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歧视黑人？”

黑人天使威严地说。　　他眼睛充斥银色光辉，身上散发和平慈爱的气息，只让人感到亲近，而没有半点身份与力量差距带来的威压。　　“不，我不歧视黑人。”

在他的神性目光下，哈莉竟快速平静下来，“我只是有些惊奇，圣经上从没有过黑人天使。”

“你是一名流浪汉。”

黑人天使打量哈莉一番，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哈莉一低头，才震惊发现，自己不仅肉身穿越天堂，一直推着的小推车也没落下......　　——我能不能来天堂街道流浪？　　哈莉很想吐槽。　　“扎乌列，她得到一份天堂契约，我想为她作保，让她成为新的契约人。”

魅影陌客把十字架递给黑人天使。　　黑人天使接过十字架，立即出现一篇契约环绕身周。　　“它属于道格家族。”

黑人天使扎乌列皱眉道。　　“海格力斯·道格去了地狱，道格家彻底绝了嗣。你仔细看看哈莉得到十字架的过程，也许，这原本就是主的旨意。”

陌客道。　　十字架在扎乌列手中化为一团光，让哈莉熟悉的画面在其中快速闪过......“以上帝之名，以圣母之名，驱散被邪恶利用的火之舌！”

最后一个镜头，哈莉喊着这样的口号，一把扯掉十字架项链。　　金光与画面消失，十字架重新出现的天使的大黑手中。　　他看着哈莉点头道：“天堂认可你对十字架的所有权。”

哈莉咧嘴傻乐，“这么说，事情成了？”

扎乌列转向陌客，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天堂凭什么与她签约？她只是个凡人，我实在看不出她对天堂有何作用。”

哈莉尴尬了。　　“我为她作保。”

陌客低声道。　　哈莉好感动，也许犹大真能洗白成好人？　　“为什么？”

扎乌列问。　　这次陌客沉默了更长时间。　　他抬起手，轻轻一划，无形无质的时空屏障把哈莉与两人隔开。　　“我必须补偿她。”

陌客苦涩道。　　“你欠她什么？”

“就在几天前，我遵从天之声的指引，把三宫之女蕾切尔罗斯引入巨石阵。”

陌客喃喃道。　　“你把她出卖给了三宫魔？”

扎乌列惊了一下，又立即道：“上帝自有安排。”

“今天晚上，我带哈莉去了永恒之堡。”

陌客道。　　“她没被巫师选中？”

扎乌列问。　　陌客摇头，眼中溢满痛苦与自责，“沙赞对她打开了映世之书，我看到一种未来，我没有出卖蕾切尔的未来，她们成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啊！”

扎乌列震惊叫了一声，下意识转头瞥哈莉。　　她的时空还凝固在前一刻，正没心没肺地傻笑。　　“我让她失去了最珍贵的一份感情，她甚至不知道。”

陌客扶着额头，十分难过。　　“也许，未来......”扎乌列喃喃。　　陌客轻轻摇头，“错过了就是错过。”

“好吧，因为你，我代表上帝同意这份契约。”

扎乌列道。　　说这句话时，时空屏障已然消失。　　“呵呵......”哈莉一边笑，一边奇怪地看了眼陌客——发生什么事了，他似乎很忧伤？　　扎乌列继续道：“我负责守卫天堂之崖，不能放凡人进入白银之城。　　说说看，打算找哪位天使与她签订契约，我帮你们叫人。”

“上帝在家吗？”

陌客问。　　哈莉俏脸扭曲，这种语气，这种问题......　　忽然间，她觉得天堂与上帝都好接地气！　　扎乌列摇头道：“好久没见到主了，最近白银之城甚至出现些骚乱。”

“是阿斯莫代尔与他的牛天使军团?”陌客问。　　扎乌列神色凝重地点头。　　哈莉在边上听了，心里产生好多疑问，可她又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好插入大佬们的交谈。　　沉默了片刻，陌客道：“扎乌列，就由你代表上帝，与哈莉签订契约如何？”

扎乌列瞥了哈莉一眼，迟疑道：“你告诉她所有选项了吗？说实话，我很不想插手这事，我只是天堂之崖的守将。”

“我没意见，都听陌客的。”

哈莉立即乖觉地说。　　她有个屁的选择。　　没陌客帮忙，她压根来不了天堂，更遑论签订天堂契约了。　　而且天堂之门的守卫不一定很low，比如二郎神，不也守大门的？　　“天堂有四类天使，牛天使、鹰天使、狮天使与人天使，扎乌列是鹰天使首领。”

陌客淡淡解释了一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要弄出这四类名字土鳖的天使，也不晓得这黑人天使与鹰有哪点相似，但哈莉很容易得出结论：扎乌列是天堂顶级大佬之一。　　“签，立即就签约。”

