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第二次救了她。难道他们之间就这么有缘么?“你家的护卫真心不怎么样,十个人居然打不过一个刺客!啧啧啧,你养来当摆设么?”
威远侯府毕竟是武侯,家里的护院竟然打不过一个刺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只是被人这么当中羞辱,楚凌月又委实不好受。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楚凌月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往威远侯府的方向走去。“喂,你方向反了,你家小丫鬟在那边!”
楚凌月止住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兰溪在那边?”
“原来叫兰溪?”
慕容璟笑了笑,走过来拉住楚凌月的袖子若无其事的说出了让她分分钟吐血的话,“刚才路过这里,看到那个叫兰溪的姑娘在路边哭,看她哭的挺漂亮的就没打扰,谁知道她过了一会儿竟然往这跑,我才过来看了一眼!”
看见一个姑娘在路边哭,他不上前询问缘故就算了,居然还看着!楚凌月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自己,抬手就要往慕容璟的脸上招呼的时候被对方恰如其分的扣住了皓腕,“就知道你还来这招!”
“上次被你打是本侯没在意,这次可不能让你得逞!”
说完,慕容璟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怎么说本侯也救了你两次,结果两次都被你抽耳光子,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我又没让你救!”
抽了抽被他扣住的手腕,楚凌月的笑脸憋的通红,“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喊人?我帮你!”
救了人反而被人斥责没让你救,于是慕容璟就郁闷了,看着楚凌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小脸顿时起了捉弄之心,“来人啊!非礼啊!”
景晟侯府的亲兵在听到巷子里突然间传出这么一声之后愣了一下,不过谁也没往前凑。泱泱天启皇朝,能调戏了慕容璟的,还真没几个,他们犯不着去打扰了自家侯爷的兴致。见对方当真放开嗓子就喊,楚凌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两人的装束顿时有些慌张。刚才在躲避刺客的时候,一身繁复的衣裙已经乱的不成样子,披帛被踩在地上,早就脏的不成样子,外袍也在刚才挣扎的时候被削了半个下摆,头发乱的跟刚被东西刨过一样,如果这幅样子被人撞见,楚凌月的清白就真真的不保了。看着慕容璟还想再喊,楚凌月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拉着他的胳膊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唔!”
慕容璟吃痛,呻吟了一声却也住了嘴,看着楚凌月是满头的雾水。这女人,看见死人不害怕,还能跟刺客周旋就算了,居然还能想出这种让他住嘴的方法!简直绝了!被咬了一口,慕容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好了,我的错,不逗你了。走,我送你回家。”
“不劳烦侯爷,前面就是威远侯府的后门,我可以从那走。”
刚刚的那一口,楚凌月不但让慕容璟住了嘴,还让他送了手。得了自由,楚凌月自然要赶紧走,走了两步,突然间就又回了头。“侯爷既然如此想做好人,那就劳烦侯爷去威远侯府正门通报一声,让来两个人把二小姐给拖回去。”
看楚凌月说的如此自然,慕容璟有些哭笑不得。如此女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如果说她跋扈?可是上次也确实是他失礼在在先,这次又确实是他略微有点玩的过火。温婉?二皇子都敢呛声。大胆?刚才又明明吓白了脸。胆小?又如此施施然的从那些护卫的尸体上跨了过去。猜不透,索性不猜了。看着楚凌月走远,慕容璟转身朝着侯府正门走去。他可不想让自己家人去抬地上那位,倒不是什么身份问题,而是一吓唬就怂了的,他实在是看不上。一路上都没人看到,等到了玲珑院,楚凌月才放下心防,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了院子里。梅香和程妈妈想着这会儿楚凌月也该回来了,一直不见人才想着让香儿出去找找,结果香儿刚出去就听到一声尖叫。两人连忙出来,就看见香儿正努力把楚凌月往屋里送,小脸憋得通红,可是人小力气不够,使再大劲儿也不行。见梅香和程妈妈出来连忙叫她们过来帮忙,“快来搭把手,小姐晕倒了!”
程妈妈和梅香连忙上前,一看衣衫不整的楚凌月也惊了一下,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楚凌月给送到了屋里。看着楚凌月身上的血迹,梅香吓白了脸,程妈妈也慌了神,倒是香儿不慌不忙的让两人扶着楚凌月去换衣服洗澡,她去那些创伤药。正洗着呢,楚凌月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楚凌月扯开嘴笑了笑问了一句,“兰溪呢。”
“兰溪回来一会儿了,奴婢怕她害怕就差使她去洗衣服了。小姐,你这是糟了什么罪啊。”
程妈妈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撩起温水帮楚凌月擦背。知道兰溪平安无事之后,楚凌月松了口气,疲惫的靠在浴桶上说了今天的事儿。听了个始末,程妈妈就吓出了一身的汗,反观楚凌月反而淡定的有些过头。“小姐就不怕么?”
“怕,可是怕有什么用。”
拨弄一下水面上的波纹,楚凌月叹了口气,“妈妈帮我拿个布巾来,再泡下去伤口该进水了。”
“诶,小姐稍等一下。”
程妈妈应了一声,去娶了布巾,帮楚凌月擦干身子和头发又换上衣服坐在外间等香儿上药。宛如春水的秀发蜿蜒而下,程妈妈仔仔细细的擦着,香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帮楚凌月包扎伤口,兰溪和梅香不知道去了那里,屋里安静到了极致,谁也不忍心去打扰楚凌月安静凝思的侧脸。偏偏就有人不会如了她的意,一片静谧之中,孙琼禾的尖叫分外的刺耳。“大小姐,你快出来!”
楚凌月抬手止住了香儿的动作,只随意用布条把伤口扎紧就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原本就白皙的面容在失血过后更加苍白,似乎白的唇色都已经淡到了极致,与浓密而黝黑的长发放到一起更是带着抹也抹不去的病态。衣袖还挂在肩上,受了伤的胳膊就那么露着,伤口只包扎了一半,殷红的血慢慢的往外渗着,看着让人心疼。没想到楚凌月就这样走了出来,孙琼禾和陆明湄带着陆衡滔都愣了一下。陆衡滔下朝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府里出了事儿,楚凌月和陆明湄的马车被刺客袭击,所有护卫都死于非命,于是他连忙赶到琉璃院去,一进门就听到孙琼禾趴在陆明湄的床边哭,哭她女儿的苦命,哭陆明湄的可怜。进屋看了陆明湄的伤势,又听大夫说额头恐怕要留疤之后瞬间就坐不住了,跟着孙琼禾和陆明湄就来了玲珑院。“姨娘叫我何事?”
楚凌月装作不知道孙琼禾什么意思,一脸纳闷的看着孙琼禾问道,“妹妹受了伤,姨娘不照顾妹妹,来玲珑院是为何?”
“你还知道你妹妹受了伤!”
听到陆明湄受了伤的事儿,孙琼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指着楚凌月的鼻子就开始呵斥,“两个人一起出门,结果你妹妹就带着伤回来了,难道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该护着点妹妹么!大夫说,明湄的额头可是要留疤的!”
“凌月,你也确实太过分了!”
见孙琼禾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陆衡滔连忙把她扶到一边走上前冷着脸等着楚凌月说道,“身为姐姐,竟然没有保护好妹妹,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