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你诅咒我吧！”

卢瑟只犹豫了半分钟，便咬牙做出决定。

　　“你确定？”

哈莉确认道。

　　“十分确定。”

　　一旦做出决定，卢瑟脸上再无半分迟疑，语气坚定，目光也一瞬不瞬地与哈莉对视。

　　“代价我已经解释清楚，你应该没误会什么吧？”

哈莉又问道。

　　卢瑟沉声道：“你解释得很清楚，但我不相信我会为别人付出一切真心。

　　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此时的我也会万分唾弃那时的我。

　　现在我甚至会痛恨那个献出一切真心的我。

　　倒不是我如你说，只爱自己。

　　我肯定会遇到献出自己的一切真心和热忱的时候，但那必然是为了整个人类，而非某个人。

　　哪怕只为了这个理想，我也必须接受你的诅咒。

　　我希望未来真遇到想为某个人献出一切真心的时候，惨遭对方抛弃，然后幡然醒悟，重新回归为人类文明进步、成为人类真正希望的宏大理想。”

　　“卢瑟，你的话让我犯恶心。”

达米安一副想要呕吐的难受模样。

　　哈莉也一脸腻歪，“既然你有此觉悟，我们就开始吧。”

　　不等卢瑟再扯淡，她右手剑指指向天花板，接着向下一划拉，法则海的气息犹如九天银河洒落人间，一下子填满整个客厅。

　　接着她以自己的厚皮神力，轻松勾动诅咒法则，在诅咒法则的作用下，厚皮神力转变成另一种性质的“诅咒之力”。

　　“莱克斯·卢瑟，我以自身之神王权能诅咒你，当你对一个人付出最大真心和热忱时，必然遭到对方背叛与唾弃！”

　　“呼呼呼！”

　　阴风平地起，风声如鬼号。

　　哪怕裹在金膜球内，达米安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轰咔咔！”

小拇指粗的紫红闪电加重了屋内的不详气息，无数闪电从法则海降临到哈莉周身，在她周围三米形成密集的雷电池塘。

　　幸好周围家具与房屋都覆盖一层无形的金膜，所以没出现太大破坏。

　　“啊呃~~”没有任何异象落在卢瑟身上，他却惨嚎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地。

　　“哎呀，卢瑟死了！？”

达米安只以为卢瑟被诅咒所以痛叫，哈莉却失态地大叫一声，赶忙上前两步，右手向上一挥，关闭法则海，驱散周围一切异象。

　　与此同时，她伸出左手，朝卢瑟脚下地板虚虚一抓......

　　达米安揉了揉眼睛，也失声惊呼，“偶买噶，卢瑟灵魂要下地狱了？”

　　随着哈莉左手虚抓，一道虚幻的亡灵从地下飘上来，最终落在哈莉掌心，而那灵魂赫然就是表情痛苦且茫然的卢瑟。

　　“哈莉，我怎么了？”

卢瑟鬼魂好一会儿才恢复清醒。

　　哈莉心里有了猜测，依旧问道：“我还没问你呢，怎么突然死了？”

　　“什么，我死了？”

鬼魂卢瑟一惊，左右看了看，脑子更清醒了，“哈莉，我怎么会死掉？刚刚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痛，前所未有的痛。

　　痛入骨髓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痛。

　　像是身体内凡是能裂开的器官与细胞，都被粉碎了。”

　　哈莉以精神力扫描他的尸体。

　　片刻后，她表情古怪道：“你感觉没错，虽然不至于每个细胞都裂开，但绝大多数器官与身体组织，都在重力的作用下挤碎了。

　　你的心脏几乎融化成一滩浆糊，你的骨头比葱油饼干还要酥脆，你的神经像鼻涕一样脆弱......唉，你的身体几乎没救了，防御值......你身体的强度太低，低得无法在重力作用下维持基本形态和基本功能。”

