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哈莉双手被震得发麻，棒球棍脱手掉落在地。　　“这不可能！”

她连连摇头，对方脑袋挨了全力一击，铁棍都微微弯曲，人却屁事没有。　　这不科学...呃，好吧，从对方胸口亮起一团白光开始，牛顿爱因斯坦等人就掩面泣走。　　“上帝与我同在，圣临十字军万岁，火之舌万岁！”

海格力斯像真正的海格力斯那样肌肉奋起，人都膨胀了一圈，胸口处的白色光球渐渐化为丝丝缕缕的红色火焰，条条荡荡，缠绕全身。　　“法克！”

宛若神魔的身影，让哈莉胆寒，室内其他女生之前还叫，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缩在被窝里，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如果这是上帝的光辉，那你信奉的‘上帝’就是恶魔，只有恶魔才会赐福恶魔。”

哈莉缓缓后退，双手十指不停握拳、松开，她的右脚轻轻一勾，又把落在一旁的棒球棍勾回身边。　　“口出亵渎直言，必遭神罚，我就是神罚！”

独眼龙扭动脖子，轻轻踏步，适应这具全新的、充满力量的身体。　　终于，哈莉的双手重新变得有力，“哐当”一声，赤、裸的右脚灵活地把铁棍勾起，右手一捞，她又有了武器。　　武器在手，她多了几分底气，指着被丝丝火焰环绕的壮汉大喊：“这里是圣约翰修道院，是耶稣圣龛栖息之所，此乃神圣之地，以上帝之名，以圣子耶稣、以圣母玛利亚之名，撒旦退散！”

哈莉在回想起温子仁的《招魂》，修士们都这样驱魔的。　　呃，她真心觉得，独眼龙的力量来自撒旦。　　上帝不会赐予邪恶之人力量。　　她念了几天圣经，也稍微有了基督徒的某些信念。　　“亵渎！”

独眼龙似乎被激怒，咆哮一声，张开双臂，拥抱般向哈莉扑去。　　哈莉见此，想主动迎上去，直入空门，但她忽然心生警觉。　　这是个陷阱！　　独眼龙可是特种部队出身，参加过“黑鹰坠落”的索马里营救行动，征战百场，最终以中校军衔退伍。　　他不是战斗白痴。　　短短一瞬，她想到了很多，然后还是直入空门。　　在独眼龙露出狞笑，双掌合拍之前，哈莉却身子一缩，灵活地从他左侧滑过，“嘭！”

绕到身后，又猛地挥击在后脑勺——之前的伤处。　　这一次哈莉留了余力，双手没被震伤。　　“咔嚓——”好似饼干碎裂的声音，独眼龙佝偻着身子，单手抱着后脑哀嚎。　　“死死死，我要你死！”

他咆哮。　　哈莉瞪大眼睛，这次她看清楚了，乳白光芒再次出现，来自十字架！　　——如果敌人靠装备作弊，那就夺走他的装备！　　哈莉眼睛眯起，心里有了计划。　　当独眼龙再次向她扑来时，哈莉故技重施，绕到他身后，猛地挥棒，“噗！”

“嘿嘿......”独眼龙冷笑握住棒球棍，“你以为我傻——”　　他愣了愣，力道比预想的轻了大半，她甚至只用右手单手挥棒。　　“你被骗了。”

哈莉右手挥棒，正好被独眼龙回身抓住，可她压根没想过“故技重施”。　　她的身子好似柔韧的蛇，贴近独眼龙的身侧，空出来的左手，使出个“金蛇缠丝手”的动作，以奇怪的姿势从脖子一侧抓住了十字架项链。　　可得意还没来得及在她嘴角绽放，惊惧与痛苦就爬满脸庞。　　“啊啊啊！”

红霞般的火焰不是幻影，十字架项链烫得像烙铁，哈莉鼻端似乎嗅到来自手指的焦糊味。　　“咕咚......”在只有哈莉自己感知到的识海，乌龟人经验罐冒出一大股红色液体——受到伤害，涨了一大、波经验值。　　“愚蠢，火焰之舌的威严不容亵渎。”

