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来参加今天的慈善宴会，主要是为了上都和她可能出现的朋友。　　布鲁斯过来，则是为了韦恩董事会。　　他不傻，得知猫头鹰法庭由哥谭精英人士组成，特别是曾祖父托马斯·韦恩还可能是法庭创始人，他自然而然想到自家韦恩集团八成藏了一窝猫头鹰。　　所以，他打算借机会探探底，观察他们面对他时的反应。　　必要时，他也会使用语言技巧，诈他们一下。　　想法不错，可他搞错一件事：韦恩集团旗下太多慈善基金会——慈善可以避税、可以宣传公司形象嘛。　　因此，董事们并不在意这个千万美刀级别的“小小”宴会。　　董事们没来，只安排一位名叫玛丽莎的中年黑妹主管。　　布鲁斯无奈，吃不了大餐，只能拿小菜将就了。　　“玛丽莎女士，我不瞒你，我想找董事们谈谈，就两件事。首先，阿卡姆项目为何一分为三，为何要与两个黑邦家族合作；其次，去年我父母被杀，几天前韦恩庄园被刺客突袭，有没有可能某些董事参与其中。”

布鲁斯没拐弯抹角。　　干瘦的中年黑妹好似受到极大惊吓，捂着嘴骇然道：“布鲁斯，谁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韦恩集团绝对没和罪犯合作，各位董事也都是和善勤奋的好人。”

“你确定？”

布鲁斯皱眉。　　“当然，韦恩集团从不做违法之事，我向上帝发誓。”

黑妹玛丽莎信誓旦旦道。　　“刺啦——”边上正播放慈善宣传片的视频墙一阵闪烁，长脸中年男人的怒容，出现在屏幕上。　　“韦恩集团乃万恶之源，今天我就要向所有人证明这点！”

从视频中的背景看，穿着厨师服的男人似乎在天台，换气扇附近。　　他身前还有个大铁罐子。　　“你们听说过一种叫‘毒蛇’的药物吗？作为新型杜萍，最近它在哥谭很有名。”

“shit！”

哈莉一拍额头，猜到发生了什么。　　作为全球最大杜萍消费城市，每年每天都有各类新型杜萍流入哥谭，但最近有一种药物特别BT，连哈莉都被震撼了。　　那种嗨剂极易挥发，只需打开瓶盖，把鼻子凑过去，液体就自然汽化成绿色的烟雾。　　除了非常嗨之外，它还有个强大功效：让人在短时间内成为美国队长！　　隔壁那位罗杰斯。　　与其说是杜萍，它更像一种失败的强化士兵药剂。　　它只能让人暂时变强，副作用就是身体的潜力和生命力。　　使用过十多次后，骨骼脆成木头，肌肉软弱好似果冻，心脏承受不住自己重力而迸裂......几乎是自、杀药剂。　　可即便它副作用巨大，包括法尔科内，所有嘿道大佬都被惊动。　　原因很简单，哥谭啥都缺，就不缺疯子。　　万一有狂人组织一批强化士兵突袭大佬的老巢......　　“没错，是我、干的！我把它们分给大街上的瘾君子，本想给你们以警示，可韦恩企业财雄势大，轻而易举压下这条大新闻。　　思来想去，我忽然从魔女哈莉那得到启迪！”

长脸中年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让大厅众人胆寒。　　也有不少人戒备地看向哈莉。　　哈莉神情木然，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心里暗骂：哈莉姐做事那般干脆利落，哪像你关键时候瞎逼逼，浪费时间等人翻盘吗？把人毒死了，再吹牛逼不行？　　“市井小民之死，无法引起大人物的重视，那就干掉大人物！今日，此地，就是哥谭大教堂之事的重演。”

“这王八蛋污蔑我名声。”

哈莉忍不住向边上的上都抱怨。　　中年男子拍了拍身前的“液化气罐子”，冷笑道：“这里面装满了能让整栋大楼之人都疯狂的‘毒蛇’药剂，现在它在通风口，只要我拧开气阀，嘿嘿嘿......”　　中年白大褂还在喋喋不休，哈莉已瞥见吉姆·戈登风一般冲进大厅，又头也不回进入楼梯间。　　“......我叫斯坦·波托斯基，韦恩集团的生化药剂研究员。　　韦恩制药罔顾生命，不仅用活人做实验，害死无数从街上抓来的流浪汉，甚至打算把这种副作用极大的药剂投入使用。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完全不在意普通士兵的死活，他们只要钱，要战争，要胜利......　　魔女哈莉是对的，哥谭是地狱，衣冠楚楚的上流精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哥谭所有人都有被恶魔附体的症状。　　这座病态的城市需要驱魔师，我要为哥谭驱——砰砰，哎呦——”　　两声枪响，自诩“驱魔师二代”科学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吉姆·戈登的方正大脸，出现在镜头中。　　“大家放心，恐、怖分子已被击毙，危机解除，音乐不用停，宴会继续。”

他满脸正气地说。　　“啪啪啪啪！”

“英雄警探，名不虚传！”

大厅掌声、欢呼声震耳欲聋，大家看了一场惊险刺、激的好秀，十分满足。　　“这个垃圾......”哈莉有些悲哀，为这样愚蠢的学生悲哀。　　你要学哈莉姐，就学全套啊。　　哈莉姐可没教你打嘴炮。　　而且“魔女同款防弹风衣”只需要99，不用一百。　　在佣兵超市卖得那么火爆，既然是哈莉姐的粉丝，为何不弄一套？　　虽然有惊无险，慈善宴会还是草草结束。　　事实上，在记者围着戈登和哈维采访时，哈莉就和上都夫人离开了。　　她们回到上都夫人的公寓。　　公寓临街，上都住在一楼，门外有一片小花园，铁围栏上竖立一块招牌“上都夫人（欢迎光临，不必害怕）”。　　呃，就这么直接。　　木门上还刻有绿色眼睛浮雕。　　大概象征着上都夫人的眼睛能看透未来？　　“你知道‘上都夫人’的来历吗？”