　　“想不到神王级厚皮诅咒的效果竟如此之强，强到我连感受诅咒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了......”卢瑟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他找哈莉搞二次诅咒，就是嫌原来痛痛人天赋不够强，如今天赋强到让他直接嗝屁，他该大喜过望。

　　可人都嘎了，身体天赋再强有什么用？

　　“哈莉，我灵魂刚离开身体，应该还可以极限抢救吧？”

　　哈莉叹道：“即便把你灵魂塞回身体，也会因为器官碎裂而痛苦死亡啊！”

　　“你要相信我的智慧，给我几天时间，我定能发明出更强大的液体衣服，不仅能保护外面的肌肉与皮肤，也能保护内脏和体液循环系统。”

卢瑟自信道。

　　哈莉想了想，道：“正巧，我最近在研究生化实验，你若不嫌弃，也加入进来吧。”

　　“哈莉，你放心，哪怕你在科研方面的天赋远不如我，我也不会嫌弃你。我还要报答你，帮你完成你的生化实验项目。”

卢瑟真诚的笑容中带着些骄傲与开心。

　　哈莉木着脸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让你加入进来，不是让你做生化实验的研究员，而是成为被我这个研究员研究的‘项目’。

　　如果你不嫌弃我工作忙，只能将闲散的时间和二手资源用在你身上，我就在实验台边为你加个床位。”

　　鬼魂卢瑟表情扭曲，金膜里的达米安哈哈大笑。

　　“哈莉，你还是送我回卢瑟大厦吧。”

　　哪怕做了鬼，卢瑟也不能容忍自己只能被研究的羞辱。

　　哈莉走到大厅门口，将芭芭拉和蕾切尔喊过来，叮嘱几句后，让她俩开阿基米德飞艇，将卢瑟碎成肉糜的身体和脱离身体的灵魂送走。

　　送卢瑟灵魂回莱克斯大厦并不是结束。

　　她俩还得用神术与魔法保护卢瑟肉身的活性，保证卢瑟的灵魂不被地狱引力吸走，直到卢瑟完成对身体的改造。

　　整个过程会比较漫长，耽误个三五天都算效率高。

　　哈莉这会儿只一道投影，本体在起源墙边上，没太多时间陪他折腾。

　　“哈莉姐，卢瑟的痛痛人之力到底是什么原理？今后我若遇到，要怎么防范？”

　　达米安落在地上，活动了几下手脚，只感觉伤口有点痒，没什么大碍，便看向哈莉好奇询问。

　　“原理非常简单，我的厚皮神力有几点防御值，他的‘弱化力场’就能降低多少防御值。

　　假设多元宇宙力量极值是120点，肉身防御最高也只有120点，我的金膜套在你身上，相当于为你增加一个120点防御值的护盾。

　　而卢瑟的弱化力场则是降低敌人与自己的防御。

　　多元宇宙极值是120点，健康成年男性体魄为1点，防御一旦减弱到1点以下，骨骼和肌肉便可能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

　　一旦防御为负，稍微动一下都可能断骨、撕裂肌肉，你刚才亲自体会过。”

　　哈莉顿了顿，又迟疑道：“之前没有仔细测量，卢瑟的弱化力场大概高于负60。

　　也即是说，只要自身防御超过60点，落入他的弱化力场后，防御不会降低到0。

　　哪怕是多元重启危机期间，厚皮防御也不低于100点，但就像厚皮神眷者无法百分百发挥我的厚皮神性。

　　在没得到我帮助的时候，自身与厚皮神力契合度越高，神眷者越强。

　　卢瑟被厚皮神力诅咒，相当于另类的神眷者......神灵厌弃者，犹如该隐被上帝诅咒厌弃。

　　经过二次诅咒后，卢瑟的潜力几乎不比该隐弱。”

