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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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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想要的都会有。”

一片死寂,紫砂泥炉还在炉上烧着。穿着一身禅服,温柔润如玉的公子坐在外廊边的茶桌旁烹茶。清瘦的手腕处缠着一串菩提珠,脸部线条柔和而俊朗,影帝——沈悲秋。外廊边,左右两个软垫各坐着一个女孩。她们坐在静谧的院子里盯着那棵年迈的银杏树的落叶。苍凉的空气中是枯叶和秋风的味道加上茶水中升起的茶香,蝉声衰微,它们正在随着季节死去。院落来时还干净的青石板已经又铺上了一层黄叶,窄窄的路两边布满了堆积的银杏。带着白色假发的女孩穿着大正风的洋装,手上带着颗绿引人注目的绿宝石,樱唇上有点点金粉,五官的精致像个人偶。传言中洛氏洛康斯的女儿洛米——洛小总,沈悲秋的金主。“啊——”她深呼吸发出一声无语的声音,听完好友的讲述,她想是个人都要吸口氧。是我过于正常,所以理解不了你们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吗?洛米如此想道她幽幽地说:“正常不是应该第一句就报警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旁边抱着自己双腿赤裸着双足的苏雅思看着那还在纷纷扬扬落着蝴蝶的银杏树说道:“他说会带花见我。”

“哇哦?”,洛米面无表情称赞:“如果不是前面的寂寞名模误入歧途信息太大,我就要被你们浪漫折服了。”

罗小总内心想,好友好歹也是个出名的模特,怎么一束花就收买了,是自己开的工资太低了?突然,苏雅思话锋一转道:“洛朵找我了”洛米应了一声“嗯”,随即反应道“为什么?”,她表情疑惑,似乎不能理解苏雅思的话。苏雅思:“什么 为什么?”“按亲密关系,按身份按难道不是应该先找我?”洛米笑着说,眼睛从落叶移向好友似乎是感觉不舒服,苏雅思把身体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她厌厌的说:“她好像觉得我是苏雅城。”

“……”,洛米无语,她叹息对好友说道:“我其实早就怀疑她们两个有一腿。”

苏雅思面上浮现疑惑,似乎对于这个八卦半信半疑“不会吧,那这样我们两个被骗了很多年啊。”

,接着她又说道:“她和那个卡图斯海运的公子走的挺近的?”洛米的左手摩挲着右手上的绿戒,敛眸,看不出情绪,精致的面孔没有表情。苏雅思看着她 ,观察着她的情绪,但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她问:“不难过,我还以为你又会哭很久?”洛米叹气,语重心长地感慨“能流的眼泪流完了。”

苏雅思:“梦醒却发现还是很爱”洛米:“爱一个人就是犯蠢,说到底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的脸上带着释然和无法窥见的某种压抑情绪,难过了太多次失望了太多次,所以不抱期待,就不会受伤。苏雅思说“同感,苏雅城就把我的爱践踏了。”

洛米表示我并不想和你同感,她说道:“你这种人有个外号。”

苏雅思歪了歪头,透着一股子天真:“是什么?”“姐控,还是病娇出品的。”

洛米淡定地说“我只是很爱她”,苏雅思叹气,“对我们来说活着就像在看一出电影,我的电影她是女主角,我爱她,捧她,没人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死掉不对吗?”洛朵夸道“精辟”随即问“那她的电影里呢?”苏雅思:“她觉得很无聊,每一天都是重复播放,播放的都是同一部电影而她知道所有人注定结局,她说她爱我,可她甚至都不愿意为我活着。”

洛米陷入了沉默,感情上她并不是一个成功者。她不能理解苏雅思对她姐姐过度到跟信了邪教一样的狂热,苏雅城与生俱来就有问题,她的问题注定她不是一个长命的人。苏雅思信仰了一个短命的神,所以痛苦。洛米不知道苏雅思是不是已经明白这个道理。她看着靠坐廊柱边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好友。想询问之前高露被打的欲望也放了下来。那个模特是高家人,被打的没一处是正常颜色,手骨腿骨被硬生生掰折。虽然命在,但精神几近崩溃,那是完全被暴力吓傻了,她怀疑就是苏雅思干的。看见苏雅思一副没人要的小可怜样子。哎……算了,打了就打了,反正查上来,自己有钱摆得平。洛米极其护短的个性显出来了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洛米因为穿的服装不适合放手机,她把手机放到室内。从软垫上起来,洋装娃娃说着“等一下”进了茶室。沈悲秋端着烹好的茶放到了刚刚谈话的两个人中间。其中一个带着余温坐垫的主人已经去接电话了,但他却总还是能闻到女孩身上那股檀香,像是错觉一样。他和苏雅思并不熟悉,只知道这个人是称之为“千张脸”的当红模特,她和某个人都对洛米的非常非常重要。令人嫉妒,沈悲秋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阴暗。旁边抱膝的苏雅思看着那个民国画一般的公子,那双藏着某种蛊惑力量的眼睛浮现出一抹趣味。她突然打断沈悲秋的思路,问了一句“你呢?觉得我的爱怎么样?”

