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奇，你给我说清楚，我老妈怎么了？”

科波特对着话筒大吼。　　“科波特，你冷静点，只是绑架，还没撕票。”

“法克，太快了。”

科波特喃喃道。　　“什么太快了？”

电话那头，布奇茫然道。　　“萨里和东契奇呢？那两个王八蛋怎么保护我老妈的？”

科波特骂道。　　布奇道：“当然以身殉职啦！　　一枪爆头，两枪搞定两人，没反抗的痕迹。　　对方是老手，盯梢老夫人很久了。　　老夫人从百老汇归家，正好路过勃朗宁街，一条稍显偏僻的小街道。　　就在那，前方行驶的沃尔沃忽然出故障熄火，让老夫人的防弹汽车追尾，萨里开门查看......”　　“劫匪可有留下什么信息？”

科波特面色难看道。　　“在车上留了一张便签纸，让我们不许报警，不许向任何第三方势力透露此事。另外，他说会给你打电话。”

布奇道。　　......　　当晚，瀚海大厦，顶层公寓楼下的办公室。　　“是你，西奥·盖勒文？！我知道这栋大厦属于你，可我还在期待，或许会见到大厦里的某个租客。”

看着手臂打吊带的微笑男子，科波特很难平静。　　“你一个哥谭商界明星、大企业家、亿万富翁，能从我这得到什么？”

他万分不解。　　“芭芭拉！”

盖勒文向侧室喊道。　　“芭——shit，芭芭拉·吉恩！”

科波特正疑惑哪个芭芭拉，然后就见到妖娆多姿的方脸芭芭拉笑盈盈走出来。　　“把上面的人搞定。”

她向他身前扔下一叠子文档。　　科波特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随手翻看，立即面色大变。　　“这些全是市长候选人，你，你难道想做哥谭市市长？詹姆斯市长也是被你干掉的，中央公园一号酒店爆炸案当晚，第一个死掉是副市长......”　　“绕了这么大一圈，废了这么大的劲，付出这么大代价，就为了区区市长职位？”

他既难以置信，又觉得荒谬可笑。　　“你很看不起市长？”

盖勒文皱眉道。　　“哈哈哈......”科波特捂着肚子笑，“你真搞笑，你自己都悄无声息弄掉詹姆斯市长，又随手一场舞台剧，爆掉副市长脑袋。　　现在，你问我，看不看得起市长？”

盖勒文冷冷瞥了他一眼，随手拿起遥控器，对挂在墙上的大液晶屏摁了一下。　　“呜呜呜，别打我，呜呜呜，科波特，你在哪，救救我，呜呜呜......”　　狗笼子里，一个华服老妇人哀哀哭泣，边上还立着个头套男，时不时用电棍捅她一下。　　“oh，No——”科波特立即色变，跑到视频前，又蹦又跳，泪流满面，“妈妈，妈妈——放过我妈妈，求求你了。”

他面向盖勒文苦苦哀求。　　“哈哈哈！”

盖勒文得意大笑，指着企鹅对芭芭拉道：“你看，我早说小企鹅最好对付了，你还不信。　　现在，他不就成了一条听话狗？　　科波特，叫两声听听。”

科波特没任何迟疑，“汪汪汪，放过我妈妈，我帮你搞定这些人。”

芭芭拉神色复杂。　　“你刚才在嘲笑我。”

盖勒文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　　“盖勒文先生，我道歉。”

科波特连忙道。　　盖勒文向他勾勾手指，伸出右脚，“把我的鞋子舔干净。”

科波特面色涨红，可回头看了眼笼子里哭泣的母亲，他低下头，一瘸一拐缓缓靠近，蹲下身，捧着盖勒文的皮鞋——　　“噗通！”

盖勒文一脚将他踹翻，怒道：“舔鞋底，蠢货！”

科波特依言而行。　　伸出舌头，从下刮到上，又从上刮到下。　　舔得啧啧有声，津津有味。　　“恶心。”

盖勒文反而受不了了，露出嫌弃之色，又一脚把他踹翻。　　科波特一骨碌爬起身，哀求道：“别打我妈妈了，求求你。”

边上的芭芭拉，面无表情，转过头去。　　盖勒文打了个响指，头套男收起电棍，立在一边。　　“如果能让哈莉奎茵......”盖勒文眼中激动一闪而过，期待地看着科波特，问：“你对哈莉·奎茵很熟吧？　　如果要像控制你一样控制她，我该怎么做？”

“办不到。”

科波特木然摇头，“如果她有那么大的破绽，我早做了。”

“也对......”盖勒文眉头皱起，沉思良久，又笑起来道：“怎么样，现在知道哥谭市长的厉害了？　　詹姆斯废物，并不代表市长的职位没用。　　无论如何，市长也是哥谭政界明面上的第一人呢。　　有权、有钱、有力量、有智慧，才能驾驭‘市长’这柄好刀。”

“可我、干掉其他竞选者，只留你一个，会不会太显眼？”

