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地狱火点燃的天使之羽，洒落没有实体的灰烬。　　一缕烟雾般的亵渎和禁忌气息，带着安迪飘向机载雷达......　　就像古一法师一掌将班纳灵魂从浩克体内打出的慢镜头倒放。　　安迪明明是人，这一刻却宛若天成地拉回雷达“体内”。　　好似灵魂归位。　　良久，哈莉看着没任何变化的雷达，轻声喊道：“安迪？”

“滴滴滴滴......”　　雷达显示器发出急促警报，哈莉抬头看去，却是密集红点组成一行英文字母：哈莉，雷达没音响，我不能说话啊！　　“成功了！”

哈莉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没好气道：“雷达又不是电视，要什么音响。”

“可我想说话。”

安迪继续通过虚假的危险警报，组合成语句。　　如果在战时，这种行为能把哈莉坑死。　　哈莉想了想，觉得“人工播报”的确能更大限度地发挥安迪雷达的功能，就承诺道：“过两天，我请程序员往雷达系统里嵌一个语音外挂，既可以说话，也能文字显示。”

“要快点呀。”

安迪道。　　“你现在感觉如何？”

哈莉好奇道。　　“有血有肉的感觉，像又一次活过来，棒极啦！！！”

安迪连用三个惊叹号表示心情的激动。　　“能探测多远？”

哈莉问。　　“十公里。”

哈莉皱眉，“之前是十公里，现在还十公里，你似乎没啥用。”

“你的雷达能看到十公里外墙上写着什么字吗？我告诉你，现在时代广场正播放加拿大天后艾薇儿的广告。”

“能穿墙不？”

哈莉问。　　“似乎不能，我的视线只能跟着雷达波走。”

哈莉失望道：“只相当于高清望远镜？”

“或许有其它能力，我还不太确定。可没试过，只能靠猜。　　比如，我觉得隐形战机对我无效。　　比如，我能监视附近的阴影界，让法师无法从灵薄狱偷袭你。　　比如，我能同时锁定很多目标——不确定具体数目，但肯定比普通雷达多几百倍。　　死死锁定，让它们无法逃脱。”

安迪道。　　“唔，如果真多几百倍，那就太强了。”

哈莉稍微满意了些。　　“你会不会疲惫？如果我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以007的方式工作，你扛得住吗？”

哈莉问。　　“我觉得能行，只要不缺电，我就不会累。”

安迪道。　　哈莉笑道：“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格斗场的‘360卫士’了。　　时刻记录任何敢盯梢大楼的人，不限于地面，包括附近大厦的窗口、天台、河面，甚至阴影界。”

之后，她又教了它几套冥想法，让它平日努力修炼，做个勤奋好雷达，争取能打破十公里的极限。　　无论如何，哈莉彻底摆脱了死鬼安迪，能睡个好觉了。　　不过她能睡安稳觉，哥谭上流社会，最近却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喽。　　中央公园酒店炸死85名权贵，炸伤炸残三四十人后，杰罗姆又有新杰作。　　三天后，上东区，比斯利家族被发现满门灭绝。　　GCPD经过调查后确定，杰罗姆当日受伤逃跑后，就“正大光明”住在这栋豪华公寓养伤。　　全城上万警员，搜索每一条大街小巷，甚至下水道。　　可他们万万想不到杰罗姆反其道而行之，干脆躲进权贵家中。　　现在杰罗姆不见踪影，鬼晓得他是不是又住进另一家豪宅，然后“目光长远”，盯上了下一家？　　“哈莉，我觉得咱们该做些什么。”

科波特又一次来到哈莉家。　　“做什么？”

哈莉心不在焉地问。　　几天过去，杜鲁门和小帕克，都没露出任何破绽，从没与其他猫头鹰会面，没打过神秘电话，完全过着普通权贵的生活。　　哈莉倒是有耐心，艾薇却有些急，她“好久”没伺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了。　　“我猜测，咱们的计谋应该成功了，杰罗姆反噬幕后之人，两人闹掰，所以，他才没地方去，只能躲入上东区。”

科波特得意道。　　哈莉道：“你觉得幕后之人是谁？”

科波特摇摇头，“还不确定，目前还没看出谁能从这些骚乱中受益。”

哈莉用余光在观察他的微表情，似乎没说谎？　　这货不是顶聪明的吗，这回为何反应慢了两拍？　　其实，科波特最擅长面对面观察人。　　或者，和他有切身利害关系时，会心思特别敏感。　　这是他的长处！　　当然，其它时候他反应也不慢，只不过不如之前快而已。　　就说现在吧，除哈莉自己，科波特依旧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他不确定盖勒文，是因为盖勒文最近一直以受害者身份，低调养伤，顺便和韦恩套近乎。　　哈莉能锁定盖勒文，是因为她受过老卡麦和劳瑞的“无私传功”，站的位置又更高，在大局观上强于企鹅，早早就把盖勒文打上嫌疑人的标签。　　盖勒文被她戴着有色眼镜观察，自然破绽频现。　　......　　“你打算找杰罗姆，还是幕后之人？“哈莉问。　　“先镇压杰罗姆那个混乱之源，再通过他的嘴，获取幕后之人的信息。”

说到这儿，企鹅面露忧色，“哥谭底层混混，甚至我的一些小弟，非常崇拜杰罗姆。　　他们画着小丑妆，学他发出怪诞大笑，嘴里也说着他的‘疯言疯语’。　　我很担心，他会成为另一个你——拥有你当日的影响力，却不肯走‘正道’。”

