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有一半以上的建筑，包括却不限于大楼、街道、桥梁、码头，都由韦恩建造。　　而韦恩家族标志性的大厦，则是哥谭中心的韦恩塔。　　嗯，就是蝙蝠侠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兽头雕像”大楼。　　与洛克菲勒大厦一样，韦恩塔也是一片建筑群。　　主楼是韦恩企业的办公楼，副楼会承办一些大型宴会。　　比如，就在今天，救助非洲贫困儿童的慈善宴会正在进行。　　富丽堂皇，宛若奢华宫殿的大厅，台上乐队演奏舒缓的音乐，华服丽人，得体绅士，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我觉得我们不该来这儿。”

赛琳娜不自在地扯动一下衣领。　　她换了件宝石蓝的露肩礼服，很漂亮，也很合身。　　但发育期的米国少女，普遍有身材过于“圆润”的缺陷，赛琳娜就觉得，与大厅贵妇的纤细锁骨相比，自己太过虎背熊腰。　　肩头皮肤白皙滑嫩，却特别肥厚壮实。　　“我只希望猫头鹰法庭现在就冲出来。”

布鲁斯转头四顾，眼底隐藏些许阴郁，“让他们暴露在阳光下，才有战而胜之的可能。　　躲在暗处，他们就永远不败，我们永远担惊受怕。”

少爷西服领结，风度翩翩，帅气逼人。　　应对打招呼的宾客时，也游刃有余，神态自若。　　“我不是担心法庭，”赛琳娜表情不太自然，“或许我不适合这种宴会，或许，我——Jesus，那是哈莉吧，她怎么这么闪亮！”

就见大门口，一位妙龄少女款款而来。　　她没特立独行搞奇装异服，同样化了淡妆，香脸桃腮，光莹娇媚，藕色小礼服、简单的珍珠项链，更衬托肌如瑞雪、身材秀颀。　　和赛琳娜的米国大妞形体不同，她的身材匀称得近乎完美，肢体比例看着非常舒服。　　纤细和健美并存，袅娜娉婷和力量感同在。　　“难道练功还能优化身体？或许我该和她学瑜伽。”

赛琳娜酸酸地说。　　“哇，这是魔女哈莉吧，真漂亮。”

“嘘，她如今身份不同啦，在她面前提‘魔女’，是找死吗？不过她的确好看。”

“为何我总觉得她在闪光？”

“我也这么觉得。”

“看她的头发，闪光是发饰的效果！”

......　　很快，众多目光落在哈莉发丝间的晶莹“水钻”上。　　明明是五颜六色的非主流发色，却掩盖不了“圣灵之泪”的丝丝精华，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发光。　　“哈莉，你的水晶发链真漂亮，哪买的？”

赛琳娜好奇道。　　“别人送的。”

过来打招呼、问发链的人还不少，哈莉随口敷衍几句，就径直走向香槟塔。　　上都夫人正在那独酌。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拖地裙服，满头乌丝由一根东方的古典发簪固定在头上，有种和谐的古典美。　　“真巧呀，在这遇到你......”上都首先打招呼。　　接着，又疑惑道：“你大概不是来做慈善募捐的吧？我注意到你的绯闻男友韦恩少爷，身边跟着个女孩，你也不是陪他一起来的......”　　她嘴上说着话，视线也落在哈莉头发上。　　“夫人高见，前日去驱魔所拜访过你后，我就让人打听你的喜好和习惯。　　今个儿跟过来，是想见识一下大法师的交流圈子。”

哈莉也没隐瞒自己的目的。　　“呵呵，你以为我来这儿，是为了和其他法师交流？想多了，多数时候，我更喜欢和普通人交往。”

上都夫人轻笑道。　　哈莉叹道：“我是个新人，整个哥谭，就认识夫人一个法师。”

“你这发链真漂亮，看着像魔法物品，但一点魔力波动也无，哪买的？”

上都忍不住道。　　上帝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朋友送的，据说是从天外陨石中提取的特殊材料，我觉得他在吹牛。”

哈莉吹牛道。　　“八成真是天外异物，”上都夫人反而露出恍然之色。　　接着，她脸上的表情收敛，把哈莉带到安静的阳台，才淡淡道：“其实你现在就该避开魔法师圈子，安心渡过临终蜕变才是正道。”

哈莉疑惑道：“你上次不还让我找个老师，指导魔力的进化方向吗？”

阳台下面就是街道，能直接看到整个宴会大厅，不怕有人偷听。　　上都夫人背靠围栏，轻呷一口香槟，不答反问：“最近几天，你身边的影子是不是在变得清晰？”

哈莉脸色一变，“这不是正常现象？”

上都夫人叹道：“是正常现象，但速度太快了。　　我以为你的临终蜕变会持续至少一年。　　一般而言两三年也不算长，可你的蜕变格外快，或许在十月份之前就能完成。　　你需要老师，但时间只怕来不及了。”

“夫人能不能帮我介绍个老师？”

哈莉连忙问。　　上都夫人沉吟片刻，坦言道：“哈莉，你知道自己的情况。　　如果我把你介绍给一位法师，那位法师还愿意收留你，那他必然是我朋友。　　可他若成为你的老师，就会被十字军针对。　　我不想给我朋友带去危险。”