科波特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盖勒文冷笑道：“我现在压根没参加竞选，但你明天就去报名，然后威胁其他人退出。　　必然有候选人不肯同意，你就毙了那些顽固分子。　　届时，哥谭政界必然震动，哥谭人民震怒。　　等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怨声载道，我再以企业家代表的身份召开发布会，号召哥谭人民‘不畏强、暴，全民团结，抵制黑邦扰乱神圣之选举’。　　嘿嘿嘿，当场就会有记者站出来，以期盼救世主的诚恳态度，请求我参加市长竞选，我会再三推辞，直到一群记者民众都向我请、愿。”

“之后就是‘中央公园一号酒店’舞台剧的续作，你一刀捅在我心口，成为人民和权贵共同的英雄？”

科波特神色复杂道。　　盖勒文拍拍他的脸蛋，笑嘻嘻道：“记住，别学杰罗姆那白眼狼穿防弹衣哟！　　让我捅结实点，你老妈就能安稳回家，继续做个百老汇蹩脚小演员。”

“万一中途杰罗姆跳出来，把你的秘密曝光，怎么办？”

科波特问。　　盖勒文白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当然是你来扛呀！　　詹姆斯市长是你绑架的。　　为了干掉副市长，和可能阻止你登顶的政商权贵，你又策划了中央公园酒店爆破案，将哥谭统治层一网打尽。　　后来，当我宣布参加竞选，你自知不敌，又恼羞成怒，安排杰罗姆出来污蔑我。　　事实上，不用杰罗姆登场，我会先一步让芭芭拉露面，让她‘诬陷’我，说我是幕后黑手。”

“哈哈哈，你们说，被我抢先一步的杰罗姆，那时会是什么表情？”

盖勒文仰头大笑。　　“高！”

科波特竖起大拇指，真心诚意地夸赞道。　　盖勒文盯着他的双眼良久，只看到敬佩和臣服。　　他心中凛然，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杰罗姆只是个疯子，用完当然要扔。　　你不同，我还需要你在嘿道上制衡哈莉·奎茵呢！”

“谢谢盖勒文先生。”

科波特感激道。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道：“能不能让我和母亲聊几句，让她不要害怕。”

盖勒文笑道：“你的要求很合理，但今天不行，你现在寸功未立呢！”

“我今晚就宣布参加市长竞选。”

科波特急切道。　　盖勒文冷下脸来，“你这么急，是想让笨蛋也起怀疑，你是被人胁迫的吗？”

科波特流泪道：“我只想让我妈妈不要害怕，她一直哭，我心里难受。”

盖勒文摁了下静音键，屏幕里老妇人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这下好了？”

他戏谑道。　　科波特额头青筋蹦跳，却还是挤出个讨好的笑容，“我妈妈身体虚弱，不会逃走的，不如从笼子里放出来，给她一瓶水？”

盖勒文淡淡道：“明天下午，找相熟的记者透露你有兴趣参加市长竞选。　　酝酿两天，等消息在哥谭发酵，你再正式宣布参选。　　第四天，给那些竞选者发威胁信。　　第六天开始杀人，第八天，我出面呵斥你的行为......　　科波特，你很聪明，所以，我相信你能把握好其中的度。　　如果一切顺利，你母亲很快就能住进大别墅，吃我家佣人为她准备的美食。　　但是，过程中若出了一点差错——”　　科波特紧张地打断他，“我发誓，不会有一点意外，我会完全按你说的做！”

“给她一杯温牛奶。”

盖勒文对着屋顶的摄像头说。　　“谢谢，谢谢你，盖勒文先生。”

科波特感激涕零。　　等老妇人喝下牛奶，不再哀嚎，科波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你这样羞辱他，他一定恨死你了。”

芭芭拉道。　　盖勒文轻轻点头，神色严肃道：“我故意在挑战他的底线。　　哪怕在最屈辱、最悲痛的时候，他还能对我挤出最真诚和感激的笑容。　　法克，跟真的似的，看得我头皮发麻。　　唉，科波特是个值得尊敬的狠角色，我承认，之前小看他了，用完后必须做掉！”

“我还以为你在享受折磨他的过程呢，因为杰罗姆的事。”

芭芭拉古怪道。　　“没错，我恨他让杰罗姆提前觉醒，但我不至于变态到用母亲折磨一个孝子。”

盖勒文缓缓摇头，“我至少对他说过一句实话，我需要他在嘿道上制衡哈莉`奎茵。　　但现在......忍常人不能忍的科波特，完全没有被我驯服的可能，万万留不得！”

“可企鹅人也至少说了一句实话，在哥谭，市长真不值钱。　　没有科波特在嘿道上的支持，你和之前的詹姆斯能有多大区别？　　或者，你找到了科波特的替代者？”

芭芭拉皱眉道。　　盖勒文站起身，搂着芭芭拉一阵热吻，几乎贴着她的脸，说：“我带你去看我的真正底牌。”

芭芭拉心中一动，默默跟着他来到11楼，防火层。　　开灯前，整层楼黑糊糊一片，也幽静如墓穴，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远远传开，甚至有回音。　　当盖勒文轻轻拍了三下巴掌，天花板上的电灯由近及远点亮，乌压压一群十字军战斗服的牧师战士，出现在两人面前。　　“死亡天使，你不该将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