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转移到了那位道士的身上。本来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这世间能人异士多得是,此举虽然有损她办其他事情,却也能够帮她分去皇帝的一些注意力,从而使得她行动更加的自由。岂料她这么想,那道人却完全不这样,总想着独占皇帝一个人的宠信,近几天下来,时常找她的麻烦也就算了,还隔三差五地怂恿皇帝命她和他比试。林若茵心中叫苦,她可没心思陪他玩耍。无奈皇帝看上去竟颇有几分兴趣,搞得她这几日,没有一天不感到烦心。这天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春分,亦是一行人等停留在皇上的第三十天,还是南宫瑾着手修建太后陵寝的第八天。八天,倒是可以修建一个普通的陵墓,但想要达到让皇帝满意的态度,无异于捞月摘星,可就是这样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南宫瑾居然不仅做到了,还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即便是林若茵,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瑾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着极为过人的才能。于是被冷藏足足十余天的太后,终于得以下葬。还记得下葬的那天,天色异常地阴暗着,不断有狂野的风,从众人中席卷而过,吹乱一层又一层的衣衫,吹散一头有一头的长发。林若茵亦随众人行走在其间,不知怎么,看到太后棺椁入土的刹那,心中竟然觉得无限悲凉,就好像那个随着黄土掩盖,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的是她一样。不过她上一次的离去,当然还远不如太后。太后好歹是风光大葬,而她就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陪伴她的只有那满地的血腥,和林若溪阴险的笑脸。葬礼上那位道士大哭,比死了亲娘的皇帝哭的还悲恸,大张旗鼓为太后招魂祈福。深得皇上满意,林若茵瞬间被新进的道士压下了风头。林若茵也不在意,满心里都是那一次的死亡。像是心底隐藏的血包被刺破,满心都是鲜血淋漓。不知道那次她死后,在那个世界里,有没有人为她收尸,给她安葬?南宫瑾有没有过一瞬间,哪怕只是一下,思念过她?她毕竟为他付出过那么多啊,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是夜,放心不下的北凌烽来到了林若茵的房间。果然看到偷偷借酒消愁的林若茵。昏暗的房间内,北凌烽面无表情的坐在林若茵对面,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林若茵,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喝光壶里的酒,看着她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自哭自笑,看着她脱下那层虚伪的外壳,在他面前表现出内心的不安失落和茫然。可是除了看着,除了为了她心里难过,他好像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分享,更不能分担。“好了,你醉了!”
眼看着林若茵又要起身前去拿酒,北凌烽连连出手制止道。再喝下去的话,他会心疼死。“好啊,那我不喝,你喝。”
岂料林若茵却仿若小孩子一般,一边说一边笑着望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尽是动人的狡黠,然而狡黠的背后,却是无限的孤独和痛苦。北凌烽一怔,眼底流露出几分心疼,想要拒绝偏偏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狠下心来,她胡闹,他便陪着一起,反正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这样想着,一大杯酒便仰头而空,抹了又在林若茵闪亮亮的目光下,满上第二杯。林若茵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加深,更是鼓掌称赞,灼灼目光中,一丝异样情绪闪现。“好!好样的,不愧是小北!”
一反常态的语气,却一样招人欢喜。北凌烽亦是一笑,望着这一刻林若茵脸上如花的笑颜,只觉得只要能让林若茵开心,喝点酒又算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于是,一杯,又一杯,再一杯……渐渐地,已经数不清是喝下的第几杯,也不知道眼下是几时几分,只知道后来,他的小姐也重新拿起了酒杯,他们一起干杯,一起唱歌,一起诉说着心中的不平和愤懑,一起默默看着对方傻笑。再后来……他的小姐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再也起不来,而他亦是脚步虚浮的紧,却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意识。借着本能,他抱起了佳人,温柔地安放在床,又压好了被角,这才依依不舍地吹灭了烛火,摇摇摆摆地纵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