框的安小红,眼神里的怒火按捺不住。“且看谁笑到最后吧,工作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孩子的入学资格我也不让。”
安小红呸了一声。“空口说白话,哪样你都要不走,工作是我的,幼儿园指标是二嫂要的,和我们相比,你以为大哥会站在你那边?做梦去吧!”
和安小红这样的人多说话纯粹是浪费口舌,沈月灵当着她的面将门关上。安小红觉得自己被冷待了,非常的生气,一个人对着沈月灵的门口,说了很多阴阳怪气的话。忽然门被来开了,然后一盆刷锅水泼了出来。安小红被兜头浇了一身,气的浑身颤抖。“沈月灵你真是胆子肥了!”
沈月灵扬了扬盆子,“你要是觉得一盆水不够洗嘴巴的,我再给你多来几盆?”
安小红气急败坏,但是也无可奈何。暂且便宜沈月灵一次,等以后有她哭的时候。沈月灵一直在等安远强下班,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才看到他的身影。于是在他进家门之前,将人给拦住了。“安远强,妞妞必须要上学,明天你带着户口本和工作证明,咱们把她的入学资格要回来。”
安远强眼神里隐藏着厌恶,这个赔钱货,哪里有资格去上学。若雨的一个远方亲戚,虽然是农村的,但人家那孩子聪明伶俐,比城里的孩子还要厉害,把入学资格让给别人怎么了?那是给妞妞积德呢?若雨说了,那个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以后发达了,肯定会记得他安远强的好,然后孝顺他的。也亏的是安远强被鬼迷了心窍,才信了这一番言语,但凡是个长脑子的,都知道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记忆还不健全,压根不会记得在什么时候什么人对他有恩。“你别多事儿了好不好?”
沈月灵虽然有了心里建设,但是依然被安远强这一番无耻的言语,给震惊住了。“妞妞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她是你的孩子,让她过好一点,让她受教育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沈月灵颤抖的样子,安远强想起小张今天告诉自己的事儿,对这个妻子,他难得露出一些恻隐之心。算了吧,说句好听的哄哄她,反正以后她也没有工作了,只能依附自己,就让她先过两天好日子。“既然你想让妞妞去上学,我一个当爸爸的确实不能阻拦,明天我尽量下个早班,到时候陪你去幼儿园一趟。”
安远强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急切,沈月灵是抱有怀疑态度的。“这真是你自己心里所想?”
安远强微微一笑,用非常柔和的声音说。“是的,你明天哪都不要去,在家等我消息。”
现在妞妞上学是第一等大事儿,只要安远强愿意和自己一起去解决,她不介意在家等着他。到了后半夜沈月灵再一次被噩梦惊喜了。她梦到自己身无分文被赶了出去,那是上一辈子的画面。肯定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