上都坐在单人沙发上，抚摸黑猫的后背，悠然问道。　　她家养了好几只猫，都是黑猫。　　哈莉摇头，“听着有些像中文。”

“就是中文，上都，大都，中都，有没有熟悉点？”

上都夫人用标准的京片子说道。　　哈莉惊讶道：“元朝那个‘上都’？”

上都夫人笑着点头，“我是忽必烈的占星师，他非常信任我，也很尊敬我，朝臣常用‘上都的那位夫人’称呼我。　　所以，离开天朝后，我一直使用这个名字。”

“你家乡在英国吧？为何不做森林仙女了？”

哈莉疑惑道。　　“因为某个原因，森林里的古老精魄抛弃了我，我失去全部魔力。”

上都的俏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亚瑟王死后，英国陷入动乱，上都却失去力量，还被通缉（被她二姐摩根勒菲牵连）。　　为了离开英国，她在粗鲁的维京船长身边，做了一个多月姓奴。　　好不容易逃到欧洲，中世纪的欧洲又在疯狂清理女巫。　　女巫若有力量，也不怕教会战士。　　怕就怕担了名声，却没力量。　　比如上都。　　之后为了生存，她像技女一样，多次出卖肉体，直到一路逃到遥远的东方。　　那里的人不仅不猎捕女巫，还因为她预言上的惊人才华，把她奉为座上宾。　　忽必烈甚至赐她正式的官职，大事小事都认真听取她的建议。　　不是作为情人，而是纯粹君臣关系。　　也因为在元朝，在忽必烈手下获得久违的尊严，她才特别感恩那段美好的岁月，才取名为“上都夫人”。　　“哈莉，你不想受制于人。我明白，但现实压根不会给我们太多选择。　　有魔力，才有力量。　　有力量和没力量，对女巫来说天差地别。　　最终的代价再大，也比不上没力量的惨淡人生。”

上都夫人有感而发，深深叹息。　　哈莉能感受到上都说了真心话，但还是问道：“夫人之前说，先民想了个避开魔法之源使用魔法的方法。”

上都轻轻点头，叹道：“古今往来，无数有志之士都想找到另一条路，自身魔力不受魔力之源影响的路。　　可惜世间早无无主之魔力。　　你说你的魔力是天生的，与什么神灵都无关。　　可问题是，你生存的这片天地，也只是至高者魔力的一部分。　　就像人身体里的一个寄生虫，得意洋洋对同伴说——不依靠任何人，我也能存活。　　可实际上，它成长的每一份力量，都来自对它犹如神灵的人的身体。”

“如此绝境，先辈们从何处找到了突破口？”

哈莉皱眉道。　　“他们花费巨大代价，终于寻到一个最简单的答案——至高存在也必须存在于宇宙之内，那么必然有一条宇宙法则凌驾至高者之上。”

上都夫人道。　　“什么法则？”

哈莉问。　　“魔法必需付出代价。”

上都沉声道。　　哈莉表情古怪，“这算什么？”

“这是真理！”

上都严肃道。　　哈莉没有争辩，只问：“如何利用这条真理？”

“魔法必需付出代价。那么，先付出代价，是不是能得到魔力呢？我告诉你，能！”

接着，上都教了哈莉一个魔法：密室逃脱咒。　　这是个不用念咒，也没有咒语的咒语。　　与其说是咒语，更像一段开发身体特殊潜能的冥想法。　　“你可以这样理解，人体本身是个小宇宙，大宇宙有魔力因子，小宇宙也应该有。　　现在，靠这段咒语，你激活了自己的小宇宙。”

哈莉练了两个小时，睁开眼道：“啥感觉也没有。”

没气感，没血脉涌动。　　除了精神更集中，似乎没任何改变。　　上都夫人古怪一笑，寻出一根麻绳，从上到下，把哈莉绑成个木乃伊。　　“你能挣脱吗？”

她问。　　哈莉试了试，摇头。　　“记住那段咒语。”

哈莉点头。　　上都抄起水果刀，用力戳在哈莉手臂。　　“嗷！你做什么？”

哈莉嚎了一嗓子。　　上都低头看了看，奇怪道：“怎么没出血？”

“我修炼了《铁布衫》，硬体气功。”

哈莉胡扯道。　　上都不置可否，又把刀尖抵在她手臂上，使劲往下摁。　　识海经验罐连最细微的气泡也无，说明上都完全没恶意。　　所以，哈莉也不反抗，忍着痛让她戳。　　忽然上都收刀，说道：“起来吧。”

“什么？”

哈莉疑惑，下意识动弹一下，然后她惊呆了，原本结结实实捆在身上的绳子，已然松开，落在脚下。　　“这是魔术？你刚才打的是死结啊！”

哈莉惊讶道。　　上都把水果刀扔回水果盘，解释道：“这就是扎塔拉发明的密室逃脱术。　　我用刀子戳你，你在承受伤害，这就是代价。　　你支付了代价，魔术发动。　　就这么简单。　　毫无疑问，这也是魔法。　　整个过程完全避开所有魔法之源。　　或者说，你自己的身体就是魔法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