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玉佩的瞬间,秦川的眼神惊恐万分。那天之后他派人去找过肖六爷身上的玉佩,可没有找到。他抱着一丝侥幸心,认为就算被苏云亭发现了玉佩,她也看不出玉佩的端倪。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把它当做证物来指控自己。难道她知道了玉佩的玄机?老皇帝接过玉佩随意翻看了一下,道:“这玉佩成色一般,样式也古板,能说明什么?”
“请皇上将玉佩平放,从玉佩右下角看去,玉佩上的花纹正好是一个川字!为秦川做事的人,身上都会带有这样的玉佩,用来辨别身份。”
“这块玉佩,便是那肖六爷妄图轻薄民女时掉下来的。”
老皇帝面露关切的神色:“你说有人要轻薄你?那人现在何处?”
苏云亭一愣,这老皇帝问的是重点吗?但皇帝都发问了,她总不能不回答。“他被民女杀了。”
“杀人?!”
老皇帝一脸讶异,“你,居然敢杀人?”
苏云亭刚要说什么,秦川抢先道:“不仅如此,儿臣那日遇到她后,便安排了一队人马保护她,可不过片刻后,那群人便都死了!”
苏云亭眯了眯眼看向秦川。他在这个时候补充这句话,完全就是在明示那些人是她杀的。如果她杀了一个意图轻薄自己的人,那叫正当防卫,不犯法。可如果她杀了一群来保护自己的人,那就说不过去了。“你小小年纪,还是女流之辈,怎么……怎么这么……”不得不说,这皇帝的演技相当浮夸,捶胸顿足,没有一点帝王的。“不!儿臣相信那些人不是她杀的!说不定,也是白新月搞的鬼呢!”
呵,短短几日,他与白新月的那些温存都不重要了,白新月在他这里就是个妥妥的背锅侠。“白新月在何处?”
苏云亭道:“皇上,如何处置白新月,是我苏家的家务事,不敢劳烦皇上。但秦川身为皇子,却谋财害命,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定夺!”
她差点就被这对诡计多端的父子给带跑偏了。“你说他要害你的命,可肖六爷又死了,死无对证,还有别的证据吗?”
老皇帝的情绪明显落了下来,似乎对苏云亭执着于给秦川定罪非常不满。“就在昨日,秦川以宴请民女为由,将民女诱骗至八王府,意图强行给民女安上谋杀皇子的罪名,将民女就地诛杀。”
“此事的目击者可是非常多的,并且她们此时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百姓们听!”
“你!”
老皇帝终于怒了。果然,本质上,他们父子根本就是一类人。只在乎自己。苏云亭知道,老皇帝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皇族的颜面。她区区一介商女想要告御状,多半只会被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他并不宠爱秦川,但只要还有救,他就不允许这件事留下把柄供他人诟病。可一但秦川丢人丢到超出了他的限度,那他一定宁愿舍弃这个儿子也不会允许皇权被玷污。“老八,你说怎么办?”
老皇帝的声音十分冰冷,仿佛一盆冷水,将秦川浇了个透心凉。“儿臣……儿臣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早日迎娶云亭,收白新月为侧妃,这样一来,白新月的名声能得以保存,儿臣……”“还娶!”
老皇帝一拍桌子,顺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向秦川。秦川不敢闪躲,额头被砸出了一缕鲜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有脸娶,朕都没脸给你指婚!”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幽桐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好像几张砂纸摩挲着:“皇上,在下以为,八王爷虽然有错,但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苏姑娘,关心则乱,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苏云亭:?“在下听闻,苏姑娘对八爷爱之深,京城人人皆知,如今苏姑娘如此愤怒,多半也只是因为她太爱八爷了,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和自己抢八爷,可以理解。”
你理解你奶奶个腿!苏云亭发现这宫里的人一个两个都有病吗?怎么能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不爱说成爱呢?谁知更让她恶心的还在后面。幽桐话锋一转道:“可苏小姐撺掇他人聚众闹事,造成京城几条大街一度瘫痪,按照律法,应该压入大牢,脊仗五十。”
苏云亭一听这话当场火冒三丈。她“噌”一下站起来,指着幽桐破口大骂:“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幽桐不慌不忙道:“别急啊苏小姐,在下知道那也只不过是你被逼急了才使用的下下策,所以,在下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只要你答应和八爷的婚事,那五十仗刑便可免去了。皇上意下如何?”
老皇帝装模作样的思考片刻,答道:“甚好。”
苏云亭总算明白了,说了这么半天,原来皇上早就准备好了。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和秦川成亲。苏云亭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笑到老皇帝忍不住皱着眉沉声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
“你是非不分,眼里只有那可笑的皇权和名声,殊不知你做的事,恰恰是最有损皇族名望之事!”
“人在做,天在看。”
“你以为捂住我的嘴,别人就看不见了吗?”
“不就是死吗?姑奶奶不怕!”
说着,她快速冲刺,对准一根柱子狠狠地撞了过去。然而就在她要当场撞死的时候,一只干枯而有力的手猛的抓住了她,只一拉,便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咕噜噜”,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是一块黑色的牌子。幽桐捡起牌子一看,惊了一瞬,转而将牌子交给了皇上。皇上看见牌子也一惊,严肃的问道:“你是定北王的人?”
苏云亭:?见她没反应,老皇帝还以为她没听见,将牌子翻过来对着她道:“你身上为何会有定北王的牌子?”
苏云亭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