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韩烨还是没有苏醒,罗云绮不由有些着急了。韩烨这样肯定是失血过多,便让张求媳妇给熬些糖水,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喂,奈何韩烨晕着,终究还是洒出来的多,喂进去的少。看着韩烨滴水难进,罗云绮心如刀绞,眼泪又掉了下来。却听门外脚步声响,王天正从外边走了进来。“韩贤弟的伤势如何了?”
罗云绮赶紧抹干了眼泪,强行挤出了一丝笑。“还没醒,可能是失血过多了。”
王天正不由叹了口气。“弟妹不要忧心,韩贤弟年轻体壮,定然会没事的。”
罗云绮点了点头,王天正又说道:“我已命人传书京城,将韩贤弟重伤之事告知了皇上,韩贤弟可安心修养。”
罗云绮赶紧弯腰下拜。“多谢王大人了。”
“弟妹请起,我已韩大人亲如兄弟,便不必再见礼了。”
王天正扶起了罗云绮,又问道:“听闻昨日新墙处有女菩萨显灵了,将蛮子给吓了回去,只恨未能一见,实在是可惜。”
罗云绮故作惊讶的问:“真有此事。”
王天正点头道:“数百百姓都听到了,自然不会有假,再加上神光现世,没准真是天上的神灵见我韩贤弟受此重伤而震怒了。可恨博格赞这狗贼,竟然枉顾止战约又来攻城,若他得知我和韩兄弟离开,定然又要卷土重来,在我们走之前,必须得将这件事处理好,否则,百姓将很难抵挡。”
罗云绮对博格赞也是恨之入骨。原以为霍平豪气干云,是条汉子,不想他竟然就是蛮族的博格赞。怪不得他抓住自己并未动手,回想当日他诬陷韩烨,罗云绮更是恨得牙痒,如今牲畜已经收回,她和博格赞也再无瓜葛,只恨当日瞎了眼,救下了一条养不熟的狼。“大人可有什么对策?”
对于这个提出制造滕甲的盾的小女子,博格赞还是有几分敬佩的。沉吟了片刻道:“建业城兵丁不足,若想攻打蛮族无疑是痴人说梦,唯今之际,只能等蛮族前来,设计火攻,我已命人再去搜集桐油,只等这些人前来自投罗网,怕只怕他们近期不来,若是我和韩兄弟离开,此地必然会群龙无首,兵士百姓皆为散沙一片。”
“大人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他们吃了一次火的亏,再来未必奏效,且建业城树木稀少,很难再搜罗到大批的桐油,不如来一招诱敌深入,将他们骗进城来,然后再一举杀之。”
罗云绮说这话的时候,杏眸中满是杀意。就连王天正都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缓了缓神,才问道:“弟妹此言是为何意?”
罗云绮想了想道:“若想彻底重创蛮族,还需得百姓配合,可命百姓挖出地道,然后将故作城门失守,将这些蛮子放入城中,再将他们困死城内,来一招关门打狗。”
王天正还是不解,问道:“这……地道又是何意?”
罗云绮立即将游击队战斗的方式给王天正解释了一下,又说了地道的建法,并给出了一个革命先辈们的战斗方案。作为一个爱国人士,这类片子罗云绮从小看到大,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但却需要一些长矛。王天正摇了摇头。“这东西可不好解决。”
罗云绮心有成竹的说道:“大人放心,长矛我来解决,只要大人能发动百姓便可。”
王天正道:“这个不难,百姓对韩贤弟向来十分倚重,如今韩贤弟被蛮子砍伤,早已激起了民愤,若是能一举重创蛮子,百姓自然也是愿意的。”
“那这件事就拜托王大人了,未免走漏风声,还请王大人下令,将建业城的城门关闭,新墙处也不可放入一个外人,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好,我这就回去传令,那就劳烦弟妹了。”
王天正朝罗云绮拱了拱手,便大步出了府衙。罗云绮赶紧叫来了刘成武和李七,将两人领到了府衙的仓房。看着仓房里摆放的密密麻麻七八百把铁锹,两人都愣住了。“大姐,这……哪来的这么多铲子?”
罗云绮急声说道:“这你就别管了,你们俩马上把这些铲子送到铁匠铺,让铁匠把铁熔了,打造长矛,正好这锹炳都是现成的,将毛尖套在锹柄上,用两根钉子卯住即可,一定要快,我有急用,千万不能耽搁。”
刘成武也只是随口一问,听罗云绮说的紧急,立即应了一声,将铁锹用绳子捆好,放在了马上,快马加鞭的赶去了铁匠铺。铁匠之前和罗云绮打过交道,对韩烨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得知这批长矛是县衙要用,立即答应了下来,只是人手不够,暂时借用了刘成武和李七。李七回县衙告诉了罗云绮,罗云绮便让董酒也去了。因为韩烨被砍,董酒这几日自责不已,整日蹲在韩烨的门前,若是自己能早些看出霍平的真面目,便不会连累韩大人受这么重的伤。罗云绮知道这孩子心里愧疚,可这件事如何能怪他。自己和霍平认识了那么久,不也同样没有看出什么。如今想来,他以手抓肉,又口口声声的说起蛮族,全都是疑点。怪只怪自己当时未曾细想,若是想找追魁祸首,也该怪她。未免董酒再继续自责,罗云绮便给他派了一个活。五日后,长矛已打出了五十几把,这几日罗云绮又让郭今每日再送去十把铁锹,百姓也开始挖地道,这些年大伙饱受蛮族的迫害,得知可能会一举歼灭蛮族,各个都干劲十足。唯一让罗云绮忧心的是,韩烨仍然没有苏醒。看着他双眼紧闭的样子,罗云绮再次心头发酸。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