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

菲什刚睁眼，就看到企鹅兴奋到扭曲的脸在眼前放大。　　“菲什，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企鹅癫狂大笑，“法尔科内阁下，我要告诉你个秘密，莉莎是菲什送到你身边的卧底。”

“都打成这样，你以为我还不知道？”

法尔科内眯眼看他，“倒是你，似乎早就知道，为何现在才说？”

“呃，你们知道了？”

企鹅人又惊讶又失望，“我还以为您拒绝为一个女人让出嘿道王国，然后菲什恼羞成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法尔科内沉声道。　　企鹅在他老眼里看到一抹杀机，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忙不迭解释道：“阁下，第一眼在您的庄园看到莉莎，我就觉得她有问题。　　后来我跟踪找到她家，逼迫她说出自己的秘密——她没说，我通过她的表情猜到的。”

说到这儿，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可问题是，我没证据啊！如果我在您面前说她的坏话，就像一位大臣，红口白牙地对皇帝说——您的宠妃是恶人。”

卡麦老脸上浮现羞恼之色，“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昏聩？我看你是待价邀宠，等我落入危难之际，再用这个小秘密扭转大局。”

“不，不是这样的，在您看向莉莎的眼神里，我发现了孺慕和深沉的爱意——哎呦！”

老卡麦羞怒交加，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酒杯砸了过去，砸在企鹅嘴角。　　哈莉和萨斯再次面面相觑。　　他们见老卡麦的次数，可比企鹅多太多。　　为何他们都没发现异常，企鹅只一眼就看出......　　而且，孺慕是个什么鬼？　　莉莎能给老卡麦当孙女了。　　这时，菲什也彻底清醒过来，惊疑不定打量企鹅许久，难以置信道：“难道你是他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终于有机会打击菲什，企鹅又兴奋起来。　　“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是我建议法尔科内阁下安排吉姆·戈登杀我的！　　我和他打了两个赌，第一，韦恩夫妻死后，阿卡姆项目必然在哥谭引起一阵腥风血雨，而最终法尔科内阁下无法拿下整个阿卡姆岛。　　第二，吉姆会放过我，然后我能以法尔科内家族叛徒的身份，轻而易举赢得马罗尼的信任。　　如果我的猜测为真，我对法尔科内阁下就有了价值。　　比如，在阿卡姆项目上通风报信。　　马罗尼以为自己赢了，其实一切都在法尔科内阁下掌握中。”

哈莉惊疑不定在老卡麦和企鹅人脸上扫视几遍。　　企鹅人是老卡麦的卧底，她知道。　　但阿卡姆项目的“失败”，明明让老卡麦雄心大减呢......　　老卡麦似乎猜到她心里疑惑，叹道：“正因为一切都在我掌握中，那样的结果才更让我失望。　　我用尽全力，也没得到完整的蛋糕，只赢了个‘B计划’。”

“法尔科内阁下，您是如何发现莉莎身份的？”

企鹅人好奇道。　　老卡麦和萨斯都看着哈莉。　　菲什也把眼睛转向她。　　企鹅人这才明白关键在谁身上。　　哈莉笑道：“莉莎的服装打扮、表情神态，都太另类了，与现在的哥谭女孩格格不入，看着像戏台上的演员。”

企鹅小眼睛一亮，惊喜道：“哈莉，没想到我俩的思维和眼光如此接近。”

菲什呆了呆，不甘道：“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莎莉，为何今天才怀疑？”

哈莉道：“我之前没觉得莉莎是个多重要的角色，或许BOSS就喜欢这调调，特意让她这样打扮的。　　就像他给大公鸡戴黄金脚环。　　可他现在对她动了真情。　　如BOSS这等的人物，绝不会爱上自己装扮的洋娃娃。　　那么，莉莎原本就以这种姿态接近的BOSS？　　这便不正常了。　　然后再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破绽就越来越大。”

老卡麦神色复杂。　　企鹅人表情变得郑重，看哈莉的眼神里有敬佩，也有忌惮。　　他开始正式将她当做对手。　　菲什神色复杂道：“我低估你了。”

“菲什，我也低估你了。”

法尔科内声音阴沉道。　　菲什叹道：“卡麦，你该明白，我对你没恶意。　　所有人都盯着你的年纪。　　底层小弟不会对虚弱老头心服，家族成员每时每刻都想着取而代之。　　我们上面的人，也会担心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得到保证......　　这些压力，让你这样年纪的老人来承担，太残忍。　　去小岛上颐养天年，不好吗？”

法尔科内冷冷道：“菲什，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争夺我的位子，哪怕找人暗杀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　　你不该侮辱我神圣的母亲。”

