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你第一次加分是谁极力主张的？是刘东！那是你进入监狱的第一次加分，也是最后一次加分。还是在你毁了一件工料之后。对不对？”

李发财低声问道。明明知道张来福有极大的可能听着自己在这里独白，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出声回答，李发财仍然不放弃这次也许是最后的劝说。起码不让他凶性大发，做出更凶残的事情来。说起来，李发财要比刘东进入监狱的时间短了好几年，他本来是不知道张来福早些年这些事情的，那时候，他还没来这里当狱警呢。不过，从他看到张来福在背后看向刘东的那一丝阴狠毒辣的目光之后，就在寻找他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异常的原因。特别是刘东那种无所谓和极度反感以及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李发财感觉到一种难以言传的危机。所以，他调阅了所有有关张来福的档案资料，了解老干警们当时知道的张来福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张来福的这种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以后，李发财也苦笑了好一阵子。这家伙也太能折腾了，运气也差到了极点。这种人不断地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张来福就是一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人。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在监狱中，一个孤独的狼是会被所有罪犯排斥的。被隔绝了和正常人群交往的罪犯，形成一个个隐形的小团体抱团取暖是世界上所有监狱都会出现的现象。只要监狱存在一天，这种现象就会永远存在下去。而且，这种现象非常具有排他性。张来福就是被这些小团体排斥在角落里的独狼。有人说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关乎于一个人改造的大事，李发财是相信这句话的。虽然这样的话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讲，无可否认的是，它确实存在。不是刘东不尽心，也不是刘东缺乏这方面的认知，而是环境人的复杂思想，特别是罪犯们心中那种常人没有的阴暗一面，总会时不时地显露出来。比如，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倒霉，也是他们的一种乐趣。不要认为这是胡说八道，在大墙里面，这种事情很平常。有的罪犯甚至故意制造某种事故，然后自己挺身而出，为了表现自己的进步，好给自己加分减刑，甚至不惜自伤甚至自残，这就是伪装立功。罪犯们伪病、装病、伪功以及伪装的笑脸，大量地存在监狱之内，这也是监狱干警们不敢丝毫懈怠，永远持之以恒地与之斗智斗勇的原因之一。改造罪犯，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非常艰难。绝对不像普通人认为的那样，把罪犯抓进监狱，然后让他们去干活劳动改造就万事大吉了。李发财敢肯定地说，张来福这是被人给阴了。监狱中绝对不允许有组织的小团体存在，这是一条铁律，但是啊，实际上，人心难测，谁能傻到让管教们看出来自己是某个小圈子小团体的成员？如果张来福是个真正的老实人，那么别人也不会死死盯着他不放。顶多就是当他倒霉的时候不落井下石罢了。这已经是罪犯们对待他们认为无害的同类的一种宽容。另外加上让他多做一些监舍里的杂务，这样还能获得大家的好感，也只是好感，至于因此加分那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