哈莉道。　　扎乌列很勉强地点点头，道：“既然是新时代新签订的契约，就得随行就市地修改一些条款。”

“怎么改？”

哈莉有些紧张。　　该不会见她是个普通凡人，就增加不平等的苛刻条约吧？　　“不要求你对上帝多虔诚，但不得信仰邪神，不能在语言与行为上侮辱天堂与上帝。”

扎乌列严肃道。　　“这个当然，我对邪神邪教深恶痛绝。”

哈莉立即保证。　　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这种根本性的问题，她当然明白。　　扎乌列脸色缓和了些，继续道：“不得向外人透露天堂契约的事。”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哈莉好奇道。　　“避免影响天堂在信徒心中的神圣性。”

哈莉轻轻点头。　　“这份契约只与你个人签订，你的后裔不可继承。”

“没问题。”

哈莉没半点犹豫。　　“未来你在天堂得到的任何圣物，都不可在人间大肆传播。”

“都有什么圣物呀？”

哈莉好奇道。　　“天堂的一切在人间都是圣物。”

“好吧，还有吗？”

扎乌列摇头，把十字架用力甩出，“嗖”的一下贯穿哈莉胸口。　　没有流血，没有伤口，衣服都没破。　　哈莉感觉自己的心脏多了一样东西，心头血在沸腾，神秘的信息顺着血液流入脑海。　　是契约的内容。　　“你感知到了？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黑人天使扎乌列道。　　签字不用笔，哈莉把自己的心血浇灌其中就成。　　下一瞬，她在冥冥中与远方天使之城有了一丝模糊的联系。　　“契约已成，你们回去吧。”

扎乌列开始赶人。　　“我还不太明白——”　　话音未落，她就落入一条急速坠落的通道，天堂之光迅速暗淡消失，再次来到之前经历过的灰蒙蒙失重空间。　　这次，她没瞬间离开，陌客站在边上解释道：“这是灵薄狱。”

“基督教教义中的灵薄狱？天堂与地狱的间隙，没资格上天堂也不用下地狱的灵魂的归宿。”

哈莉左看右看，没看到一个灵魂。　　“基督教对它的解释没错，却不全面，多元宇宙可不止天堂与地狱。”

陌客伸手一点，两人身前凭空出现一幅平面地图。　　三个同心圆，内圆为“万天仪”领域，包含52个宇宙。　　中间一层为“神之领域”，有四个天界（天堂、梦之维度、天启星、神界），而天界又对应四个“冥府”——地狱，梦魇，创世星，冥界。　　最外层，为监视者领域，信息不详。　　哈莉还在地图上找到老沙赞所在的“永恒之岩”，的确在宇宙之外，位于多元宇宙的最中心。　　“在万天仪之外，灵薄狱把八个神域隔开，类似宇宙内部各个星球间的外太空。　　误入灵薄狱，是法师最容易遇到的危险。　　在冥想或施法过程中，意识经常会误入灵薄狱。　　如果不能及时回归，便会被彻底分解成虚无。”

陌客解释道。　　“这张多元宇宙地图，你哪来的？”

哈莉好奇道。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一天之内，我带你去了永恒之岩与天堂，怎么可能不认识路？”

陌客淡淡道。　　好有道理，哈莉赶紧把多元宇宙地图记在心里。　　回到哥谭地铁站，哈莉震惊发现，时间才过去半小时。　　要知道他们之前绕着多元宇宙跑了小半圈啊！　　是多元宇宙，不是这个宇宙。　　“魔法真神奇！”

感慨一句，哈莉才问起天堂的事。　　“你不是经常听到天之声吗，为何扎乌列说上帝许久没现身了？”

“天之声来自白银之城，上帝居住的宫殿，而宫殿常年关闭，从未开启。天使未经召唤，不得私自进入宫殿......”　　“喔，原来是这样。”

嘴上这样说，哈莉心里却在怀疑，也许宫殿里压根没上帝。　　“我的十字架如何使用？有说明书吗？”

这会儿十字架已经离开心脏，重新挂在哈莉脖子上。　　“静下心来冥思，以十字架为阶梯，意识升入天堂。如果你的意志够强大，甚至可以去找扎乌列，或者，幸运地被天之声眷顾。　　如果有需要，天堂也能主动联系你。剩下的都是小细节，你自己摸索吧！”

“我要走了。”

离开地铁站，陌客对哈莉说。　　“我还有一脑袋问题，牛天使为什么要引发骚乱？圣经中的七大天使，为何没扎乌列？　　扎乌列明明是人类模样，怎么成了鹰天使？”

哈莉快速道。　　陌客沉吟着道：“圣经中的七大天使皆为人天使，牛天使鹰天使也不是指他们的形象像鹰与牛，关键在于天使的本源力量。　　至于白银城的骚乱，你没必要也没资格去关心。只需记住一点，上帝永恒，上帝无所不能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