哈莉有些茫然，怎么扯到老头母亲了？　　老卡麦继续道：“第一次遇到莉莎，她正坐在公园台阶上。　　我从边上路过，看她衣着朴素干净，仰天脸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唱一曲意大利小曲。　　那一刻，她几乎与我心中的母亲形象完全重合。　　她深深触动了我......”　　哈莉强自让脸蛋不要太扭曲。　　难怪老卡麦一把年纪了，还深陷桃色，原来莉莎在完美cosplay他老妈，但这感情......　　法尔科内语气变得悲痛，“很少人知道那首童谣，更没人知道我母亲的习惯装扮、拿手小点心......　　那些琐事，本该掩盖在时光的尘埃中。　　但菲什你知道。　　你小时候，住在法尔科内庄园，我对你唱过。　　我向你敞开心扉，把母亲的照片、关于她的记忆和感受全部向你坦白。　　因为你没有父亲，你缺乏父爱。　　就像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离我而去...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可到头来，你却把我的掏心掏肺，锻造成残忍的利剑，反刺入我的心窝，还吐一口痰羞辱我。　　菲什，我低估了你对权力的贪婪。”

菲什没有丝毫愧疚，神色坚定道：“卡麦，我不后悔，也没想要伤害你，或羞辱你。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的、对大家最有利的事。”

老卡麦盯着她的双眼看了许久，点头道：“我相信你的话，但你在事实上伤害了我，也侮辱了我。菲什，抱歉！”

“把她交给格拉斯。”

这句话是对萨斯说的。　　格拉斯是法尔科内的私人刑讯官，类似谍战电影《风声》里的六爷（扎针的那个），专门折磨人的。　　此时老卡麦终于展现出嘿道枭雄应有的狠毒。　　对曾经女儿般的菲什，他甚至不肯赐予速死。　　“等一等，”菲什挥开拉扯自己的黑妹枪手，噗通一下跪在老教父面前，“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布奇和莉莎。”

“布奇可以活，可莉莎已经死了。”

法尔科内淡淡道。　　菲什还昏迷时，他亲手扼死了她。　　菲什脸上浮现哀伤之色，叹道：“我食言了，她对你有感情，曾想半途而废，我向她保证，你和她都不会有事......”　　法尔科内眼皮子轻轻抖动几下，什么也没说。　　菲什收敛情绪，好奇看向哈莉，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之前把枪对着你的额头，为何你那般镇定，还敢耍花枪？”

“我对自己有信心。”

哈莉道。　　菲什点点头，“我佩服你。”

说完，就闭上眼，任由黑妹枪手将自己押走。　　......　　菲什没有死，她被人救走了。　　小猫没说谎，菲什对很多人有恩情。　　哥谭黑暗，并不代表人性本恶。　　总有几个愿意为道义和情感丢掉小命的人。　　事实上，小猫也出了大力。　　她打听到格拉斯的位置，亲自把那些人带了过去。　　得知格拉斯被杀，菲什潜逃，老卡麦并没生气。　　事实上，哈莉觉得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里，老卡麦的状态明显不如之前，经常就见他陷入放空状态。　　菲什倒台，哈莉得到不少好处。　　鱼骨酒吧、销赃人业务，她都没碰。　　但阿卡姆岛上的印第安山，被老卡麦当做人情，送给了她。　　上次在法尔科内庄园，哈莉和菲什交换地盘没成功的事，老头明显记在心里。　　拿到那片地，哈莉当天就骑着雅马哈，亲自去探测一番。　　三个印象：大，算上沼泽，面积超过五平方公里，七千多亩地；脏，那里简直是个大型垃圾场，除了哥谭收尸人往沼泽里丢尸体，还有不知来自何方的化学药剂，在沼泽里形成一片片颜色渗人的生化废池；坟墓多，印第安山原本就是印第安人的坟地，火葬成为主流之前，哥谭人也会把亲人的尸体埋在那。　　韦恩庄园。　　哈莉把拍摄的照片递给布鲁斯，叹道：“荒废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开发难度和成本都太高了。　　但你们韦恩集团应该有能力填补这个大窟窿，对吧？”

嗯，她是来拉投资的。　　“恕我直言，有精力折腾印第安山，不如把巴厘街那些老街区重建一边。”

阿福皱眉道。　　“哈莉，你有什么计划？总不是建居民楼吧？”

布鲁斯放下照片，好奇道。　　哈莉兴奋道：“我想建立‘宇宙第一格斗场’，上百个拳台，分成十个等级，邀请全宇宙的武道家来此同台较技。　　前期投资可能大了点，十亿美刀打底。　　但等赛事办起来，我们可以将比赛正规化，类似NBA，然后找电视台卖转播权。　　别说美刀了，咱们甚至能赚外星币或异界钱币。”

“奎茵小姐，你的野心很大，但......”阿福古怪道：“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外星人呢。”

布鲁斯认真思索片刻，摇头拒绝道：“哈莉，你的最大卖点，恰好是我担忧的地方。　　哪怕格斗场只能做到你预期中的十分之一，也代表无数实力强大的武道家蜂拥而至。　　类似西瓦女士那样的武道家，随便一人都能打爆整个GCPD，妥妥的社会不安定因子啊。　　我不希望他们来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