　　即便上帝的力量远超极值120点的无数倍，可祂和该隐都在多元宇宙内，诅咒效果顶天也只有120点。

　　其实这已经非常恐怖。

　　120点代表神王和至高，只被人诅咒一下，便凭借诅咒之力与神王齐平，除了上帝，也没别人能做到。

　　神王至高的力量极限也只120点，不可能让他们的神眷者或神弃者与自身同级别。

　　不过，现在dc多元宇宙多了哈莉这么个奇葩。

　　她刚才对卢瑟施展二次诅咒时没有留手，143级的厚皮防御全力施为，卢瑟的痛痛人天赋是否具有减少120点防御的潜力？

　　真要是减防120点，卢瑟未必不能硬肛达克赛德，做个“虚弱与痛苦神王”。

　　当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要想展开-120点防御的虚弱力场，卢瑟必须先承受肉身防御减120点的痛苦。

　　他真的很痛，直接痛死了。

　　“痛痛人始祖卢瑟唯一的弱点，便是远程攻击。今后再遇到他，不要离他太近，之前他的虚弱力场是十米半径。

　　若他经历二次诅咒后成功活下来，虚弱力场范围会更大。”

　　哈莉想了想，道：“用狙击枪对付他，不要靠近他千米之内。”

　　达米安咽了口唾沫，“他若将千米范围内所有人的防御降低到负数，大家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打？太bug了吧？”

　　“这算什么bug？”

哈莉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卢瑟只开发出痛痛人始祖天赋中的皮毛。

　　但凡他的修炼天赋能有科研天赋的一半，被虚弱力场降低防御的早不止是实体物质了。”

　　“难道还能降低非实体物质的防御？怎么降低？”

达米安惊疑道。

　　“你应该很清楚，厚皮神力远不止增强物理防御。”

　　达米安喃喃道：“厚皮神力最强效果是对魔法和能量攻击的完全免疫......偶买噶，虚弱力场可以降低别人的魔法抗性？”

　　哈莉饶有兴致地说：“如果卢瑟自身掌握新神的力量，却用虚弱力场降低黑暗精英的肉身防御与魔法抗性，说不定可以重拾‘天启星之主’的天命。”

　　达米安只在脑海里幻想一下卢瑟开启虚弱力场大杀特杀的场景，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激动喊道：“哈莉姐，你收回对卢瑟的诅咒吧，痛痛人天赋太强了。”

　　“他不是发过誓嘛，即便他再强，你只要做个好人，就不需要害怕。”

哈莉道。

　　“谁相信卢瑟的誓言？‘符合正义联盟三观的坏人’很难定义，誓言法则能准确判断？”

达米安叫道。

　　哈莉轻笑道：“痛痛人始祖和吸血鬼始祖一样，力量强大只是针对‘本门派之外的人’，它们都会被本门派的‘圣职者’克制。

　　一旦正联英雄发现卢瑟杀了他们心目中的好人或无辜者，完全可以带着个厚皮神眷者将卢瑟清理掉。

　　面对使用厚皮神力的神眷者或牧师，卢瑟将无比脆弱。

　　犹如吸血鬼遇到范海辛那样的圣职者。”

　　达米安恍然大悟，“原来痛痛人被你的神眷者克制，就像吸血鬼被圣职者克制......似乎很合理啊！”

　　“不过，对别人来说，痛痛人和吸血鬼一样难缠，非常bug......”

　　达米安表情纠结道：“为什么上帝一定要诅咒该隐，而不是直接一巴掌拍死？难道祂不知道吸血鬼未来会对人类造成多大伤害吗？”

　　“你换个想法，为何我不一巴掌打死卢瑟？我知道卢瑟是王八蛋，但我没有超级英雄的道德洁癖。

　　若是王八蛋身上有闪光点戳中我，我也会勉强接受他做个普通朋友。

　　上帝的思想境界比我更高。

　　作为人类善恶标准的制定者，祂对人性看得更透彻，也更加不在乎‘交往对象’是善是恶。

　　毫无疑问，该隐既然能做出弑亲的恶事，那他在杀死弟弟之前，也必然不是好人。

　　可弑亲之案前，上帝始终爱他和他弟弟亚伯，从来不拒接该隐的献祭。

　　你甚至可以说，该隐和亚伯就是最受上帝宠爱的两个人类。

　　我不会拍死勉强算朋友的卢瑟。

　　上帝自然也不会一巴掌拍死与自己多年交情的该隐。”

