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布鲁斯叹息一声，随着管家回到车上。　　而这时扑街的哈莉，趴在地上，红的像番茄的脸蛋贴着冰冷湿滑的地面，大眼睛里噙着泪珠，快要哭出来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　　四百多美刀，二十根热狗，超过八十个大汉堡，三十杯果肉奶昔......恁是没吃饱，还差一点才“食物防御专长一级”。　　好巧不巧，这会儿正过了饭点，肯德基服务员提着一大袋子薯条、汉堡、炸鸡腿等过期食物，扔到垃圾桶里。　　哈莉就在店门口......　　快餐店的过期食品，大多数并非霉变、没法使用的有害食物，而是过了最佳食用期，营养与口味有所流失。　　比如，薯条只能保存十分钟，过了十分钟就必须扔掉。　　汉堡类保质期三小时，过期口感会变得非常差，却不影响流浪汉填饱肚皮。　　蹲守快餐店垃圾点，一直是流浪汉最该掌握的生存绝技。　　类似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大型连锁店，也经常会特意吩咐店员，过期食品经过简单包装，放在袋子里，丢在垃圾桶边上，等有需要的流浪汉取用。　　每条街每家快餐店附近，都寄生了一位或几位流浪汉“大佬”。　　他们不用乞讨，只需定时来到快餐店垃圾桶边，取走属于“自己的”食物。　　就像草原上的狮子，各自都有一片领地，每一片领地也必然有一位狮王。　　哈莉犹豫再三，实在顶不住肚饿，悄咪、咪左右观望一遍，发现没人看自己，才捡起那袋还带着温热气息的过期食物。　　而就在她大嚼特嚼之时，四个流浪汉找了过来。　　见她在吃自己的食物，他们当即勃然大怒。　　哈莉本想一人一脚，把四个小瘪三踢翻。　　然后她想起来，自己马上要做驱魔人了，升级点防御更加迫切。　　于是，她干脆不反抗了。　　让他们打。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经验罐冒泡，心里美得冒泡，直到那声“哈莉”传来。　　“我不该回头的......”哈莉忍着泪，把塞满嘴的食物吞下肚。　　“——”　　没有“叮咚”，但识海中的人物界面变了。　　吞下嘴里的炸鸡腿，她的食物防御专长终于升级完成。　　食物防御专长一级：食物的利用率与消化速度提升50%，腐烂变质的过期食品再也不是威胁。　　呃，“毒抗”增加了。　　哈莉眨巴眨巴眼睛，这到底值不值？　　“嗡~~”　　人物界面开始轻轻颤动，又一条信息被她接收：检测到可吸收高等能量，防御点14，不足20，无法立即开启第二专长，是否选择储存，留到防御点20时再使用？　　什么能量？　　哈莉念头一起，立即有了回应：你感到害羞、没脸见人，是因为脸皮薄，现在定向进化“厚脸皮专长”，你今后不会再被同类问题困扰。　　motherfuck！　　“嘭嘭嘭！”

哈莉捏紧拳头，用力捶打地面。　　这会儿她脸蛋更红，更觉得害羞了。　　“嗡嗡！”

属性界面又震动几下，传来消息提示：你害羞到极点，这种行为为你提供高等级的意志能量，是否一起储存，留到未来开启第二防御专长？　　哈莉刚想让它滚蛋，忽然注意到一个词。　　意志。　　“脸...脸皮防御专长有什么用？”

她有些别扭地询问自己的法宝。　　“被动增加意志，意志强大，脸就不会红，不会因突发变故出现大的情绪波动。”

咦，这似乎很不错啊！　　哈莉眼睛一亮，意志专长如果升到高级，绝对能防御控心术、读心术。　　这是神技啊！　　“保留。”

她立即做出决定，第二专长就选“厚脸皮”了。　　喔，不对，要改称呼。　　精神防御专长！　　“咕咚咕咚......”识海内又多了一个罐子，里面储存了一半青色液体。　　哈莉心情好了些。　　“咦，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害羞？shit，我有进化至宝，认识了个犹大朋友，还去过天堂，成了上帝战士，我该骄傲该自豪啊！”

这么连番折腾，哈莉忽然没心情害羞了，甚至觉得自己的逃避行为蠢透了。　　她爬起身，皱眉看了眼脏湿破烂的呢子外套。　　把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她转头就往巷子口跑去。　　“你是哈莉，我刚才听到小少爷叫你哈莉，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价值二十万刀的魔女哈莉？”

大胡子流浪汉手里提着炸鸡块袋子，正吃得哈皮，见到哈莉回来，立即又凑了上来，仔细打量她的脸蛋。　　哈莉抬起大长腿，一脚把他踢飞几米远，砸倒了垃圾桶。　　另外三个流浪汉也同样的下场，她出腿如风，动作潇洒飘逸，四个人总共用了四脚。　　“嗨，布鲁斯！”

她理了理头发，以最自然的微笑，走向宾利。　　嗯，少爷与管家还没离开。　　“哈莉......”少爷脸上有明显的惊愕。　　管家阿福先是惊讶，然后很快转为戒备。　　哈莉朝车窗口挥挥手，让布鲁斯让出座位，才打开车门，自来熟地坐了进去。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家少爷做什么的。”

