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醒来后照例是要去宫中跟皇上太后请安的。晚照也不敢耽搁,撑着难受的身子起来了。“还好吧?要不我跟皇上说你抱病不能来了?”
瞧见晚照面色有些苍白,容肆舟有些愧疚。昨日也不知怎的,就没了个节制。昨晚晚照求饶的声音好像还一声一声回绕在自己耳边,容肆舟既有愧疚又有尴尬。哪有新妇第一天不跟皇上请安抱病不来的,晚照可没有那个胆子,她撑着身子,道:“没什么大碍,见皇上不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今天还要去见太后,他怕到时候容肆舟面对太后的时候失态,所以她便一定要入宫去帮他。晚照跟在容肆舟后面来到了宫内,跟皇上请安之后皇上龙颜大悦赏了些东西便让两人回去了。之后就是太后宫里。走出大殿,晚照伸手给容肆舟。“你牵着我吧。”
容肆舟也不疑有他,直接牵起来了晚照的手,两人一同往太后住的翊坤宫走去。越接近太后的宫殿,晚照都能感觉到容肆舟手心里的冷汗越发重了。她轻轻的回握住他,想要给与他些力量。太后早早就在宫里面等两人了,虽说晚照常常入宫,但是真正见到太后还是头一回。她装着一身深紫色繁杂的宫装,头上带着一整套点翠,保养的很好,大概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晚照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去,跟着容肆舟一起给太后请安。照例和太后叙叙旧,跟在来宫里路上的冷漠不同,容肆舟跟太后交谈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真的对有多尊敬这位太后呢。晚照现在还不清楚容肆舟是什么心思,所以也只是跟在他后面没什么动静。从太后那边出来,走过长长的宫道看见四周没什么人时候,晚照才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觉得太后很好?”
听到晚照的话,容肆舟一愣,心想着反正现在两人已经为一体所以他也没打算再瞒着她。“太后不是好人,以后除去必要的请安之外不要去她宫里走动。”
晚照应了声,安妃现在是晚照名义上的姐姐所以二人出来之后容肆舟带晚照去了安妃宫里。将晚照留在宫里面之后,容肆舟便独自离开了。“这新郎官头一回来带着新妇到宫里面请安,这现在是要去哪。”
小公主正巧今天也在安妃宫里面,所以看见晚照来了于是打趣道。晚照在心里道,必然是借这个机会去找容念鹤了,但她面上却是不显,随口道了句:“我哪知道,他整日神神秘秘的朝堂上面的事我们妇人还是少管些好。”
现在无论从哪一方面,三人都已经成了一家人,就连冷淡高傲的小公主如今也拉着晚照说些体己话。容肆舟来接晚照的时候已经将近午膳,安妃便留了几人下来跟随着他们一起午膳。吃了午膳之后两人就回了王府,容肆舟陪了晚照整整一天,接下来的半月,容肆舟回府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晚照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还在王府悠闲的养花喝茶。半月后的某天,宫里面突然传来了太后被软禁的消息。平日里晚照都不会怎么等容肆舟因为容肆舟晚上都不怎么回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晚照今夜便在府里面等着容肆舟。等的久了,晚照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容肆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晚照趴在桌上,窗外的月光投着纸糊的窗户散在了晚照的小脸上,她似乎睡的不太安稳,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容肆舟看的心里一柔,他几步上前走到晚照身边,手轻轻放在晚照的背上想把他抱起来。晚照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触碰自己,立即睁开了眼睛,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晚照已经被容肆舟横抱起来。“嗯……你怎么回来了?”
晚照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没有清醒的鼻音,像是在撒娇。晚照的声音让容肆舟原本复杂的心情渐渐静了下来。“我处理完事情了,所以就回来了,这么晚还在等我?”
