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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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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两个残疾人在跳舞。男的断了一条腿,女的少了一只胳膊。舞蹈很美。跳完后场上的掌声一直没有停。大家都流泪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我也流泪了。是一种什么精神支持着他们?我不知道,但是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绝望,看不到悲伤。只看到了希望,美好。一切关于幸福的词汇。我一次次被震撼着,一次次。在这样的夜里。我流泪了,一个人流泪了。但是眼泪却很温暖,很温暖。他拉着她的手幸福的笑着的样子。她用她唯一的一只手拥抱他时信任他的样子。他用他的拐杖代替双手伸给她时微笑的样子。她用她唯一的一只手拉住他的拐杖时旋转自己身体的样子。……我只看见了微笑。只有微笑。而我却看得流了泪。如果说,我朦胧的泪光中还能看到是什么?那我回答你,微笑。一个个灿烂如同春天、如同朝阳的微笑。如同顽强生命力的微笑。断翼的身体,依旧可以飞得更美好。飞得更远。这个夜里,我的眼睛里除了眼泪之外,还有希望。当美丽的裙子不再出现在爱美的女孩子身上。当冰箱里的冰激凌不再被人们青睐。当所有的树木都脱去了美丽的外衣。……于是我开始知道,冬天到了。这个冬天我开始信仰基督教。在这里我看见许多伤痛,许多绝望,却又看见了许多微笑,但更多的是教徒的虔诚。此时,我正跪在主的面前,祈祷我的朋友和家人都永远安康。阿门。冬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讨厌这个词语。冬天意味着寒冷。意味着要穿更多的衣服。意味着不能再吃可口的冰激凌。意味着早晨爬出温暖的被窝更为困难。意味着看不见街道两旁美丽的梧桐叶和叶缝隙之间洒下的点点阳光。……意味着我将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过,这个冬天你会离开这个城市。我再也不能拉着你的手过圣诞节了。我再也听不见你孩子般的叫我“木头”了。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面对面的喝着热咖啡聊着明星的八卦了。……我生气的时候你再也不会在一旁安慰我了。我获奖的时候你再也不会比我还高兴的大叫了。我喝醉的时候你再也不会一脸着急给我倒茶水解酒了。……再也不能。再也不会。于是,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变成了回忆。我看着眼前的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而你,依旧在我面前好看的笑着。灿烂的笑容在雪花纷飞的下午格外的漂亮。如果可以忘记你,那有多好。那么我就不会这样的思念着你了。我与你面对面的站在纷飞的雪花里,却遥远的仿佛隔了一世纪。“再见。”

我看着你坐着的车子慢慢离开,心里的悲伤一阵阵涌上来。小时候老师告诉我,朋友离开的时候要说“再见”,“再见”是礼貌用语。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的“再见”,不过是“再也不见”。再也不见。你走了,我像一个断翼的天使,再也飞不起来了。漫天的雪花朦胧了我的视线。还有你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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