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亭想了想道:“也许跟我们想的一样,秦川要是死在大牢里,按照律法,太子即便不乐意也要寻找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
“但如果他死在流放的路上,那就没有人会在意了。”
离霄指了指他们道:“你看,他们似乎不是来杀人的,反而像是来救人的。”
苏云亭再次看去,就看见那群黑衣人并没有追杀那两个逃跑的官差,反而七手八脚的把秦川从马车中抬了出来,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便带着秦川跑了。“跟上看看!”
苏云亭和离霄一闪身,追了上去。那群黑衣人抬着秦川在树林中穿行,即便如此,他们的身法依然很快,苏云亭有一个直觉,这个要救秦川的人,一定就是幽桐。只要跟着他们,说不定还能发现幽桐的藏身之处。想到这,苏云亭加快了脚步。离霄看得出苏云亭此时已经有些不理智了,他试着拉回她,却没能拉住。等到苏云亭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竟不知不觉被黑衣人包围了起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抗走了秦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杀!”
黑衣人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一起冲了上来。苏云亭怒道:“别挡道!”
顺手掏出了连弩。“让我来,你的连弩太特殊,容易留下痕迹。”
离霄浑身一凌,寒气四溢。他一脚踢翻第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顺手夺过他的剑,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战斗。然而解决完他们,苏云亭已经不知道秦川被带去了什么地方。“真是可恶!”
她只能愤恨的跺了跺脚,踹向一旁的尸体。离霄蹲下身查看着几具尸体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好像很差。”
说着他扯下了一个人的面巾。苏云亭看了一眼,奇道:“咦?”
她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的长相和苗疆人那种高鼻梁大眼睛完全不一样。倒是挺像中原人。莫非玄幽教已经开始发展中原人作为教徒了?她一连扯下好几个人的面巾,发现他们都是中原人的长相。奇怪,就算玄幽教发展中原教徒了,也不至于都是中原人吧?就在这时,她发现有一具尸体额外胖,躺在那就像一座山似的。她走过去,扯下他的面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钱掌柜!“他什么时候加入玄幽教了?”
苏云亭实在想不明白。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人影晃动,似乎是刚才逃跑的两个官差回去搬了救兵。“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离霄拉起苏云亭的手,运起轻功就离开了。不远处,那群官兵们大喊着:“这边,这边有好多尸体!!!”
……安迪扛着秦川飞快的奔跑着,为了防止苏云亭追上来,他还特意在树林里兜了几圈,确定没有尾巴跟着,这才悄悄潜回了京城。在几个教徒的帮助下,他们化装成卖菜的,成功将秦川运进了京城。就在他们到达万客来的后厨时,安迪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教主!”
几个教徒连忙喊道。安迪摆摆手道:“无碍,反噬罢了。”
他看了看手心,那里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正向手臂蔓延。“还是人手不够,太仓促了,傀儡术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勉强使用果然不行。”
教徒们顿了顿,准备继续把秦川抬入密室,安迪突然打断道:“慢着。”
“这一反噬倒提醒了我,不能把他放在这里。”
他分析道,“以后我的万客来只会成为人人瞩目的焦点,若是万一露馅,到时候拖着他都没办法转移。”
“那……”众教徒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命令。安迪阴笑起来,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这反噬,也不能白反噬。”
夜幕再次降临。秦川被劫走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而劫走他的人,大理寺这边初步定为钱掌柜。“可钱掌柜为什么这么做?”
苏云亭只觉得这个结论荒谬至极。蓝乐瑶拉着苏延卿道:“会不会是你们年轻那会儿的事?”
“什么事?”
苏云亭凑上前问。蓝乐瑶白了她一眼道:“你那时候好歹也十多岁了,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
“你忘了?你爹以前不是做丝绸生意的吗?钱掌柜就是他的生意伙伴!”
苏延卿点点头道:“那时候我们一起做丝绸生意,虽然没有现在做的这么大,但勉强也够温饱。”
“我们那时候都在为如何提高利润而发愁。”
“他就想了个损招,说在丝绸里面掺一点棉线,这样成本降低了,利润自然就高了。”
“可我觉得他这样完全是骗人,再加上他之前也总贪小便宜,就已经有了跟他划清界限的想法。”
“那时候我已经在涉足药材生意了,觉得比丝绸生意好做,就干脆跟他自立门户了。”
“谁知道我前脚放弃丝绸生意,后脚皇上就增加了丝绸的税收,他四处打听,听说这是秦川的方案被皇上采纳了。”
“气得他当天就来我们家理论,说是我们跟秦川串通好了,明知有内幕消息却不告诉他,害他亏大了,还要求我们赔偿。”
苏云亭嗤道:“这不胡扯吗?皇上怎么可能采纳秦川的意见?如果真是,那只能说明是皇上本来就想增加税收,又不想背上骂名,所以刚好借着秦川的名义来做。”
苏延卿道:“这都不重要了,我好奇的是,他真的会因此记恨这么久,从而在今日去偷袭秦川?”
苏云亭摇摇头:“我不信。我更相信他是加入了玄幽教。”
蓝乐瑶一惊道:“不可能!外族人根本无法学会复杂的蛊术,不说别人了,就说你,你还有一半圣女的血脉呢,老娘教了你那么久,你不也什么都不会。”
苏云亭正要还嘴,就听见一直沉默的离霄道:“他会不会只是被当做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