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雪儿叽叽喳喳个不停,一边说一边观察顾砚玥,只见顾砚玥闭着眼睛,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顾雪儿总觉得顾砚玥很奇怪,明明就病入药膏,经历一晚就变了,虽然还是跟平常时一样不爱说话,但对于她还是会亲近的,真是可恶,就差这一步了。 顾雪儿心里一边疑惑,嘴巴上倒是殷勤得很,嘴巴虽然碎得很,东说说西说说,但顾砚玥还是能从破碎的线索知道些事情。 原主的父母以及长兄在外征战沙场,一年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顾府见状从镇国府接走了原主照顾,本还想再接走原主的妹妹——顾拂笙,但顾拂笙打小就养在外头,可能是想接走也不知道去哪儿接就这么算了。 但至于顾府跟镇国府的瓜葛顾雪儿倒是没怎么说,原本是一家,却要分两家人,倒是有这意思。 顾砚玥面上不动声色,犹如平静的冰川,似乎顾雪儿说什么都没法使冰川裂开一角,让顾砚玥动容一下。 等到了顾府天色已晚,还没走近大厅,就感觉那已经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众人看着顾砚玥那国色天香的模样明显都跟见了鬼似的,一脸不可置信。 顾砚玥缓缓踱步,眼眸映着满满的火光,似是火花在眸中波动,那简直是人面桃花,皎如秋月。 当一个绝世的美人拥有黑蛇般的魅惑和压迫感时,那就绝对不是个花瓶看腻了就罢,而是自身就充满着魅力。 这让坐在二夫人身旁的严海道看愣了眼,身体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一眨不眨的望着逐渐靠近顾砚玥,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顾砚玥啥时候有这等姿色? 顾雪儿自然看到严海道那痴迷的神色,脸色由晴转阴,以往那都是表哥从她身上挪不开眼,如今顾砚玥在她身边,那是连一眼都没在她身上。 摁住心里的愤愤不平,顾雪儿红唇一笑就朝坐在中间穿着华服的一位老太行了个礼,乖巧说:“祖母我们回来啦~” 顾府老夫人满头的银发梳得端庄大气,立马从顾砚玥身上收回吃惊的神色,慈祥一笑“都能平安回来就好。”
顾雪儿一边上前一边忧伤说“雪儿倒是平安了,三妹妹就可怜了,脑子受了刺激失忆了,就是不知道脑子怎么样了?”
众人神色只是吃惊了一下,看着顾砚玥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顾砚玥被看得有些不适,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这顾雪儿再说下去,她脑子变傻了都有可能。 “三姐姐去时好好的,怎么就受了这样的苦难?”
清脆悠扬的声音忧伤不已,那人说着仿佛就要哭出声。 顾砚玥寻声望去,就见一精致的绿衣少女站在另一个女子的身后,拿着帕子就要擦眼泪,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美人。 严海道清秀的脸上更是一副可惜的模样看着顾砚玥,仿佛顾砚玥真的变成了傻子,如若不是傻子多好的样子。 厅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见顾砚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沉浸自己的情绪了,如此伟大的亲情差点就要把她整哭了。 可惜了,只是差一点,那就说明演得还不到位。 笑意在顾砚玥的眼眸中浅浅晕染开来,一头乌发如云披散在身后,秾丽艳绝的面容在烛火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和,长长的睫毛缓缓一眨魅惑众生。 “我觉得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跟我的父母交代吧?”
顾砚玥的声音轻柔,说得风轻云淡。 嘎???刚才是顾砚玥说话吧!语气平静且有目的性,怎么感觉不像失忆,像换了个人? 顾老夫人眼底的阴狠先是一闪而过,可脸上的笑容依旧,“玥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我既然是在顾府出的事,你们不会以为没人追究吧?”
顾老夫人的目光开始审视顾砚玥,但语气充满着愧疚,“玥儿,我们都是一家人,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我们自然会给个交代。”
臭丫头,一回来就威胁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如此便好,来人带我回房休息。”
顾砚玥意味不明的一笑,琥珀色的凤眸灼灼生辉,并没有打算追究下去。 一群老奸巨猾,她就知道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但顾砚玥口中说的追究并不是镇国府以及父母会怎么样,她口中的追究自然是她要追究,只是给个预示,不当一回事,可就别怪她了。 顾老夫人摆了摆手,就有个奴婢去给顾砚玥带路,顾砚玥只是温柔得体的笑容展现给众人看,那一笑似乎在说“祝大家有个好梦”,然后转过身就离开。 那行动间的衣裙宛若黑烟一般飘逸,只留下一道神秘邪魅的身影让人耐人寻味。 她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只是不知道那个福伯看到那张纸会不会明白? 那纸她看过,用血画的图案,她是没看懂,但图案画得精致,伴随着些许无力,那应该是原主在病入膏肓之时画下来的,似乎想在死前要传达出去,但没来得及。 那时她走的急,那纸上还有些字,没来得及细看,但直觉觉得原主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如此她最想传达出去的应该是镇国府,所以她选择交出去。 而且她还有另一层目的,希望福伯明白之后,能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