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扫了几人一眼道:“既然你们都推演好了,那便等待消息吧。”
“是。”
众人躬身行礼,分站在金銮殿两旁。张太师捋着山羊胡子,一脸笑容。转眼间辰时已到,张太师眼角的笑容更浓了。“皇上可派人探问,是否有孩童走失。”
皇上点了点头。“出去打探吧。”
侍卫立即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然而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也未见回来,张太师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时,忽听太监在门外喊道。“皇上,有闽南信使来报。”
皇上心头一跳。“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信使快步进了御书房,躬身说道:“皇上,不好了,闽南决堤,水淹了数万百姓,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顿时看上了韩烨。沉吟了半晌道:“退下吧。”
而道士所算走失之人,却是迟迟未有消息。一晃眼便到了午时,京西也未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张太师不由冒出了汗,而这时,再次有信使来报,泸州天降大伙,火烧梨林,不少牲畜都被烧死。听到这两个捷报,韩烨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这回又多亏了他的娘子了。虽然自己也推演出了水火之灾,但却无法推出具体的州县,想不到黄先生就能精确如此,韩烨越发觉得见不到此人,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儿。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道士所推荐之事一件都没有生,就在张太师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信使再次来报。淮阳出现了温疫,且传染极快,不过是一夜的光景,已有数万百姓感染。皇上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韩烨所说之事果然都应验了,张太师,你说的这些小事朕确是一件儿也没看到,此人果然是一妖道也。”
张太师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还请皇上再等一等,说不定是推算的时辰有错。”
“你说的三个时辰都已经过了,让朕等什么,倒是韩烨所推演之事一一应验,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张太师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都已经找好了人,让他们动手,怎么一丝动静都没有?“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儿时间,这三件事儿肯定都会应验的。”
听了三件灾厄之事,皇上的心情本就差到了极点。如今见张太师领着那道士跪在眼前,只觉无比的碍眼。“住口,你是就到此为止了,将这妖言惑众的妖道给朕拉出去,其他人都退下吧。”
道士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助的磕着头,请求皇上饶命。却被两个如狼似虎的护卫,不由分说便拽出了御书房。眼见皇上真的震怒了,张太师也不敢多言,顿时灰溜溜的退了出去。韩烨也随之告退,张太师走的极快,出了宫门就上了马车。韩烨却眉头紧锁,思量着三地的百姓受难,又该如何解决?忽然他想起了当日方禄之出了天花,就是罗云绮想办法将他治好的,这一次或许又要求到娘子了。想把他快步出了宫门,却在花园的长廊上遇到了六公主苏云嫣。“韩大人?”
苏云嫣笑盈盈的喊了一声。韩烨不得不停住脚。“下官韩烨参见六公主。”
苏云嫣已经走到了近前,一脸笑容的瞧着韩烨。“免礼了。听说你与太师打赌,推演朝中所发生之事,未知结果如何呀?”
韩烨垂眸说道:“承蒙公主挂心,一切顺遂。”
苏云嫣瞧着他道:“那就好,想不到你竟然精通星象之说,实在是难得。”
韩烨低头说道:“公主谬赞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礼该为皇上分忧。”
苏云嫣不由轻笑了一声。“这里是后花园,又不是御书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韩烨立即说道:“臣还有要事要做,实在是心急如焚,必须尽快赶回司天监,若公主没有其他的事儿,臣便告退了。”
苏云嫣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你有公事在身,本宫便不打扰了,早些去吧。”
“多谢公主。”
韩烨本就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听到苏云嫣让他离开,顿时如蒙大赦。三柱香的功夫,韩烨已经回到了司天监。一进门便看到了身穿便装的太子苏云瑞。想是他已知晓了御书房中发生之事,面上颇为愉悦。呵呵一笑道。“那狗道士算了几件区区人为之事,就以为自己真的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今日你总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韩烨微微一笑,问道:“那些人都已被殿下抓到了吗?”
苏云瑞点了点头。“京城再大也是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想动手脚,哪有那么容易,那几个捣蛋的垃圾,都已被本宫的手下抓住,如今你回来的正好,且说说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韩烨沉吟了片刻道。“这些人扣押即可,也算是抓住了张太师的一个把柄,且看他这部棋后续要如何走,咱们再做定夺。”
苏云瑞对此并无异议,不过是关几个闲人而已,还是有的是地方的。随即又说道:“本宫听闻你与方禄之和陆恒通有旧,如今又闻这两人要结成翁婿,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且若是本宫没有记错,你应该也弹劾过陆恒通,难道你二人真正有私仇吗?”
提到陆恒通,韩烨的脸色逐渐的阴沉了下来。“此人当日拉拢我不成,便派人去青山县刺杀我娘子,当真是阴险歹毒,他和方禄之结成翁婿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此二人应该不属于景王一党,咱们可以先放一放,但这杀妻之仇,韩烨却是一日都不敢忘,有朝一日定然会让他后悔当日的所做与所为。”
听到陆恒通竟然派人去刺杀罗云绮,苏云瑞的眼神也微微的冷了几分。“没错,这个仇定然是要报的,等咱们料理完张太师,定要将这陆狗治的五体投地,求生无门。”
韩烨有些诧异,难道太子也与路恒通有仇,不然如何会恨成如此模样?然而纳闷归纳闷儿,有些话还是不能问的。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苏云瑞便当先走了。而此时此刻,陆恒通正在家里规劝他的女儿。说是规劝,不如说是命令。他两眼冰冷的看着陆云彩,冷硬的说道:“婚期定在了明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