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传说中的‘理想乡’所在地，格拉斯顿堡。　　圣临十字军总部。　　“魔女哈莉好手段呐，如果情报没错，她连续戏耍了撒旦两次？前无古人，必然也无后来者。”

西装革履的牧首，神色复杂道。　　地狱的事情结束，在灵薄狱损失惨重的法师们，就全都回家，哈莉戏耍撒旦的消息也迅速传开。　　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士道：“但她也死定了。无论撒旦心里怎么想，根据恶魔法则，祂都必须尽快惩罚羞辱自己的凡人。　　面对地狱主宰，魔女哈莉毫无反抗余地。”

牧首轻轻点头，叹道：“哈莉奎茵，可以彻底从十字军的关注名单中划掉了。　　倒是那位魔染地狱的黑暗魔神，有没有弄清它的身份？”

“只知道是一位神秘的至高存在。”

骑士道。　　“巨凶兽呢？为何突然醒来，又突然没了半点动静。”

牧首又问。　　“或许，我该去一趟遗忘酒吧，去打听消息。”

骑士迟疑道。　　“那就去吧。”

骑士向牧首恭敬行礼，告辞离开，打开房门，却进入一处喧闹之地。　　遗忘酒吧！　　“为史上最强大的骗子法师魔女哈莉贺！”

酒吧人声鼎沸，法师们似乎陷入癫狂之中，还没走下阶梯，就见远处一张桌子，七八个奇形怪状的外星法师，举着酒杯唱祝酒词。　　骑士径直走向吧台。　　“我现在谁都不服，就服魔女哈莉，太牛逼了。”

一个半人高的妖精，端着啤酒杯，站在桌子上激动大叫：“哈莉姐肯定不是史上最强法师，但她的功绩，无人可以超越，也必将被后人永远铭记。　　只要地狱一天存在，世人都记得地狱主宰曾被凡人玩弄了两次。”

“她怎么做到的？”

猩猩酒保惊疑道。　　“那些魔法宗师知道原因，但他们都向哈莉姐发过誓，不能说。”

妖精脸上的敬佩愈加浓郁，“她先戏耍撒旦，又逼得数十位魔法宗师和她和解，太不可思议了。”

“哈莉姐就是奇迹！”

它举着酒杯高呼。　　“敬奇迹哈莉一杯，这一杯免费。”

暗影大师也很激动，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　　“敬神奇的魔女哈莉！”

外星人、地球古代法师、隐藏外貌的神灵、天使、精灵、异界来客......都真心实意举杯欢呼。　　就连角落打牌的恶魔，也偷偷摸摸举杯，低声说了句“魔女哈莉真厉害”。　　见魔女哈莉如此名声响亮，十字军骑士心里很不是滋味。　　“无论她之前多神奇、多辉煌，现在她都是个死人，将死之人。”

他冷冷道。　　“你说什么？”

妖精激动大喝，待看清他铠甲上的十字军符号，才讥讽道：“原来是圣临十字军，魔女也曾羞辱过你们，或许，十字军可以和撒旦结盟，‘被羞辱者同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酒吧内，充满欢乐的气氛。　　“我说错了吗？”

骑士厉声大喝，“地狱的恶魔法则，你们不懂？　　欺骗撒旦，必然要付出代价。　　或者，你们以为撒旦已经被巨凶兽挑翻？”

从吧台，到大厅角落，偌大酒吧，瞬间寂静。　　海伦·瑟廷面露担忧之色。　　......　　苍蝇王和谎言之王离开后，欢喜噗通一下跪在路西法脚下。　　“陛下，对不起，都怪我愚蠢，我被魔女哈莉欺骗，让您连着被她羞辱两次......”　　“喔，我已经被她耍了两次？”

路西法太阳神般英俊的脸蛋，浮现一抹迟疑，道：“根据我自己制定的地狱法律，被凡人羞辱，有爵位的恶魔必须报复回去，如果失败——”　　“陛下，您是魔王，还有一次机会。”

欢喜连忙道。　　被凡人羞辱一次，恶魔必须报复回去。　　如果报复失败，或者第二次被羞辱，地狱判官就会介入此事，惩罚那位无能的恶魔。　　恶魔失败一次，同样等于被羞辱一次。　　若被羞辱的次数达到三次，凡人将彻底无罪，由恶魔替他接受相应的惩罚。　　举个例子，哈莉羞辱（欺骗）了撒旦，其罪......这么大的罪过，之前从没人犯过。　　至少抽取灵魂，在寒冰与烈焰中折磨到时间尽头。　　路西法只剩一次机会，如果报复失败，从今往后，任何恶魔都不许再找哈莉麻烦。　　因为她的一切罪过，都落地“失败无能”的路西法头上。　　由路西法去寒冰烈焰中煎熬永生永世。　　“差一点啊......”路西法有些后怕地抹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幸好她的连环计只坑了我两次，窃取本源魔力算一次，把至高魔神的信徒强塞给我，引我和魔神死斗，是第二次，如果......”　　“陛下，不会有如果，我这就去召集恶魔大军，一举摧毁哥谭市，让魔女哈莉没半点翻身机会。“痛苦激动道。　　欢喜也道：“以雷霆之势碾压，陛下再辅以投影监督，除非魔女哈莉立即上天堂，否则，她死定了。”

