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强对老车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车子啊,杨老头又给老子下命令了,你给老子听着,有个叫李发财的家伙,娃娃脸,一米七三左右,有伤,就是那个和暴徒搏斗让咱们学习的那家伙,挺爷们的。对了,他穿着显得大一些的蓝横条纹衬衣,很可能去县人民医院查看魏强东的病情。你给老子盯紧了,只要这小子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随他去作吧。”
这里的作字是作死的意思。于是,老车子也被传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如果李发财在场,一定会问问,你这么自称老子,你爸爸知道吗?其实老车并不老,今年不过二十七岁,他的面相太有欺骗性了,看上去和一个中年大叔差不多。和李发财的面相正好相反。李发财是逆生长,看上去像二十刚出头的小青年,实际三十七周岁了。而老车呢,在控制生长速度上有点着急了,于是成了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老车现在这个后悔啊,当初就应该表明身份,让那小子规规矩矩地听话多好,现在倒好,是自己个非要装逼。这倒好,这人啊,就不能装逼,装来装去,把自己装成了傻逼。弄得自己现在躲在院门楼子下面躲秋雨。大雨倾盆啊,下半身都湿透了。那个倒霉孩子叫个啥?李发财?听听这个名字,就是个小财迷,不知道他现在在做啥尼?千万别运气太好被二瓜子他们这些混混给抓住。到时候老子都不知道去哪里搭救他。真是麻烦啊,怎么接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差事?他这这里一站就是将近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心里那个窝囊加憋屈啊。走吧?放心不下李发财,进去找吧,又怕跟那个倒霉蛋一样,进得去出不来。结果要是李发财出来了,两人再错过看到对方的机会。那乐子可就大了。“……你个笨蛋,在这个也算是你自己的村子里还能迷路?连只鸡都偷不来,真是个只会吃白饭的白痴,这大雨天吃不到一点荤腥,嘴里能淡出个鸟来,还不快给老子泡一桶方便面……”老车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这声音在哗啦啦的大雨中,虽然显得很轻,似乎很遥远,但是,凭借他的经验,发出声音的地方,就是在这座没人的大院子里面!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地听下去,只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吼道:“二瓜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次出去差点把小命丢了,你还冲着我瞎几把叫唤。先是差点被司徒风那个老东西一叉子插死,后来我逃了,又去了三家,哪知道他们都把鸡鸭收进了正房里,我根本就没法下手。加上大雨差点把我灌死,老子不干了!阿嚏!完了,感冒了。”
老车自然不知道这个说自己感冒的家伙就是司徒建东,但是,他一个刑警,当然知道,在一个大门院门被铁锁锁住的院子房间里居然有人,里面问题就大了。从来没听说过自家的主人进入自己的家会不经过院门的。这样做的人不是有精神病,就只有一个解释:贼!而且,老车不仅仅是想到了这一点,他几乎立刻想到了司徒梅失踪的案子。听声音,这房间里起码有两个人。他们会不会和司徒梅的案子有关联?这件事情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老车还想听听里面有什么人,可惜,再也没人说话了,似乎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但是,老车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幻觉!怎么办?那个叫李发财的小子到现在不出来,肯定是困在迷阵里了,也说不定是被哪家好心人给收留下来避雨呢。不过,这件事必须通知队长,请求支援,先搞清楚这院子里的神秘人再说其他。老车取出了手机,给队长刘强拨打电话。可惜,提示音是不在服务区!老车心里开始着急,这算怎么一回事?不是有规定不能随便关机的吗?是不是刘队正在出任务?而且还是必须秘密进行的任务?老车心里这个急啊,接下来他又拨打了副队教导员以及自己的搭档的电话,可惜,无一例外都是关机或者是不在服务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急病乱投医说的就是老车现在的情况。他居然拨打了110!泉县某招待所,会议室里,刘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所有手下出了出差在外的队员,几乎都在这里。其中还包括几位县里的大佬。出大事了!市里和省里直接派出工作组和公安干警暂时接管了他们的工作。所有通讯工具全部上缴由专人保管。而且暂时因为工作需要,他们被好吃好喝地安排在这里等待事件结束。李发财已经和司徒风成了忘年交,俩人几乎无话不谈。这些年孩子们不再跟前,老司徒风没人和他说话,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青年人,那还不逮住他往死里说话?正当两人聊到最近发生的司徒梅失踪案件的时候,李发财发觉司徒风老人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这么大的雨,怎么还有警察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小村子来?”
司徒风自言自语道。李发财心里一咯噔:“你老说什么?什么警察?”
“小伙子啊,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你没有听见警笛一路呜呜叫着,越来越近了吗?这不是朝着咱们村来,还能去哪里?”
司徒风心里几乎已经把李发财当做自己村里的人了。该死的耳朵,关键的时候不给力啊。李发财支棱起耳朵,仔细听去,果然,在哗啦啦地雨声中,一丝丝尖利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快速地朝着司徒冢村传了过来!真要命啊,又听到警笛声了!老车啊老车,你这个刑警是怎么当的?就这么大张旗鼓地鸣着警笛跑过来不是直接通知那些不法分子,警察来了,你们快跑啊!李发财坐不住了,他对司徒风老汉道:“您老能不能穿上雨衣,带我到村口,不需要您做什么,只是指点我一下路径就可以。”
司徒风的双眼中,突然冒出两道寒光:“你是什么人?怎么听到警笛声就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