阿福脸上的戒备太明显，两只眼珠子恨不得各写一个字，“凌”和“厉”。　　被揭穿内心想法，阿福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还是倔强地说：“哈莉小姐，我刚才看到了，你三两下就打倒四名流浪汉，而之前你还杀过好几人。”

哈莉不去看他，而是打量少爷一番，道：“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落魄到捡垃圾吃。”

少爷看着她嘴边的油污，甚至能从对方口气里闻到些鸡腿味。　　他迟疑着道：“我这有些钱......”　　哈莉瞪他一眼，稍微提高音量，打断他道：“你的管家都看见了，我动作凌厉打翻四个流浪汉。　　用脑子想想，我真像你看到的那样狼狈吗？”

“你饿极了，只顾着狼吞虎咽，没时间还手？”

布鲁斯试探道。　　“我不......是的，我当时很饿，饿极了，但......”哈莉双手胡乱挥舞，表情有些扭曲。　　“唉，我过得很好，比在高中时更好，哈库拉·玛塔塔！看过《狮子王》吧？彭彭与丁满的口头禅，没有烦劳和忧虑，简单又快乐。”

好不容易，哈莉忍住没有唱出来。　　管家阿福转过头，脸颊肌肉扭曲。　　布鲁斯担心地问：“哈莉，你还好吧？”

“本来不想表现得太显摆，可你居然怀疑我......”哈莉一咬牙，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算了，我摊牌了！　　我乃超凡之人，这几天的经历比我前两辈子加起来都更精彩。　　我和地狱公主交朋友，我大战地狱大魔王。　　现在，我和犹大也成了好友。　　嗯，世人都误会了，犹大其实是好人。　　昨天他还带我去了天堂，见到黑人天使扎乌列，我与上帝签订契约，成了一名光荣且前途伟大的天堂战士。　　现在正谋取转职成驱魔人。　　契约的事，扎乌列还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别对其他人说，但我把你当朋友，不想隐瞒。”

哪怕是为了给自己强大的防御力找借口，她早晚也得把契约的事透露出去。　　少爷惊恐地看了她良久，惊恐地叫了起来：“阿福，去康奈尔长老会医院，让最好的精神科医师准备好。”

阿福也神色紧张，急道：“少爷小心，别让她靠近，也许奎茵小姐需要一名驱魔人！马文大主教是对的，她被魔鬼附身了。”

哈莉油腻的小嘴微微张开，透窗冷风撩起鬓角粉红与粉蓝的头发，露出有些傻气的心形脸蛋。　　好久，她回过神来，骂道：“你们才疯了中邪了。”

“哈莉，你别激动，我们会帮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布鲁斯安慰道。　　但他的身子却悄悄往另一边车门缩。　　哈莉凤目含怒，让少爷又缩了一下。　　她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就往小巷走。　　她的小推车还在那。　　布鲁斯愣了愣，急切爬到车门口，喊道：“哈莉——”　　“Holy shit!”哈莉扫视周围好奇看过来的行人，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　　她泄愤似的把车子拖得哐哐响，来到汽车边上，低骂道：“布鲁斯，你可以再大点声，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魔女哈莉’。”

“呃......”少爷缩了缩脖子，尴尬道：“抱歉，我太激动了。不过，你逻辑思维没问题，不算太疯狂，应该还能抢救。”

“我就不该与你这个麻瓜谈奇幻。”

哈莉推着车子往前走。　　不用少爷吩咐，阿福自觉启动汽车，同速跟上。　　“哈莉，去我家待两天吧，我帮你请最好的律师。”

布鲁斯压低声音道。　　哈莉刚想拒绝，忽然心中一动，朝周围不会好意盯着她的路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吗？”

那些怀疑她身份的路人呆了呆。　　“阿福，你个没眼色的蠢货，还不快下车帮我装行礼。”

哈莉又对着管家颐指气使，嘴里还大声嘀咕道：“也不晓得我哥哥怎么想的，找了这么个没用的英国佬。”

说完，她就拉开车门，大咧咧坐了进去。　　阿福木然回瞪。　　少爷轻轻点头，“按她说的做。”

阿福无奈叹息一声，大声叫道：“抱歉，哈丽雅特小姐，我这就来。”

“你家管家真机灵。”

哈莉笑着对布鲁斯道。　　宾利行驶在前往长岛韦恩庄园的路上。　　阿福迟疑着道：“奎茵小姐，你能不能把当晚的事详细说一遍。”

“你们确定要听？”

哈莉古怪一笑，“别担心，管家先生，我不会在韦恩庄园待太久。　　我不想占你们任何便宜，只不过我本来活的逍遥自在，你们叫破我的身份......”　　“让我洗个澡，重新换个造型，傍晚之前我就离开。“　　阿福明显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到不用这么急。”

“哈莉，你知道的，帮你请律师，对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本就是朋友，你父亲的事也是受我连累......”布鲁斯皱眉道。　　“我拿你当朋友，才不想把你拖入圣临十字军的烂泥潭。”

哈莉叹息道。　　听她这么说，他越发好奇了。　　“我不怕麻烦。在哥谭，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用来对付你的手段，转用在我身上。”

布鲁斯自信道。　　阿福没说什么，却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