晚照点点头,顺势就在容肆舟怀里蹭了蹭。晚照也不过问是什么事情,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容肆舟将晚照放在小床上,轻轻的舒出了口气。他自己也脱了狍子,睡在了晚照身侧。晚照也是困了,容肆舟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睡着了。晚照睡着时眉眼低垂,精致而安静。容肆舟却躺在她身边夜不能寐。眼下当今皇上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不可能到他弑母的地步,所以今天架空太后在后宫中的权力并将她软禁起来已经是容肆舟和容念鹤两人所做的最大努力。只可惜,在容肆舟眼里,这样的处罚实在过轻,根本弥补不了他的失母之痛。容肆舟觉得,这样的皇上实在不能称为明君,而当今太子也是将皇上的自私胆小懦弱都学到了十成十,根本不能成大事。容肆舟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根本做不出来弑君这一步,所以他或许只能扶持一个他认为能够成为明君的皇子继位。心下这么想着,容肆舟竟一夜未眠。翌日晚照醒来的时候容肆舟已经不见了踪迹。她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容肆舟的踪迹,于是她下了床,春英见晚照醒了连忙走了过来,开口道:“夫人醒了?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晚照点点头,一遍顺着春英的方向坐了下来一边开口道:“殿下呢?”
春英道:“殿下一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边走了,奴婢也不敢问。”
晚照点点头,在铜镜面前坐了下来任凭春英给自己梳妆。她若是没有想错的话,容肆舟接下来的目标应当就是容念鹤了。容肆舟是有主意的人,他也相信容肆舟能够绊倒容念鹤。容念鹤近来野心勃勃,对皇位虎视眈眈,只是没人提醒,皇上便被容念鹤那副皮囊给欺骗了。容肆舟中午用膳的时候回了王府,两人一起吃着。容肆舟突然开口:“晚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晚照自然知道容肆舟说的是什么事情,所以点点头,回应着:“好的,我相信殿下。”
怕容肆舟想为自己报仇心切所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晚照接着又柔声开口:“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莫因为我而让自己也深陷泥潭。”
容肆舟点点头。以前回王府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如今现在他回来都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现在这个人也会关心自己,他不像别人一样在意自己有多少功绩干出了多少名堂她只是嘱咐自己要小心。这种暖意渗透到了容肆舟心底,像是在海上漂泊已久的船只突然找到了指路的灯塔。而且容肆舟发现自从自己和晚照真正在一起之后,他便不能再窥探晚照的心意。不过这样也好,两人不再因为有什么必要的关联而联系在一起,而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家这个字突然在容肆舟心里升起,他看着正在给自己盛汤的晚照,突然柔声开口:“晚照,我们要个孩子吧。”
要个孩子吧,让这个家在他心里更踏实,让他更有安全感。晚照没想到容肆舟会突然提这个,从现代穿过来她也不觉得周围有很多人听到这句话而不好意思,她大方的点头:“好啊,那我便给殿下生个小殿下出来。”
晚照调皮的神情映照在容肆舟的眼底,容肆舟的唇角笑意更甚。几天时候的朝堂上,容肆舟站在右列,脸上没什么表情。容念鹤今日没来,昨天御史白大人突然揭发容念鹤在下洲洪灾之时将抗灾救灾之款中饱私囊,两人在朝堂上唇枪舌战,容肆舟只在一旁渐渐看着。皇上昨日命大理寺少卿彻查此事,今日不知怎的,容念鹤竟直接抱病不来了。独独一件事自然不能绊倒容念鹤这个得皇帝十分喜爱的皇子,但容肆舟给他准备的大礼还在后头,他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正在皇上因为容念鹤异常的行为眯眸面露不悦之时,护国将军左郎又走上前一步上奏。他悄悄看了容肆舟一眼,正了神色:“陛下,臣要参四皇子容念鹤私下收买军队,欲对皇位产生二心。”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像是瓢泼大雨突然下在了地面上,朝堂之上人声鼎沸。皇上也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容肆舟淡淡瞟了一眼皇上,并未多言。大蛇要打七寸,容肆舟知道皇上多疑切自私,自己最在意的便是皇位,若是让他知道别人对皇位有什么别的心思,就算是自己的皇子,皇上也不会给他留什么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