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机遇“吾甚是好奇，良策取拿硝石有何用处？”

陈操在小几后跪坐的很直，连案几上的吃食都不敢去动，听到刘云开口，这才打破了尴尬，赶紧解释道：“下吏在蓬莱外海经商多年，有当地土人以硝石制取取火之物，而且此物经过特殊配比，还能够制造五彩绚烂的花火，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巧手之下，此物能够炼丹。”

“炼丹？”

陈操一本经的胡说八道，此刻也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应是：“秦始皇嬴政曾派方士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远出蓬莱外海寻找长生不老之仙药，此炼丹之法，便是下吏在邪马台城内习得，相传便是来自徐福的手笔。”

陈操可是说过书的，被这么一糊弄，刘云都信以为真，当即便来了兴趣：“若是硝石使用得当，可真的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陈操假意思索，然后摇头：“据邪马台当地百姓讲，徐福东渡之后，以三千童男女为根本，创立了一个国家，号‘神武天皇’，他倒是没有长生不老，不过据传他活了两百五十岁。”

刘云身子微微后倾，整个人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出来一直看着陈操，陈操倒是无所谓，摇着脑袋说道：“下吏不才，学了一些皮毛，遍观中原典籍，也未有相关记载，想来徐福的益寿延年之法还是比较神秘的。”

“良策先前与我家大人交换的东西？”

陈操恍然大悟，才想到自己在刘家还当过奸商，于是道：“实不相瞒，那透明的瓶子所制作原料之一，便有硝石，只不过工艺及其复杂，下吏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可取的办法，只能用大量的硝石去尝试，便是如今，属丞给予的硝石，用的也剩下了不到百斤，所获依然毫无进展可言。”

刘云听完感到一阵可惜：“若是良策能够制出此物，一定能够上达天听。”

陈操可不想自己去搞谶纬，听赵信所言，现在继续在王莽面前搞谶纬会被当做神棍抓起来，亦或者充入边塞苦寒之地，这种事情可不敢胡来。“不知道今日属丞叫下吏来有什么要紧事。”

“无事，马上功崇公就要抵达新都，唐河乡紧邻育水，彼时功崇公的车驾必然先期经过育水唐河乡，听闻你刚刚招了二十个半大稚童为家丁，这些小儿曹如何能办事？”

陈操也不想啊，赵信夸下海口给他来二十个青壮，这些人青倒是青了，跟壮字根本不沾边，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苦笑一声：“不瞒属丞，赵信那厮给下吏说新都境内多有流民，下吏想着唐河乡护卫的人手就从这些人当中征召，实在不济，关键时刻还能练成县邑民团，哪晓得，真正的青壮都被豪右之家分了，那些个流民为了生活，也甘愿屈附于豪右大家，就剩下这些个瘦骨嶙峋的半大小子，提不动，挑不得，吃不饱，干啥啥不行。”

“哈哈哈...”刘云笑着摇头：“你这家伙，照你这么说，这些小子只能吃饭不能干活，那你要这些人何用？怎么，周氏送的粮食你没处使用了？”

自己的一些事情这些人简直一清二楚，陈操是真的感慨面前这个中年人。“没办法，下吏是外来人，严格上说连中原人都不算，虽然祖籍在山东，但也就是父辈那边在中原生活过，下吏想要在唐河乡征召人手，只能从外乡流民选择...”“然而唐河乡百姓对于外乡人保卫他们也不愿意，彼时下吏初为下水亭长，却被周氏家监一顿冷嘲热讽，若不是章文山出面，下吏当时连台阶都下不来，是以只能在流民的身上下功夫，平日里也多加宣传，让唐河乡的百姓在麻匪没有尽灭之前尽量少出门，配合游缴亭所的工作，清查外乡人...”刘云点着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抬头道：“陈操，吾家可能为汝之恩主？”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面，陈操假意发愣，然后一个起身，因为盘坐太久，腿太麻，居然一个站立不稳，直直的朝着刘云跪了下去...噗通...地板都被震的一动，刘云受此大礼，也颇为惊讶，这陈操虽然是外来户，但好像对于咱们中原的礼节还是有些研究的，虽然是施恩，但也不至于行如此大礼。陈操整个人难为情到了极点，不过既然阴差阳错成了这样，那就将错就错也行，于是整个人拜下去：“操愿为属丞鞍前马后...”...赵信打开麻袋一看，好家伙，内里居然有三个金饼外加不少的货泉，陈操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道：“走，咱们去马市买两匹好马来。”