沈悲秋有点惊讶,这是苏雅思第一次和他说话。作为明星,沈悲秋见惯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言语间对自己全然不屑,早期还有富家子弟拿钱羞辱他。这位苏氏的大小姐每次来这里找洛米,从都不理会他,他也一直泰然自若。人不是生来平等的,这世上没有任何是平等的,沈悲秋清楚知道。他看着冒着袅袅茶烟的紫砂杯,慢慢说“喜欢一个人很辛苦的”,说着那双唇轻闭。他温柔的眼神都多了三分情伤,他无法说出的下一句,在心底叫嚣。无法讨厌,即便不给回音,他也无法讨厌。苏雅思看着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自拔的沈悲秋,觉得很可怜。沈悲秋就像在狂浪下的水手明明知道不可能获救,但还是死死抱住船杆,不肯放手。结局只能和船的残骸一起永远陨落深海。为了信仰,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沈悲秋和自己非常非常像,不,简直一模一样,她那双黑眸微垂掩藏一片疯狂。苏雅思声音轻轻的说“真恶心啊,感情,那么辛苦但是无法讨厌。”

她站了起来,沈悲秋看着她。她居高临下的时候比曾经那些富家子弟给他的感觉还糟糕,好像这个人面前自己连东西算不上一样。苏雅思从手机后面拿出一张玫瑰色的卡片,上面印着蓝紫色的罗马数字,散发着安息香脂的味道,让人迷乱。她递给了沈悲秋说:“我很喜欢你的回答,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给我。”

说完,她赤足走进了茶室,徒留一袭禅服的沈悲秋坐在松木外廊观赏那纷纷扰扰的落叶。室内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随后归于寂静。半晌,穿着洋装的女孩从茶室走出。她的雪足踩在枯黄的松木上,入了民国公子的眼,一双猫般的杏眼,两个人相望像是重逢异国他乡的情景。洛米看着冲着自己发呆的沈悲秋走了过去,坐在空座上,身上的檀香撞入了秋景中。洛米对他慢慢嘱咐道:“不管苏雅思说了什么,你都当作聋子,她比她姐姐还危险。”

,她端起身边茶盘中的茶盏。温热入手,茶烟缭绕在她的眼下,脸上带着一种不符年纪的沉稳,猫儿般的眼睛看着庭院,就像透了过去看着很远的地方。沈悲秋很讨厌那个样子,太远了,而他不在那里。鬼使神差,他问道:“洛小总,她不是对你很重要吗?”“很重要”,女孩根本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我呢“””沈悲秋望着身边女孩的侧脸,抿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我对你……”未等他说完下半句,洛米就残忍打断了他的话。她看向沈悲秋,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就像在宣判无期徒刑,“你是我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沈悲秋像一盏突然断电的灯,再也没有电源支撑他打开。三年了,他像个等待审判的死刑犯,终于听到了审判。他低低吼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抬手抓住了洛米的手腕,摩挲着那块腕骨,没有任何情色,带着一种卑微的渴求。不等她反应,沈悲秋的手微微一用力将那个人拽了过来。她真的很信任自己,甚至都不抵抗。沈悲秋觉得悲哀洛米微露惊讶,身体天旋地转后,她“砰!”

地仰面躺在了枯黄的地板上,初秋的凉意从洋装沁入背脊。映入自己眼帘的那张脸,温润如玉,他的背后银杏黄的木梁廊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悲秋的那个夜晚那个大厅的吊灯也是散发着这样柔和的光。沈悲秋深深看着她,让她无所可逃,那张令人无数影迷着迷的脸一点点贴近她。试探着,吞噬着她。没有暧昧,带着破釜沉舟的感情。洛朵沉默的缓缓伸出手,指上祖母绿闪烁,贴上他的脸颊。沈悲秋拿起她的手,细密的吻落在了掌心,眼睛好像要记住她每一寸一样。她的声音在廊中响起,清晰而残酷“不要这样。”

洛米看着他说:“你会被毁了的。”

沈悲秋沉默了下,突然轻笑,似乎在嘲弄自己。洛米找的借口很烂,烂到他已经不愿意去赞同。他说:“我不在乎”看着洛米,他一字一顿重复“我不在乎。”

洛米声音没有起伏,她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企图带回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你不是希望走到电影的巅峰吗?”沈悲秋贴近她的耳边,让洛米身体微颤,带着一丝恳求,看上去异常可怜。他说“别拿那个借口拒绝我”,迅速吻住洛米带着金箔的那张唇,一瞬间洛米睁大了眼。空气凝滞,耳边声音放大,只有银杏落叶的声音。唇被白齿轻轻撕咬,那人想要留下点什么,唇很凉,乌龙茶的味道充斥在口中,男的背遮住了她的身体。那双眼眸中她看清这冲破一切的欲望,他已经无法再在她身边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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