　　稍微腹黑点，没有其他异能者难以击杀的吸血鬼，基督信仰在人间的传播哪能如此迅速和强势？

　　如果卢瑟未来也将“痛痛人”发展成一个族群，“武神王牧师”也必然成为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刚需，她的信仰必将蓬勃发展。

　　不过哈莉没发展信仰的想法。

　　如果未来卢瑟真的背誓作恶，无论“痛痛人”族群多庞大，无论他们是否无辜，哈莉都会安排神眷者将他们全部清除。

　　她是没道德洁癖，但这不代表她能允许别人用自己的力量作恶。

　　达米安表情纠结道：“卢瑟身上哪有什么闪光点，你看上他什么，总不会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大脑’吧？”

　　哈莉摇头道：“他很执着，对第一聪明大脑的执着，对超人的执着，对成为人类最终希望的执着......我很想知道，什么样的挫折和打击，才能彻底击溃他。”

　　达米安无语，“哪有人把自己朋友的挫折当乐子看，还满心期待朋友彻底被击溃？”

　　“你不也把好兄弟迪克的挫折当乐子看吗？前天芭芭拉气急败坏地和迪克说分手时，你躲在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莉道。

　　达米安闻言，脸上又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我早看不惯迪克的花心，现在见到芭芭拉认清他的真面目，有一万个理由开心。

　　可这种挫折与理想和信念无关。

　　如果迪克在事业上遇到挫折，比如，被小丑绑架、羞辱、折磨，我肯定会两肋插刀、鼎力相助。”

　　“你们在干什么，达米安怎么不训练了，为何背后说我坏话？”

迪克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疑惑走进客厅。

　　之前哈莉喊达米安过去时，他就好奇他们在干什么，为何要叫达米安。

　　折腾了许久，等卢瑟被蕾切尔与芭芭拉送走，达米安依旧没出来。

　　今天的训练任务已经结束，他只能过来喊人，结果刚到门口便听到达米安在说自己。

　　嘲笑他被芭芭拉甩，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达米安还诅咒他被小丑绑架、羞辱、折磨......有考虑过杰森的感受吗？太过分了！

　　“我没说你坏话，只是用你举例子。”

达米安笑道。

　　迪克觉得他的笑容中充满嘲讽。

　　但哈莉就在边上，他也只能狠狠瞪他一眼。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赶紧去洗澡换衣服，我们马上要去泽西市巡逻。”

　　等达米安离开，迪克心中一动，喊住正往院子里走的哈莉，快走几步到她跟前，表情扭捏、声音微弱地问道：“哈莉姐，我最近的情况，你可了解？”

　　“你是说哪方面的情况？”

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也开始修炼《蒸汽飞仙功》了，短短几天已经入门，很不错。

　　不过功夫在精不在多，《蒸汽飞仙功》短时间内见效快，上限却很有限，远不如你原本的《迪克武神经》。”

　　反监大王创造《蒸汽飞仙功》的核心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徒子徒孙能顺利前往反物质宇宙和自己团聚。

　　至于成功抵达反物质宇宙后的修行之路，完全不存在。

　　之所以要“蒸汽修仙”是因为“煤气灯下哥谭”宇宙规则特殊。

　　等到了反物质宇宙，需要适应全新的反物质宇宙规则。

　　即便真有后续功法，也必然与反物质宇宙有关。

　　无论如何都不适合主宇宙的武道家长期修炼。

　　没前途。

　　但《蒸汽飞仙功》将肉壳化身蒸汽轮机，血液如沸腾的蒸汽，发力技巧精妙且独特，对提升武者的即战力有很大作用。

　　“不是修炼方面的问题......我也没考虑过将《蒸汽神功》当主修功法。”

迪克声音更小，表情更扭捏，“哈莉姐，当日你手持《命运之书》，为我安排了一个主角命格......”