“我最近也在调查他的行踪，没找到。”

哈莉眸光一闪，说了谎话。　　“力度不够！”

企鹅沉声道：“我们要和GCPD合作，黑白两道同时使劲，把寻找杰罗姆当成目前头号任务。”

哈莉摇头，“那样等于在拔高杰罗姆在哥谭嘿道的地位。”

“放任不管，他一样能凭自身‘才华’功成名就。”

企鹅道。　　“待他功成名就时，连愚蠢的GCPD都能查到他的踪迹。”

哈莉淡淡道。　　企鹅咬咬牙，低声道：“凯瑟琳给我电话了。”

哈莉目光转冷。　　企鹅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我准备待会儿告诉你。”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电话？”

哈莉淡淡道。　　“昨...昨天下午。”

他尴尬道。　　“我当时就准备来找你，可我老妈出了点事，身体不舒服。”

他又连忙解释道。　　哈莉不置可否，“她给了你什么承诺？”

“立即搞定杰罗姆，让哥谭恢复平静，就引荐我成为法庭预备会员。”

科波特老老实实道。　　“你继续努力，杰罗姆的事，我不参与了。”

科波特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他拿起手机，拨通凯瑟琳的电话，先把刚刚的谈话说了一遍，才疑惑道：“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凯瑟琳淡淡道。　　“呵呵呵，你信不信，今晚我就派人去你家，绑了你送到墨西哥做技女？”

科波特冷笑道。　　“奥斯瓦尔德，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凯瑟琳惊怒交加，气急败坏。　　“你说说看，我或者哈莉，能不能做到？”

科波特冷冷道。　　凯瑟琳呼吸急促，表情难看到极点。　　可她无力反驳。　　“杀了我，就能证明你们的强大？你太小看法庭了。”

她冷漠道。　　“我从没小看法庭，是你们一直看不起我，随意驱使，随手抛弃，隐瞒信息，胡乱下令......　　我早就说过，对哈莉不能强硬。　　你们不听，还一个劲儿让我诓她对付杰罗姆。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我告诉她你给我打过电话时，她用比刀子还锋利的眼角余光瞥了老子一下，老子当场就膀胱一松，差点尿出来？！”

科波特扭曲着脸，对手机话筒大吼。　　凯瑟琳沉默良久，叹道：“对付她，不是因为私仇，或者法庭太傲慢。”

“那是为什么？”

科波特好奇道。　　“你发誓，接下来的话要烂在肚子里。”

凯瑟琳道。　　“用我老妈的名义发誓。”

科波特道。　　“因为，我们要拯救哥谭。”

“what？？？”

科波特满脸问号。　　“如果我说，世上有个强大又邪恶的组织，以‘净化人类，消灭罪恶之城’为理念，你信不信？”

“很荒谬，但你说了，我就信。”

科波特若有所思道。　　“我还以为你会怀疑我在撒谎呢。”

凯瑟琳先一阵诧异，然后沉声道：“哥谭很早就被他盯上了。　　甚至在早年，他用经济危机‘摧毁’过哥谭一次。”

“早年是多早？不会是二战前的大萧条吧？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能够重创哥谭的经济危机，也就那一次了。　　可问题是，那次危机是全球性质的。”

科波特怀疑道。　　“我之前说了，邪恶组织以‘净化人类’为目标。”

凯瑟琳没好气道。　　“如果你没说谎，那真是个可怕又古老的组织。”

科波特严肃道。　　“法庭同样强大而古老！”

凯瑟琳傲然道：“那次危机后，我们就发现他，并和他达成约定。　　只要法庭一日还掌控着哥谭，他就不能对哥谭出手。　　作为回报，我们会帮他一些小忙，比如，搞定哈莉·奎茵。”

科波特差不多已经信了。　　不是凯瑟琳的话多有说服力，而是直觉告诉他，她没撒谎。　　“哈莉得罪过那啥古老组织？”

他好奇道。　　“想要哈莉·奎茵死的人和势力，简直不要太多，比如，圣临十字军。”

“好吧，我明白了。即便哈莉退出，我也会继续尽全力，帮你们搞定杰罗姆。”

科波特道。　　“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秘闻，千万别对其他人讲，你用你老妈发过誓。”

凯瑟琳警告道。　　“放心吧，我爱我老妈胜过一切。”

挂断电话，科波特立即调出手机通讯录中哈莉的电话，迟疑片刻，他又关掉手机。　　“去花店。”

他拉下隔音板，对前面司机小弟说。　　科波特选了百日菊、鸢尾花、常春藤、勿忘我......一大捧代表“友谊长存”的花。　　又躲在车后座，把之前和凯瑟琳的对话写在信纸上，装进信封，将信封塞进鲜花中间。　　“我在咖啡店等你，将这束花送给奎茵小姐。”

他对司机小弟吩咐道。　　司机是心腹，啥也没问，老实照做。　　“嘿嘿，或许，你们可以监听手机。难道我写信，你们还能预言？”

科波特得意洋洋。　　半小时后，司机捧着一束同样代表友谊的秋海棠回来。　　“哈哈哈哈！”

科波特仰头大笑。　　“叮叮叮......”手机响起。　　“喂？”

“BOSS不好啦，你母亲被人绑架啦！”

“what？”

科波特跳脚，“我这辈子发过无数次誓，为何这次应验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