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队长可能是真的讨厌宋主任,所以对沈月灵格外的热情,都一起走到大门口了,还在依依不舍。纺纱厂的工人实在是太多了,孟清塘除了认识几个特别的人,其他人可能眼熟,但并不认识。所以在看到关队长的时候一脸懵。不过他这个人对好人坏人的区分标准并不是那么严苛,看对方对沈月灵一脸的热情,也就没计较她拉着自己媳妇晚下班的事儿了。“你们两口子感情真好,男人每天都过来接媳妇,我家那口子别说来接我了,整天见不到人影。”
关队长这话一说出口,孟清塘心情更好了,在心里立马给她打了一个好人的标签。但凡夸他们两口子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对了你那口子是干什么的?以后有时间了可以一起喝个酒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我好给他传授一些如何疼媳妇的经验。”
孟清塘这话倒是说到了关队长的心坎上,自家男人别说能达到孟清塘的高度了,就是学会个皮毛,自己这日子也能舒坦一百倍。“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沈月灵再一次佩服孟清塘的社交牛逼症,无论是对女人还是男人,都能做到自来熟。关队长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人,人家正经媳妇在那儿呢,自己可不能和孟清塘多说,万一引起误会了怎么办?关系处好之后就赶紧撤吧。但临走的时候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儿,这两人好像要结婚了吧?“对了,你们婚期是什么时候开始?可要给我一个帖子,我也去喝杯喜酒。”
关于婚礼,沈月灵并没有请别人去,主要是这涉及到一个礼金问题。都是一个厂的同事,你请这个不请那个,说不定别人就会有意见。但你要是都请的话,别人想不想去还是一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请,人也不得罪,也少了很多麻烦事儿。“你要是有时间,到时候直接去,我们准备的是流水席,到时候多给我们一些掌声就行。”
流水席的意思是不用礼钱,但关队长活了这么多年,这人情世故还是非常通透的。“你们这手笔不小,在咱们县城可是多少年没有出过流水席了,我呢也不给你们包红包了,到时候给你们请一出《百鸟朝凤》。”
俗话说,吹吹打打媳妇娶回家,这唢呐班子孟清塘自己早就定好了。“关队长,这个我们已经定了,到时候你直接来就行。”
但关队长却神秘的说,“不是我自夸,整个县城你找不出第二个吹唢呐吹这么好的人。他们是祖传的,原来日子不好过那会儿,回家种了地,现在生活好了,就把这个生意给捡起来了。听说祖上还去过宫里呢?我是认为只有这么好的班子,才配得上你们的婚礼。”
孟清塘现在就是为了婚礼,可着劲儿的往外撒钱,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能给自己婚礼添彩的人和事儿,他绝对不会错过。所以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个倒是可以有,但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好,这个唢呐班子应该不好请吧。”
“放心吧,别人好不好请不知道,但在我这是非常简单的,我男人对他们家有救命之恩,只要我去说,保管能给你们弄来。而且我认为既然是图热闹,那唢呐班子肯定是越多越好,打着擂台吹才有意思。”
沈月灵还在心里盘算着可行度呢,孟清塘这边都已经和人关队长商量好了。等人走后,沈月灵有些心疼,“我觉得一个班子就够了,你多弄几个咱们不是要多花钱?”
孟清塘拧了一下媳妇的脸颊,多养出的肉都是自己的功劳。“这能多花几个钱,咱们挣这么多钱就应该花出去,让别人多少也挣一点,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月灵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都是他有理!沈月灵怕花钱是一,最主要的还是觉得不好欠别人人情。现在结婚不像是后世,音响喇叭什么的数不胜数,如今喜事儿想要热闹,只能请唢呐班子。村里甚至有这样一个说法,看你忙的像是找唢呐班子一样。由此可见,这个班子有多难找,一般情况下,都是提前一两个月预定。而且现在深秋,地里农活忙的差不多了,很多该结婚的都要结婚了,唢呐班子很少有空闲的。“那么好的唢呐班子时间怎么可能空着呢?”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了,没听关队长说,她帮我们安排吗?你呀赶紧请个假,好好的当新娘。”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请假,我只能保证到时候准时出席,不当逃跑新娘。”
孟清塘一听媳妇的玩笑话嘴上就乐了。“我们沈主任真是辛苦了,到时候卡着点来,别误了拜堂哈。”
走到岔路口,孟清塘却带着人拐弯往电影院那个方向去。“咱们还是回家吧,妞妞还在家呢,哪有时间看电影?”
“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咱闺女已经被带过去了。”
可当到了电影院,沈月灵才知道孟清塘还真不是来看电影的。“你把小超叫来干嘛?”
“原先卖梨子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子头脑灵活,就是胆子有点小,想着多培养培养。现在正好有个机会,看他的能力能做到哪一步,要是表现及格了,以后咱们不但负担他家所有孩子的学费,还给他开个店。”
听陈姐家朝华说,小超这孩子和她是隔壁班,成绩也是超一流的。按照沈月灵的意思,既然在学习上有天赋,就先好好学习,挣钱的事儿往后排一点。“会不会耽误他的学习?”
“又不是让他上学的时候来,而是抽放学放假的时候,我是觉得有些东西是越早培养越好,而且小超那孩子有这个精力,用他自己挣的钱上学,我认为对他来说会更好。”
倒是可以解释,毕竟小超是家里的长子,不但身上担子重,也要给弟妹做榜样,既然能自己挣钱就不会去接受嗟来之食。“这婚纱你不是让海远处理掉了吗?”
大大的简易展示台上,当初那件被泼污水的婚纱洁白如新,穿在一个苗条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