　　听他这么一提醒，哈莉立即来了兴趣，墨菲斯老哥的命运已经成功改写，作为实验品的迪克，人生应该也有所改变才对。

　　“你最近有没有桃花连连、人见人爱？”

　　“和我关系暧昧的女生，比如芭芭拉、星火、萝丝等，都陆续和我分手，还骂我是花心渣男，让她们恶心反胃，甚至连安吉拉大姐也因为要考虑哈利的感受，决定彻底和我断绝关系。”

迪克看着哈莉，既不解又不甘，“你的命运设计是不是出了问题，这哪里像主角命格？我最近太衰了。”

　　“萝丝是哪个？”

哈莉随口问了一句，便进入迪克的时间线。

　　下一瞬，她的表情变了。

　　“你胆子真肥，连丧钟女儿都敢招惹！”

　　萝丝·威尔逊，代号“劫掠者”，加入少年泰坦不到一年，便已经和迪克有了超过10个月的暧昧关系——对这群米国佬，所谓暧昧，就是不确定正式男女朋友关系的滚床单。

　　“噫惹......”看完时间线的哈莉再看迪克时，眼神嫌弃得像是在看一坨鼻涕虫，“你还有脸抱怨，最近你和多少女人发生了一夜情？很多人连名字都记不住吧？

　　芭芭拉、星火她们只是比较单纯，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见你烂成这样，当然要挥剑斩情丝。”

　　迪克脸一红，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很多......其实我也不想，可她们就是馋我的脸和身子，真的，她们并不爱我。

　　都不了解我，哪谈得上爱？

　　她们纯粹看我长得好看，身材又棒，所以......”

　　“你天天练功，难道还推不走都市女白领、私企女老总、学校女教师、医院女护士、上东区娇蛮大小姐、好莱坞当红小仙女？

　　自己意志不坚定还怪女人馋你。

　　如果没有万人迷的主角天命，她们会多看你一眼才怪。”

哈莉鄙夷道。

　　“呃，我最近被那些女人缠上，就是‘主角天命’的效果？”

迪克愣了愣，又叫道：“可这不是我期待的主角天命啊！

　　哈莉姐，当时你亲口说的，会有很多女孩喜欢我，而且不介意我和别的女孩暧昧。

　　那些爱我且不介意我与别的女人藕断丝连的女孩，难道不该是芭芭拉、星火她们吗？”

　　“你在想屁吃。”

哈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命运操控能影响到都市女白领、私企女老总、学校女教师、医院女护士......已经是极限，你还想把超级女英雄当木偶一样操控，不如找蕾切尔为你安排一个‘完美之梦’，梦里什么都有！”

　　“啊，主角天命只对普通人有效，你怎么不早说？”

迪克先是失望大叫一声，又满眼期待地问：“哈莉姐，能取消我身‘万人迷’命运不？”

　　他花心，但他知道花心不对，也不喜欢对所有女人都花心。

　　哈莉摇头道：“取消不了，也没必要取消，你一个超级英雄，只要自己把持住，肯定不会被人用强。”

　　......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

　　一直守在起源墙破洞处的哈莉，这会儿有点急了。

　　每隔半日，她都会精神力延伸到极限，以探查墙窟窿中的异动。

　　每次精神力探查都毫无所获。

　　但孑遗留下的仪器检测到情感能量光波频率变化越来越大。

　　哈莉灵觉中也隐约感受到一种烦闷。

　　不是致命的危机感，只是烦躁不安。

　　“你不是精通预言吗？‘外界来客’虽然来自大全能宇宙，可一旦进入多元宇宙，必然对多元宇宙造成巨大影响，这种影响有没有记录在命运之河上？”

　　哈莉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熟悉她的哈尔乔丹还是察觉到她心情烦躁。

　　而且他自己也十分担心起源墙的状态。

　　“预言需要一个契机，就像电视电影中，占卜师要看被占卜者的面相、手相，或者让他写个字，拿出个物件......