独眼龙冷笑扔掉棒球棍，单手掐着天鹅颈脖般纤细白嫩的脖子，慢慢用力。　　就像揉搓娇嫩欲滴的玫瑰，他得到畸形的满足与快、感。　　这当然是恶意度满满。　　“咕咚，咕咚......”经验值持续往上冒。　　哈莉小脖子嘎吱作响，脸蛋涨红，喘不过气，她努力眨了眨眼睛，视线瞥向左手，左手依旧抓着项链，金属链子上腾起细小的红炎，为她带来前所未有的灼痛。　　她再次眨了眨眼，不是幻觉，自己以为手指已经烤糊，但根根纤细手指依旧白皙粉嫩。　　火焰灼烧的不是肉体。　　哈莉忽有所悟，也许独眼龙没说谎，他现在得上帝庇护，而非她以为的撒旦。　　独眼龙狞笑一声，像提着一只脖子被捏住的鹅，往前方的墙面俯冲，“嘭！”

哈莉的脑袋如木鱼，砸在墙上发出“箜箜”的响声。　　独眼龙却愣了愣，他手中纤细柔嫩的小脖子并没拧断，她还在挣扎。　　他起了杀心。　　可小脖子为何这么结实，比牛皮筋还坚韧？　　“咕咚......叮咚！”

经验值填满乌龟人“瓶子”，哈莉升了一级，得到一个属性点，立即点在防御上。　　九点防御，几乎达到普通人类的极限。　　哈莉舒服了很多，甚至能说话了。　　“以上帝之名，以圣母之名，驱散被邪恶利用的火之舌！”

她大喊，同时左手用力拉扯项链。　　其实，她不懂“火之舌”是什么，但她知道，让独眼龙翻盘的力量，来自火之舌，而上帝无所不能，肯定在火之舌之上。　　“咔嚓！”

不确定是“驱魔咒语”起效了，还是项链本身到了极限，在独眼龙惊骇的眼神中，哈莉扯下了他的十字架。　　“不——”他嚎叫，体表火焰一点点熄灭，他伸出手，疯狂抓向哈莉握住项链的左手。　　哈莉冷酷一笑，左手一松开，项链坠落，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并拢，把巴掌大的十字架夹住，然后在狭小的空间，原地后空翻。　　“嗤嗤！”

十字架像一柄小匕首，在矫健双腿强有力的甩动下，从下到上，直插独眼龙下巴。　　紧接着，刚落地的哈莉一把抓住十字架上端，凶狠地转动一圈，再迅速拔出。　　“噗嗤！”

鲜血泼洒。　　海格力斯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踉踉跄跄后退，双手死死扼住下颚，力量与火焰飞速离他而去。　　“啊啊啊——”寝室门口，一位修女嬷嬷瘫在地上，胡乱惊叫。　　“闭嘴，立刻给我滚，不然弄死你。”

哈莉低喝道。　　哈莉粉脸上沾着点点血渍，又被她抹了几把，更显狰狞，修女像被扼住脖子的鸭子，立即噤声，连滚带爬地跑。　　哈莉走到一名女生床前，在对方瑟缩的目光下，拿走羽绒枕头，随意地扔给躺在地上“嗬嗬嗬”的独眼龙。　　接着，她慢条斯理地用枕巾擦干净脸，穿上外套与运动鞋，捡起棒球棍，淡定地离开寝室。　　“按原计划，我去打电话，你们随意。”

寝室内众女孩噤若寒蝉，无人应答。　　在门口处，扛着棒球棍的哈莉停下脚步，偏过头，“如果警察来了，你们一定会帮我作证，我是自卫，对不对？”

女孩们茫然无措，依旧没人回答。　　“嗯？”

哈莉提高音调。　　“对，对对对......”女孩们小鸡啄米般点头。　　“哈莉，你——”走道上，穿着睡衣的雷蒙德教师急匆匆赶来。　　哈莉面无表情，一棒子挥过去，把他打晕。　　“之前装聋作哑，现在来做什么？”

哈莉向着空荡荡的走道大喊，“我知道你们都醒了，听好了，海格力斯已经被我打残，你们肯定不如他，所以，都特么给我老实待着。　　现在，这里，我是老大！谁敢出来，我就废了他。”

寝室门开了个缝，男孩女孩、教师修士躲在后面偷偷观望。　　此时，哈莉话音刚落，门缝都轻轻合上。　　“记住，不准出门，打电话只要几分钟，我马上就会下来。”

想了想，哈莉先找嬷嬷要到钥匙，到前厅大门口，把厚实的橡木门锁上，钥匙撇断在锁里面，才施施然往院长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