路西法轻轻点头，凡人能骗祂一次，已经是百亿年首次。　　连续戏耍祂两回，等到宇宙毁灭，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例。　　若想欺骗祂三次......　　哪怕重新开天辟地十万次，宇宙毁灭十万次，也不会发生一回。　　欺骗祂已经如此困难，凭魔女哈莉的凡人之躯，扛住祂全力扑杀......这概率比上帝被狗哔还小。　　“呵呵，我这就——咦，又有人在向我献祭，专属祭祀仪式！”

路西法坐起身，表情十分奇怪，有难以置信，也有一点点紧张。　　“谁？”

欢喜问。　　“魔女哈莉。”

路西法古怪道。　　“什么？”

欢喜和痛苦先是大惊，接着又咬牙切齿，道：“那叛徒还敢见您？一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路西法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退下，这次她只单纯献祭，和我交流。　　没提任何要求，我便没任何束缚和义务。”

听闻此言，欢喜和痛苦才放下心来，行了一礼，消失在王座前。　　“魔女哈莉，你还敢见我？”

“噗通！”

对面的魔女直接跪下，五体投地，流着泪哭喊道：“陛下，我冤啊！”

“别把我当傻子。”

路西法冷冷道。　　“陛下，请听我一言。”

哈莉抹去脸上泪水，哀声道：“当日我被圣临十字军陷害，流落街头，意外碰到三宫魔的女儿蕾切尔......”　　哈莉巴拉巴拉，把自己成为天堂战士，进入临终蜕变，被渡鸦带入阿查拉斯废墟，拜师阿萨尔的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一遍。　　然后，她苦涩道：“从阿查拉斯回来，我就准备吸收那颗十万年恶魔公爵的心脏。　　只吸收一点点，我的身体就出现异化。　　理所当然的，我找到天之声，兑换一部分上帝之力。　　结果，上帝之力压根不能抵消地狱魔力。”

“哼，你现在知道耶和华多虚伪了？天堂和地狱，都是祂的一部分。”

路西法冷笑道。　　“我向天之声寻求帮助......”顿了顿，哈莉问道：“陛下，您知道天之声给天堂战士发布任务的事吗？”

路西法继续冷笑，“我早就猜到，是耶和华那王八蛋在背后捣鬼。　　祂是不是给你发布了对付我的任务？　　先帮你抽走我的力量，再弄出个黑暗魔神。　　目的也很简单，巨凶兽到了必须苏醒的时刻，可它还不够成熟，耶和华要逼我——”　　到最后，祂开始咬牙切齿，却没把话说完。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哈莉万念归一，控制所有念头都露出赞同的想法。　　同时心里也生出疑惑：巨凶兽和上帝、路西法，有什么关系？似乎路西法被坑，对上帝大大有利？　　在这件事上，上帝是全知的吗？　　“唉，事已至此，我也不奢望陛下原谅我。”

哈莉甩开杂念，情真意切地说道：“我懂地狱的规矩，我戏耍了你，虽不是我本意，更非我自己的能力和才智。　　唉，您被戏耍，也不算冤枉，毕竟——”　　“你废话真多。”

路西法虽然语气冰冷，却也在内心认同哈莉的说法：祂不是被她戏耍，而是被上帝谋划了，不算太丢人。　　任谁被上帝盯上，都得倒霉。　　比如魔女的好朋友蕾切尔。　　那么善良的女孩，不一样被上帝欺骗、谋划？　　即便以路西法这等至高存在，此时也因为哈莉一些话，心里好受了很多，某些准备坚持到底的想法，也稍稍开始松动。　　比如，祂原本已经暗自决定：无论魔女说什么，祂都不听、不信。　　可现在，魔女说：祂不用羞愧，因为戏耍祂的是上帝。　　祂能不听，不信吗？　　魔女说的是实话啊！　　“陛下，我知道自己冒犯了您，必须受到惩罚，但我现在还不想死。　　唉，千古艰难惟一死啊!”哈莉叹道。　　“你还想活？连着戏耍我两次——至少世人如此认为，为了我自己制定的恶魔法则，为了我的名誉，我必须抽出你的灵魂，折磨到宇宙的尽头。”

撒旦语气坚定，声音冰冷，不容半分妥协，没半分怜悯。　　“撒旦陛下，为天之声效力，一定能得到回报。　　而天之声有一种‘天堂卡’（ps）的圣物，可以用功勋兑换。　　持有天堂卡之人，无论什么死法，死后必上天堂。　　这些，您知道吗？”

哈莉幽幽道。　　“你在威胁我？”

路西法面色阴沉。　　“陛下，我这种身不由己、命运被大佬操控的可怜虫，怎么敢威胁您？”

哈莉苦笑道：“我只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未来，展现在您面前。　　我想活，上天堂就是死。　　可与被您折磨亿万年相比，今晚就上天堂，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撒旦无法反驳。　　哈莉继续道：“我这次找您，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我想活，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我也明白，我得罪了您，必须受到惩罚。　　所以，我有个提议，您让我活着接受惩罚，用酷刑折磨我，让我痛苦。　　用刀山砍我，用冰雹砸我，派地狱小鬼鞭打我......都可以，只要保证，让我受伤濒死却不会死。　　我向您和上帝同时发誓，绝不逃避您的惩罚，哪怕您让地狱恶魔轮流攻击我，我也不动用天堂卡，自、杀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