　　总之，要在命运之河中观察命运的走向，至少得先找到那段命运线。

　　外界来客与我没任何交集，目前也未建立因果。

　　它威胁不到我——至少我这会儿半点危机感也无，没有危机触动灵觉。

　　找不到预言契机，我在命运之河中什么也没看到。”

哈莉叹道。

　　即便现在再把《命运之书》交给她，她要预言某个人或某件事，也得先找到某个人或某件事的“命运篇章”。

　　命运之河“河水”滔滔，每滴水中包含无数人、无数事件的命运篇章。

　　除非某个人或某件事与哈莉本人有所牵连，或者在命运之河中留下明显的痕迹，不然她无法凭空找到某个人或某件事的命运篇章。

　　连命运篇章都找不到，自然无法通过命运防御专长观察此段命运的走势。

　　哈尔想了想，问道：“你实力太强，所以没危机感，如果换个实力远不如你，占卜能力却远超你的占卜大师过来，能不能预言到什么？”

　　哈莉瞥了他一眼，“实力远不如我的人随处可见，占卜能力超过我的却几乎没有。”

　　命运三姐妹被她干废，余下命运之神要么是她小弟，要么是俘虏。

　　那些俘虏依旧被她关押在胃袋维度，慢慢研究他们的命运法则......喔，还有一个命运天使阿姆拉。

　　赛琳娜从天堂山回来后，还对她说过，先前她还在命运花园时，阿姆拉已经“预言”到她的胜利，并通知了鹰天使长扎乌列......阿姆拉八成是卖人情给她，但祂绝不可能凭预言知晓命运花园之战的结局。

　　哈莉自己晓得，她当时向天之声献祭了部分命运之神本源和少量的命运书页碎片。

　　天之声知道她的情况了，代表白银城顶级大天使都将知晓。

　　扎乌列是四大天使长之一，却算不得白银城顶级大佬。

　　“上都夫人的占卜能力难道不如你？现在她成为命运之神了吧？听说她曾给山姆大叔、弗兰肯斯坦他们发过邀请函，邀请他们去莉山森林参加她的成神大典。”

哈尔道。

　　“她境界比我高，技术却不如我。”

哈莉道。

　　哈尔将信将疑，“你都承认她在占卜上的境界高过你，怎么还说她预言技术不如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超人也有修炼武道，他是什么境界？武神世界几千个武神王，谁打得过他？”

　　哈尔愣了愣，迟疑着道：“超人的战斗力能超越境界，是因为他有独立修行体系之外的‘异能’。

　　难道你也有与占卜相关的异能？就像超级英雄军团的梦女孩。”

　　正义联盟中也有不少精通占卜的英雄，他们不懂占卜法则，甚至不会基础的冥想法。之所以能窥视未来，全靠超能力。

　　31世纪超级英雄军团的梦女孩是最强大的“异能占卜师”。

　　梦女孩拥有100%真实之梦的天赋，可以不借助任何预言因子，凭空预言未来一年内的大事件。

　　这能力比绝大多数命运之神都强。

　　“嗯，你就当我有一个比梦女孩的‘真实之梦’还牛掰的预言类异能吧。”

哈莉没多解释。

　　她的命运防御专长也没法解释清楚。

　　哈尔皱眉道：“超能力预言往往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

　　比如，梦女孩的梦境皆为真实之梦，但她自己不会解梦。

　　她梦到的未来100%正确，可她对梦中景象的理解却经常出错。

　　很多时候甚至南辕北辙。

　　她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预言能力。

　　有时候危机都发生了，她半点感觉没有；有时只是几十亿光年外某个外星球上的普通灾难，她却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反应极为强烈，像是世界要毁灭一般。”

　　“所以你觉得我的超能力也和梦女孩一样，非常不靠谱？”

哈莉淡淡道。

　　哈尔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道：“一切奇迹皆有代价，‘不稳定’即是梦女孩抽风式预言的代价。

　　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真正的专家找过来。

　　即便没效果，也不会有损失。”

　　若非他话里话外暗示她的预言能力不如上都，哈莉对这番话还是比较认同的。

　　见她木着脸不说话，哈尔又道：“我回去找上都夫人，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不必了，我的分身这会儿已经去莉山森林。”

哈莉淡淡道。

　　......