哈莉想了想道：“我说实话，夫人别生气。如果连十字军也怕，那他也不配成为我的老师。”

上都夫人真没生气，脸色却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哈莉自顾自道：“其实我找老师，并不指望他指引我开发高能级的魔力，而是想了解如何控制这个过程和方向。”

她说的是真心话。　　陌客三番几次告诉她，法师的魔力是从顶级大佬那借来的，总有归还的一天。　　现实的经历，证明他至少在这件事上没说谎。　　上都夫人上次还让她接受巨凶兽魔力的浸染呢！　　可见她虽然活了一千多年，还是湖中仙女妹妹，依然没解决魔力源头的难题。　　哈莉宁愿不要魔力，也不希望留下被人控制的后遗症。　　毕竟升级才是她的力量根本，魔法只是辅助。　　可临终蜕变已经开始，她马上就要诞生魔力了。　　更尴尬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的“债主”是谁。　　所以，她需要详细了解魔力的诞生过程。　　“如果你只想知道蜕变的过程和方向，不用找老师，我就能告诉你。　　蜕变的过程无法控制，无法逆转，只能硬挨。　　魔力的进化方向，主要由两点决定：你被何等魔力浸染，又一直在使用什么魔法。”

上都夫人淡淡道。　　被什么魔力浸染？　　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要么两者兼有。　　似乎都是狠角色？　　哈莉脸色不怎么好看。　　如果借用异维度小魔神的力量，她还有信心打死祂，来个有借无还、鸠占鹊巢，可上帝和地狱.......　　至于魔法......　　哈莉表情更难看，除了黑魔法，她还有什么？　　“没有魔力的法师，只能使用黑魔法吧？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她皱眉道。　　“谁说没魔力就只能使用黑魔法？”

上都夫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道：“黑魔法本身就属于祭祀术的一种。　　就像我，信仰秩序之神，就能通过祭祀仪式使用秩序之力。　　远古先民时代，恶魔只是无数被祭祀的对象之一。　　你若需要，我可以告诉你几个被时间遗忘的神灵之名？”

哈莉心中一动，问道：“能不能祭祀自然之力？”

“当然可以，众生之红，万物之绿，都可以祭祀。”

哈莉大喜，又问：“自然之力有没有主人？”

“众生之红，万物之绿，本身就是神灵啊！”

哈莉神情一滞，“地水风火四大元素呢？”

上都夫人神色迟疑，“一般人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四大元素神灵，但我正好信仰秩序之神。　　地水风火四元素，真就是秩序神系的一族。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的真名和召唤仪式。”

哈莉有些绝望了，所有力量都有主人？！　　“夫人，我曾听人说，魔力都是借来的，总有归还的一天。”

说完，她就盯着上都夫人，不放过她最细微的一丝表情。　　绿眼睛的女人却耸耸肩，神情自若地说：“有借有还，很合理呀！”

——她知道，但她不在意，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夫人，你活了一千多年，有没有丢失过魔力的时候？”

哈莉又问。　　上都夫人脸色一变，神色变得恍惚，喃喃道：“有好几次吧，那可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

——shit，还不止一次！　　哈莉都不知该说啥了。　　“有没有一种魔法，完全不涉及任何神灵？”

她最后挣扎道。　　上都夫人面露恍然之色，笑道：“原来如此，你不想受到任何约束，你想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对不对？”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哈莉道。　　上都夫人闻言愣了愣，叹道：“没错，掌握一切，尤其是自己的一切，是人类本能的欲望。　　你有，我也曾有。　　只不过我活的时间太长、太长，已经忘记那段寻求大超脱、大自由的日子......”　　哈莉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完全没希望？”

上都夫人指着会场中心的布鲁斯，道：“如果韦恩每代人都是英杰，韦恩家族和哥谭会如何发展？”

哈莉怔了怔，隐约明白她的意思。　　她轻声道：“韦恩家族一代比一代繁荣，最终成为当之无愧的哥谭王，韦恩财团统治哥谭的经济民生。　　每个哥谭人，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韦恩集团提供的就业岗位、商品和服务。”

上都夫人道：“天堂和地狱存在了100亿年，上帝和路西法都比凡人韦恩更英明。　　更可怕的是，祂们永生不死，不用传宗接代，不用寄希望于下一代继承人的英明。　　百亿年后的今天，整个宇宙，每一粒原始的魔力因子，都被打上祂们的烙印。　　当然，宇宙不止上帝和路西法两位至高存在。　　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

“这样的魔法界，真令人窒息。”

哈莉叹道。　　上都夫人眼珠子一转，“其实，我等先民也想出了一个避开魔力之源使用魔法的法子。”

“什么法子？”

哈莉怀疑道。　　“......韦恩集团乃万恶之源，今天我就要向所有人证明这点！”

忽然，大厅里的舒缓音乐消失，一阵刺耳空洞的杂音之后，音响里出现一个男人愤怒的呐喊。　　与此同时，播放韦恩慈善基金宣传片的视频墙，也换了另一幅画面：一个中年男人狰狞扭曲的脸。　　“哇喔，妮妙又对了！半个月前做出的预言，今天准时准点出现了。”

上都夫人扫视大厅，自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