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红了耳根，“你不知羞的？莫镜明，我还没过门呢，就你这小屁孩一般，还张口闭口媳妇儿？”

“听清楚了，是我爹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讲，不过见你刚才闻我之言便真的要走，不免想起此事，觉得好笑，你果然是听话，谁的话你都听的么？”

莫镜明已经绷不住，故而干脆冲着山下呵呵大笑起来。染烟心火上攻，正欲在口舌上和莫镜明一较高下，但她转头望月之时，蓦然灵光一现，像莫镜明这么狡诈的小孩子，她是不是一直都在被他耍得团团转？染烟忍了半天，终于咽了口唾沫道，“想怎么说是你的事儿，想怎么笑也与我无关，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我走还是留，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不会真以为单凭你那一两句话，就可以随意消遣我吧？怎么有的人看上去挺聪明一副皮囊，却偏偏骨头缝里傻气直往外冒，看来确实不宜以貌取人啊！”

说罢回到自己原来的坐处，提了酒罐，连喝了好几大口，重新坐下。莫镜明微微笑着颔首，隔了一会儿才半是询问，半是自语道，“这下该消气了？我是觉得跟那些王公大臣们待在一处太闲极无聊，才爬到这儿寻逍遥的，若是叨扰到你，你也不必介怀，觉得我的话不中听，你亦可充耳不闻，总之我们各取所需，各求所好，未辜负这月色便也算进宫一趟有所获，不是吗？”

染烟白了莫镜明一眼，到底是小孩子，尚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但他的言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过于老练似的？“或许你闭上嘴，我们就相安无事了！”

染烟暗暗咒道，不过她又怕此话一出口，莫镜明真的就此不开口了，那接下来的沉默，岂不比两人斗气斗嘴更加尴尬，嗯，以莫镜明的古怪，还真说不好他会做出何等反应呢。“既然我说的你都不高兴，那就换一个话题吧，换你喜欢的，怎么样，我这可是让你一步了啊！”

莫镜明见染烟仍是白眼相对，便笑嘻嘻的接着道，“我很少让人的，今晚你是个例外。”

“果然是个少爷胚子！”

染烟对着一轮朗月哼哼叽叽，莫镜明今晚的笑容似乎颇多，笑得她对他是又恼又爱。以后他们俩会怎样，染烟并不知晓，然而莫镜明给她的感觉虽冷热无常，倒好像并不难相处，小孩子心性不定，或许长大些会好呢，现在方染烟最希望的是能够善始善终，但愿她在大益朝的生活，一辈子富贵无忧，良缘天定、美满如期。“说说你姐姐可以么，俐妃娘娘好像很和善，也很疼爱你呢！”

染烟想了半天，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便胡乱开了一个话题。“你对娘娘很感兴趣？”

莫镜明挑了一下眉角，“姐姐们都大了我很多，你要我讲，我还真不了解她们多少，只有怀苍跟我差不了几岁，彼此间勉强能称了解。”

“怀苍？怀苍是谁？”

染烟好奇追问道。“我二哥，莫家的二公子……”一罐酒不知何时早已喝完，月影偏西，天色渐白，两方大人们寻来怡梅亭时，发现两个孩子斜靠在阑干边都已睡着，皆不免几分怜惜几分好笑的抱了他们，出得皇宫，各自登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