　　新莉山森林比过去多了个百米高的山脊，森林面积增加了些。

　　住在森林里的两户人家，戈登家没什么变化，依旧在天下第一大道边上，百平米的建筑面积，加上几十平米的花园；上都夫人则推倒“上都夫人小屋”，在山脊上建了一栋总面积超过两千平米的“上都夫人大屋”。

　　两千年前，还在英国森林做“森林女仙”时，上都住在树洞里；如今她终于成为神灵，宅邸也要随着身份境界提升一个档次：她寻了一个小石峰，将里面凿空，底部面积超过八百平米，一共五层，哪怕最底层也东西南北通透，临窗眺望，西边可以看到繁华的曼哈顿市，东边有哈德逊河，北面有大西洋入海口，南边有海拔更高的莉山。

　　这会儿哈莉打上都电话，她没接。

　　哈莉去了“上都大屋”，也只看到小莱、芭芭拉母女在那捣鼓魔药。

　　“你们在做什么？”

　　小莱笑道：“最近我拜上都夫人做了老师，跟着她研究魔药学，芭芭拉这会儿在教我处理魔药的技巧。”

　　她是哥谭小有名气的医生，即便到了今天，依旧没放弃自己的职业。

　　如今研究魔药，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治病救人。

　　“上都哪去了？”

哈莉问道。

　　小莱想了想，道：“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不确定，我只知道她前天下午就离开了哥谭，说是要去走亲戚。”

　　“上都压根没亲戚，上哪走亲戚去？”

　　小莱疑惑道：“上都夫人不是‘阿瓦隆三姐妹’之一吗？她曾经是森林女仙，还有两个仙女姐姐。”

　　“她们三个比塑料姐妹花还要塑料，几千年没往来了。”

哈莉道。

　　上都当年失去力量后，还跑到仙女湖边哭着喊“大姐救我”，薇薇安都没理睬她，如今哪还有交情？

　　“或许上都夫人这次走亲戚不是和亲戚叙旧，她说‘成神不归乡，犹如锦衣夜行’。”

小莱表情古怪道。

　　“若只是为了装逼，倒是有可能......”

　　哈莉想了想，没有立即将她喊回来。

　　上都憋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成为“河西少女”，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断她的装逼之旅，太残忍了。

　　嗯，在哈莉心中，上都占卜能力已经远不如她，即便去起源墙破洞处占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又等了四天，上都依旧没回来。

　　哈莉对上都没啥期待，倒是老神在在。

　　哈尔却急上了火，因为起源墙窟窿里的“外界来客”对情感能量光谱的干扰越发严重。

　　他悄悄给正义联盟发了条讯息。

　　半日后，上都夫人被钢骨用音爆通道送了过来。

　　“这几天你到哪去了？”

　　哈莉对上都没啥期待，却对她走亲戚的事比较感兴趣。

　　“我回英国老家啦！”

上都本就满脸红光，春风得意之情比喝下“奇银合欢散”的春情都要浓烈。

　　“哈哈哈，哈莉，你绝对想象不到薇薇安得知我已成神后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拉着哈莉的衣袖，滔滔不绝地说道：“起初，薇薇安对我的来访无比冷漠，连见都不肯见我。

　　但我‘掐指一算’直接占卜到她的位置，还用神灵法则破开湖中封印。

　　哈哈哈，当时薇薇安嘴巴长得有碗口那么大，两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她指着我——”

　　哈莉听得津津有味，哈尔却不耐烦了，打断她道：“上都夫人，大事要紧，你先占卜一下‘外界来客’的情况，然后再和哈莉慢慢聊。“

　　哈莉也随口道：“你随便试一试，让他彻底死心。”

　　“只随便试试？”

