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不见了！彼得主教，道格队长身上空无一物。”

门外走道上，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喊。　　“什么，不见了？是丢在哪个角落，还是被谁拿走了？”

出乎意料的，彼得主教显得更焦急，甚至都顾不得与室内哈莉谈判了。　　“我告诉你们，那东西连我也没资格碰，谁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胆敢觊觎圣临十字军的圣遗物，那......”　　主教的声音阴森冷酷，空气都似乎因为这句话冰凉了许多。　　走廊上，不知情的修士修女面面相觑，知情人则极力向主教表明清白。　　“主教大人，海格力斯队长死了......”奥多姆神父靠近老彼得，低声道：“圣遗物本应该保护主人的。”

彼得主教猛地回头，盯着破破烂烂的木门，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圣遗物一定展示了神迹，但她不仅成功反杀海格力斯，还抢走了它。”

“应该是这样了。”

奥多姆神父轻轻点头。　　“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怎么做到的？”

彼得主教疑惑道。　　“大人，圣遗物不容有失，这才是关键。”

奥多姆提醒道。　　“哈莉，把海格力斯的十字架交出来，我向上帝发誓，今晚之事到此为止。　　直到一个好心的人家挑中你，没人再会打扰你。”

彼得主教郑重道。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诚意。　　哈莉瞥了眼边上的特蕾莎嬷嬷，老太婆几乎不掩饰脸上的憎恨与怨毒。　　除非一方彻底倒下，这事儿就永远不会完！　　而且......　　“你觉得上帝会聆听你的誓言？我敢发誓，每次你去耶和华圣像前祈祷，都是上帝最难熬的时刻。它恨不能一个雷霆劈死你，它忍得好辛苦。”

她讥讽道。　　“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她一定在等什么人。”

留下这一句，彼得主教消失了一段时间。　　大概五分钟后，他神色阴沉地回到房门外，“哈莉奎茵，你个蠢女孩，压根想象不到圣临十字军与圣遗物的意义。　　别说特蕾莎修女，即便马文大主教，甚至整个哥谭市的生命，都落在你手里，也不能阻止火焰之舌的意志。　　我不是在恐吓你，立即交出十字架，放开特蕾莎修女，我保证给你一个好结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十字架是什么？”

哈莉忍不住道。　　“我只数三声，三！”

哈莉拉着老太婆往后退，缩在办公桌后边。　　“二！”

彼得主教声音沉得像铅。　　“不要，彼得，我弟弟不会放过你的。”

特蕾莎老太婆慌了，开始大声威胁。　　“一！”

“BOOOM!!!!”　　木头门爆碎，门后的老楠木书架爆成碎片，书架后的长排大沙发与沙发上两个裸男，如飓风中的落叶，在狂暴的气浪中翻飞。　　“法克，这么大的决心？！”

哈莉又惊又怒。　　烟雾缭绕中，进来五名手持自动步枪的警卫。　　两名裸男没被炸死，这会儿躺在废墟堆里哀哀呻、吟，却没人理睬他们。　　“按照最后听到的声音，她应该躲在办公桌后边！”

站在门口四处打量一番后，一名警卫猜测道。　　“小心，她打死了海格力斯，很不简单。”

另一边警卫打出手势，五人散开，从多个角度包围过去。　　哈莉心里十分明白，对方的战术素养远超过她，绝不会给她各个击破的机会。　　而且他们连老太婆的小命也不在乎，如果她与另一人缠斗，只怕其余人都会毫不犹豫拿枪扫射，所以......　　“哗啦！”

哈莉当机立断，在警卫靠近前，提着老太婆从窗户跳了出去。　　办公桌就在窗边，非常方便。　　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最后退路”。　　夜风在耳边呼啸，她心如止水。　　好似在做一个熟稔的体操动作，脚掌接触地面的瞬间，膝盖弯曲，身子向前一滚。　　除了一些灰尘草屑，她全身无恙，完美着陆。　　呃，这本也不值得骄傲，不过二楼而已。　　“咔嚓！”

她身后传来“枯树枝”折断的声音。　　“嗷！”

老太婆凄厉嚎叫。　　“哒哒哒哒......”察觉到她跳楼，才刚进入客厅的警卫下意识打了一梭子。　　哈莉一个激灵，连忙捞起老太婆，背在身后，快速往后山老林子里跑。　　“亏你还是哥谭人，家里怎么不收藏几支冲锋枪？我若有枪，早团灭那群垃圾。”