一匹健壮的牡马要价五千钱，牝马则只要三千，骡马两千...赵信指着一头白色的马道：“此等骊马要价七千钱，不过色白乃是下流人士所骑乘。”

言外之意，赵信让陈操买一匹好一点的马，只不过这动作数千上万钱，就刘云赏赐的三个金饼最多买六匹牡马而已。陈操摇头道：“谁说的？骑乘白马就是下流人士？那些个出行连马都没有只能乘坐牛车的呢？”

陈操指着那头白色的骊马道：“就这匹了，以后便是吾的坐骑，你选一匹牡马，给许大本事也选一匹，即刻付钱。”

陈操没有骑过马，虽然赵信指导了很久，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还是选择先牵着马走回去，美其名曰和自己未来的坐骑建立一下感情。其实，虽然现在有马鞍这等西域产物，但陈操仔细观察后发现，马鞍下面并没有马镫，而且马匹的四只脚也没有安装马蹄铁。回到亭所，赵信把三匹马放置在马厩里，制定三个孩子照顾，然后就往后院炉灶边去，赵信跟来道：“游缴，是不是把马给许嘉那厮送过去？”

陈操摇头，询问他道：“一匹马能够用多久？”

赵信道：“看怎么使用，若是不骑乘只用来拉车，两年已经是极限，若是像邮役所用，半年一匹马就废了。”

“可是马蹄？”

“正是出在马蹄上。”

陈操哈哈一笑，然后拿出一块革布，又把炭笔拿上，让赵信与自己去马厩照着马蹄画图，然后把革布按照炭笔的方向拆开，一个马蹄布便出来，然后陈操用泥范开始照着印子制作马蹄泥范，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点火，添石炭进去。”

马蹄铁的制作只用了一个时辰，当十二块马蹄跌和马镫出现在赵信眼前时，他还一脸的懵，陈操嘿嘿一笑，把顺带用泥范制作的掌钉一起拿上，便去给自己的坐骑上保护措施去了。直到所有动作全部完成，陈操嘿嘿一笑，看着赵信道：“此物名唤马蹄铁，可以有效的保护马匹的脚掌与地面产生的摩擦，这么给你说吧，有了这个马蹄铁，不仅保护马蹄，还可以加大马匹的使用寿命，不仅如此，马匹的机动力也会大大的增加...”“平日里一匹马最多跑五十多里便要歇脚，有了这个马蹄铁，只要马匹坚持得住，日行三百里也不是问题。”

赵信张大嘴巴，朝着陈操拱手：“游缴...属下佩服了，有了此物，日后中原的马损失也能小了许多，若是推广给少府，少不得给游缴一个郎官去做。”

陈操微微一笑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保密。”

说着把马镫套在革带之上，然后扣在马鞍底下，使劲一拉，齐活。有了马镫，上马也不需要大力翻身了，更加不需要马凳来上马这么麻烦。骑在白马上，陈操装比的挥了挥手，感受一下下面有万千百姓瞩目的目光，然后睁开眼睛：“赵信，照着我的样子做。”

...“站要有站相，坐亦然要有坐相，没有上官的命令，谁都不能动，谁要是在和昨日一样站立不稳，四处交头接耳，那么不好意思，今晚的晚饭就不要吃了...”“你们已经站了四天了，还有二十多天，记清楚了，两个时辰之内，谁要是敢乱动，交头接耳，不打报告就出列说什么要拉屎撒尿的，今晚就饿肚子。”

一匹快马停在亭所外，赵信下马进入院内，看了一眼正在被训斥的众人，这才在陈操耳边低声道：“来了...”“继续训练...”内堂中，陈操关闭了房门：“快讲。”

赵信拱手：“吴子颜的人沿途尾随，此次王宗南下新都，郡兵派了一个当百队随从，另有越骑营一个屯跟随，眼前刚刚过了新野境内，此刻刚过午时，他们会在新野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新都，按照脚程，应该在明日哺时之前抵达育水外的桉树林官道。”

“我让你查询麻匪的踪迹可有行踪了？”

赵信摇头：“周边各地属下深入不下三十里，仍然没有发现麻匪的踪迹，不过属下按照游缴的计划沿途散播谣言，却不知道麻匪会不会真的上当。”

陈操双手猛然一撮，然后笑道：“终于来了，你今天给吴汉他们送些酒过去，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