上都疑惑道：“你们急吼吼把我从阿瓦隆喊过来，难道不是绝望之下，只能指望我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大超早年得到上都大姐薇薇安赠送的“剑之内甲”，知道上都“亲戚家”在哪。

　　当他带着一众超级英雄找上门时，就当着薇薇安的面对上都说：事关整个多元宇宙的安危，如今只能依靠上都夫人啦，所以冒昧前来打扰。

　　换个地方和时间，上都被打扰了兴致，必然心中不乐。

　　这次大超他们却是在最好的时间、在最正确的人（她大姐薇薇安）面前，免费帮她装了天大的一个逼。

　　所以上都既满面春风，又充满干劲。

　　“我亲自试过，连外界之物的命运篇章都没感应到，你能占卜出什么？”

哈莉瞥了哈尔一眼，“指望你力挽狂澜的人只是找你过来的人。老实说，我对你没啥期待。”

　　上都这会儿正意气风发呢，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哈莉，听你的意思，你做不到的事，我肯定做不到，因为我的占卜术不如你？

　　你是不是忘记当年是谁教你占卜术的？”

　　哈莉乜斜她一眼，“你是不是忘记是谁帮你成为命运之神，又是谁为你提供海量‘最初因果之奥秘’，好让你在阿瓦隆众女仙面前装逼的？”

　　第一句话时，上都还一脸不忿，等听到最后两句，上都脸蛋一红，哼唧道：“你怎么知道我......你知道了什么？”

　　哈莉道：“知道你坐在高台上，在众女仙敬仰与羡慕的目光中，侃侃而谈最初因果之奥秘，听得你大姐薇薇安心驰神往，对你敬佩万分。

　　你还当众说谎，吹嘘这是你自己在最初命运之地领悟的奥秘。”

　　哈尔看着脸蛋红得要滴血的上都，惊疑道：“你走亲戚走了一个多星期，就只顾着对他们吹牛了？不累吗？”

　　——人前显圣，锦衣日行，快乐着呢，怎么可能会累......多久都不会累。

　　上都有些疲劳地打了个哈欠，道：“不是吹牛，是晋升神灵后的‘感悟讲解’，这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传统。”

　　解释一句后，她又神色尴尬地看着哈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上都震惊道：“两天前，我的确感应到自己的命运线被触动，应该有人在窥探我的命运，但——”

　　她心中一动，脸上的震惊散去，恍然道：“喔，我差点忘了，你不止会占卜术，你必然强行观察了我的时间线。”

　　“别扯淡了，赶紧占卜吧！”

　　她的“奎氏占卜术”本来就不止观察命运之河。

　　“哈莉，无论如何我也得解释清楚，我没说谎，没故意吹牛。”

上都扫视哈莉和哈尔，认真道：“我讲述的最初因果奥秘，本就是我自己的感悟，只不过我先观察了你的感悟。”

　　“有什么区别？”

哈莉摆手，“快去快回！”

　　“哈莉，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大吃一惊！”

　　上都夫人下定决心，在起源墙窟窿边上掏出塔罗牌，以自己的最强招数开启占卜。

　　“啊，我看到了，好高，好大......是巨人吗？啊，他们是先天神灵，一共四个！”

　　在第7张塔罗牌被翻开时，上都夫人红脸骤然变得苍白，浑身颤抖抽搐，声音急促且尖锐。

　　哈莉惊疑不定。

　　哈尔惊喜异常，连忙喊道：“夫人，先天神灵是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噗哧——啊啊！”

上都刚挣扎着说出一个词，便鲜血狂喷，七窍皆在喷血，她的身体快速衰老干瘪，力量气息瞬间衰落到谷底。

　　仿佛有一根管子插进她灵魂里，在顷刻间将她的生命和力量全部吸走。

　　只几个眨眼的时间，上都便从20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变成行将就木的老太婆。

　　“我的神力，我的神格，都消失了，我不再是神灵了，不~~~”她表情恐惧地嘶吼，声音微弱得像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