一边跑，哈莉还一边吐槽。　　如果有枪，她还真敢与他们干一仗。　　“我有枪早打死你了。”

特蕾莎脸色惨白，薄嘴唇哆哆嗦嗦，“你逃就逃了，干嘛带上我？我左小腿骨头断了，放了我吧。”

“我不想在未来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敌人，告诉我火焰之舌、圣临十字军、十字架、圣子......我要知道一切秘密。”

哈莉道。　　“我不能说。”

老太婆快崩溃了，涕泪横流。　　“啊啊，好痛好痛......”哈莉猛地一捏她断折的小腿，老太婆杀猪般嚎叫。　　“告诉我。”

哈莉冷漠地说。　　之前在办公室不能用刑，因为戈登与哈维的手机都接通着。　　现在，她无所顾忌。　　“不要伤害我，我说，我都说。”

哈莉松开手，老太婆喘息几口，虚弱地说：“圣临十字军是个原教旨主义传教机构，二十年前它也只是个通过融资扩大影响力的传统教会组织。　　但在二十年前，上帝传下一则预言，关于宇宙将迎来前所未有剧变的预言，在冬至之日，也即是基督诞辰，12月25日，旧日的神迹将要重演。”

“呃，有新的‘耶稣’要诞生？”

哈莉咧咧嘴。　　她觉得自己好似在听神话故事。　　“你和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信仰真正的上帝，还是借上帝之名，供奉某个不知名的邪神？”

她问。　　“你若不信，又何必逼问我？”

老太婆气愤道。　　“汪汪汪......”远方传来猎犬的狂吠，与警卫的吆喝。　　哈莉健步如飞，越过草坪，进入林间小道，细小的树枝小鞭子般抽在脸上，生疼。　　“说说圣遗物。”

她开始喘息。　　“顾名思义，圣遗物就是拥有古老历史的神圣之物，比如，圣约柜，朗基努斯之枪。　　‘圣灵再降’的最后仪式，需要打开天堂之门。那一刻，天堂与人间将彻底联通。”

哈莉心中一动，“你之前称十字架为天之钥，钥匙...难道要聚齐所有圣遗物，才能打开天堂大门？”

“差不多吧。”

“如果上帝与天堂都是真的，还让你们亲眼看到，为何你们还敢这么堕落？别说上帝的教义中有允许淫乱这条。”

哈莉疑惑道。　　她一直怀疑圣临十字军是邪教，便是这个原因了。　　“只要圣降完成，我们都将得到救赎，无论之前做过什么，有什么罪孽，一朝清洗，得升天堂。　　这是火之舌给我们的承诺，来自天堂上帝的亲口承诺。”

老太婆狂热道。　　哈莉震撼了一瞬，就冷笑讥讽道：“如果上帝真这样说了，也真让你们上了天堂，那它就不再是上帝。”

“亵渎！”

老太婆揪着哈莉披肩金发使劲扯。　　“你作死呀！”

哈莉又捏了一下她的断腿，把她捏得嗷嗷叫。　　“她在那，我看到她了。”

身后十几只手电筒乱晃，听到嚎叫声，就有一束光落在老太婆后背。　　哈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必须抛下老太婆，钻进地形更复杂的林子。　　“如何启动十字架？我见过它的神奇。”

“你做梦吧，它只属于道格家族。”

神器认主？　　“我不信！”

哈莉又捏她的断腿，“快说，不说我捏死你。”

“嗷嗷嗷，我没骗你...嗷，好痛！”

老太婆痛得全身抽筋，双眼翻白，“海格力斯·道格的一位祖先是圣灵，就像圣彼得、圣约翰。”

“你说谎，耶稣当年挑选的十二门徒，皆为犹太人，压根没‘道格’。即便在教廷历史上，也没哪位圣贤姓道格。“　　“我发誓，如果说谎就死无葬身之地——”　　“哒哒哒......”二十多米外，数支自动步枪对着模糊不清的人影扫射。　　“嗤嗤嗤！”

哈莉听到子弹入肉声，却没感到疼痛。　　接着，她的脖子流入一抹黏稠的温热。　　“喂，特蕾莎嬷嬷？”

哈莉其实不用喊，只凭软塌塌的手感，就知道她衰了。　　于是，哈莉随手将她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