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馗要前往天北市。 消失三天的许昭竟然就在钜鹿县,不由让他感慨命运奇妙。 “这小子估计是觉得太丢面子,也不说到底是什么妖魔。”
李馗笑呵呵道:“到时候将张大勇带回来,我们顺路过去看看他。”
“正好看看唐希言在不在钜鹿县。”
小黑补充道。 一人一狗相视一笑。 出发! “轰隆——” 冥车引擎猛然发出一声咆哮,先回市内取了龙种心脏,而后冲上高速,直奔天北市,速度相当之快。小黑从副驾驶窗口探出头,大张嘴巴,舌头随风甩动。 “你呀……堂堂一个鬼王,还玩以前那套。”
见状,李馗不由想到以前每次回到阴间交差,小黑总喜欢这样玩耍,他忍不住失笑道:“能有以前那样刺激吗?!”
“那你快点呀!”
小黑迫不及待道。 “来,老伙计,让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儿瞧瞧什么是速度!”
李馗眉梢挑起,抬手拍了下方向盘。 下一秒,冥车喷气管登时喷出两道粗大的幽暗火焰,李馗后背猛地紧贴座椅,只觉这爆发的速度比自己全力飞行还要快上几分! “咕噜噜……” 细犬的嘴巴被涌来的劲风鼓得满涨。 太爽了! …… …… “太令人不爽了!”
许昭愤恨地放下电话,旋即在小卖部里挑了包烟及矿泉水面包,“老板,多少钱。”
“这不摄人心魄嘛。”
沉迷直播热舞的老板下意识张口说道。 “……” 四目相对,弄啥嘞? “咳,一共十五。”
许昭拿出现金付钱,转身出了小卖部,车水马龙的喧闹一下子涌进耳膜,来往的电动车,时不时传来方言吆喝,陌生的城市不禁给他带来一点新奇意味。 蹲在马路边,两下五除二吃掉面包及水。许昭运起法力,手掐法决,常人看不见的纯白色法力涌出,在掌心形成河洛八卦盘,箭头隐隐指向东边。 “嘿,我就知道你跑不远。”
雄心壮志,誓要一雪前耻的许昭在钜鹿县寻找起妖魔来,可哪成想,那只妖魔好像知道许昭在追踪自己,不停变换位置。 一追一逃间,愣是数个小时过去,临近傍晚。 许昭双手叉腰,站在街道上左顾右盼,眉间怒色愈发明显,整整一下午他几乎将钜鹿县跑了个遍,这该死的家伙简直比泥鳅还滑溜。 “到底能躲到哪儿去?”
这时却见许昭鼻翼轻轻嗅动,转身看向后面的面馆,喉咙鼓动两下,索性坐在餐馆外面的饭桌上,大喊道:“老板,来碗板面。”
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 “板面来咯~” 一碗热气腾腾的板面很快端了上来,香味顿时勾起许昭肚子里的馋虫,拿起木筷,吹了两口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眼睛仍不忘观察巡视周围。 八卦盘最后指明的方向就在附近,那家伙受了伤,指定跑不远。 “马戏团,马戏团!”
不远处的小学门口,围做一团的学生们指着远处过来的几辆马车,兴奋地大喊大叫:“那只黑马长得好高,好壮呀!”
闻声,许昭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街对面,一群马戏团成员手里抱着工具,牵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后面徐徐跟着一辆颜色艳丽的卡通房车。倏地,瞧见一名青年蹦跳着来到孩子们跟前,张口却吐出一簇火焰,顿时引起人们又惊又喜的叫喊。 随即,校门敞开,乌泱泱一群人蜂拥回去。 “呼~” 见底的海碗放在桌面,许昭心满意足地拍了下肚子,打了个饱嗝。 果然,吃饱饭就是舒服。 紧接着,许昭手中再次出现河洛八卦盘,只是这一回箭头滴溜乱转,始终找不到那只妖魔的确切位置,算是犯难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求大老爷出手就行。 只是许昭这回打定主意,要靠自己来抓住这妖怪! 于是,他干脆抱着自己的指魂花满大街乱逛,只要小白花对阴气、妖气起了反应,十有八九就是任务目标! 身影走进偏僻的小巷,渐行渐远。 …… …… 月明星稀。 钜鹿第一小学的操场上灯火通明,沸反盈天,五颜六色的迷离灯光闪烁,每一张通红的脸庞兴奋鼓掌,迎来如山似海的呼喊叫好。 舞台中心,正在表演透剑门伎。 通俗来讲就是马越刀山,地上插着密集的刀剑,形如榱栋之状,剑锋闪烁寒光,令人望而却步。特别是穿着彩虹色表演服的青年,随手拔起地上的剑,干净利落地将手里的苹果削成两半,可见其锋利! 操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小朋友及陪同的家长们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 要是出现失误,到时可真是人马齐齐丧命! 这时,青年帅气地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雄壮的马儿登时人立起来,仰天发出嘶鸣,这一幕不知激起多少男儿心中热血。 旋即,他双腿夹住马腹。 立见黑马在刀山上奔腾跳跃,飘忽而过,极为灵敏,只闻铮铮剑鸣之声,不消片刻,已纵马来到另外一头,竟是人马无伤! “好!”
“好!”
霎时间,观众席上迸出如山的呼喊叫好。 青年下马抱拳,牵着缰绳带着黑马退场,紧接着,各种惊心动魄或花哨的表演轮番上演,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校园一角,停靠着卡通房车。 “这是演出费。”
满面笑容的校长伸手递来鼓囊的信封,止不住夸赞道:“你们今天的表演实在精彩,特别是你那个骑马跃刀山都把我吓了一跳。”
“谢谢校长。”
方明明按了下信封,笑容愈发灿烂。 “客气了,我先过去了。”
校长摇了摇手,转身离去。 待到人影走远,方明明忍不住挥舞起拳头,不禁高兴道:“太棒了!”
旋即,他费劲脱下厚重的表演服,忍不住呼出一口热气。 今晚天气闷热,连续几个小时的表演,浑身早就湿透了。 方明明回到房车上,按下电源开关,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车内的一切,数件短袖挂在车顶,桌上是来不及收拾的饭盒,以及各种表演道具。 勉强算是干净、没异味。 “这回赚了不少,可以给家里那头老虎治治病了。”
方明明提着笔,拿起账本开始算起来,除开伙计们的工资及日常开销,竟然已经没多少了,更别说治病又是一大笔钱! “头疼,头疼,头疼!!!”
见到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方明明忍不住揉捏起眉头,精疲力尽地长叹一口气。 如今已经不是马戏辉煌的年代,在各种新型娱乐方式的冲击下,人们很难再对那个用彩色帐篷圈出的奇幻空间报以无限热情。 而且他的团队也不大,只能在各处天南地北的县城跑一跑。 “妈,爸,你们当初非要我回来,结果我回来……啊,只剩这一堆烂摊子等我收拾,儿子现在实在有心无力呐!”
方明明扭头看着相框里的中年男女,后面还有一个骑着小黑马的男孩,絮絮叨叨道:“咱们团就剩黑麟一只顶梁柱了,如果不是它还能撑几年,上下十来号人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说着话,他突然瞥见角落里的铁盆,满满的猫粮,那是一口未动。 “嘶~” 方明明起身推开角落的小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唰地看向了他。 是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