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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计不成繆赢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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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赢并未参加过战争,但久处秦地自然见过不少战争,随即依葫芦画瓢,催马上前,鞭指姜丰道:“你就是义渠国国王之子姜丰?王室大军当前,想你镇原城也只不过是一个弹丸儿之地,你在这里阻挡,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识相的我劝你立即下马跪俯于地,立即投降。否则,大军到处,让你等血流成河人头落地。还不下马投降,更在何时?”

见她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竟然出此老气横秋之语,姜丰感到十分好笑,随即笑道:“就你这一千来人就想让我下马投降,你做梦的么?”

繆赢听吧,勃然大怒!也不与他多话,催马向前,抖起长鞭,一根火红的虬龙鞭劈面向他袭来。姜丰知道柔能胜钢,不敢用刀硬磕,只好往后一仰,避开辫梢,长刀一挥一记横扫千军向繆赢拦腰砍去!眼见长刀就要砍到繆赢身上,偷眼瞅见她绝美姿容。不由得心中一软,三尖两刃刀缓了一缓。那繆赢却并不领他的情,胭脂虬龙鞭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嗤嗤的声响向自己袭来!他闪身避开,那长鞭却像灵蛇一般地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儿,再次向自己袭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热,已然中鞭!不由得勃然大怒:“我对你不····你却对我如此不客气!纳命来!”

从此再不敢手下留情。缪赢“嗛”了一声,笑道:“谁让你客气了?”

又是一鞭向那姜丰抽了过去。姜丰以抢杆接住。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只打得难解难分。转眼就过了一百多招。打到兴奋处,姜丰高声道:“这里太过狭小,不是交战处,河那边有个空场子,你可敢与我过去向斗?”

繆赢嗤嗤笑道:“你敢过去,我凭什么不敢过去?”

说罢,也不管两方拦阻,竟双双驰下河道,直奔对面去了。二人双双离开大队,涉过清浅的河水,直奔空旷无人的对岸杀去。一开始还能看到他们盘盘旋旋,你追我赶,杀得激烈,过一会儿竟然连人影也不见了!召婞见罢大惊!慌忙喝令周军进攻,两下大杀了半个多时辰,眼见秦庄公带着大队过来,义渠军自觉不敌,遂呼啸一声直奔城里去了。等联军杀到城门前,却见城上箭如飞蝗,倾泻而下,为了避免无谓伤亡,庄公慌忙号令联军鸣金收兵。而这时镇原城城门也早就关闭上了。庄公问明情由,知道繆赢随姜丰到河对面厮杀去了,随即派秦康秦强各帅五十小军前去对岸寻找,但得见到二人,唤繆赢回来,生擒姜丰。秦康、秦强领命去了。一个时辰之后,二人先后赶回,双双禀报,河对面并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交战了。秦庄公听罢,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一心里盼着繆赢千万不要出事。一时间心乱如麻。见他失魂落魄,召婞自觉对不住庄公,随即上前道:“我再去寻寻他们。”

却被庄公止住:“都是那妮子贪功心切,我只是让她引姜丰出来,谁让她到河对面儿去了!”

说罢,号令大军暂退到安全去处,先商量商量对策,再行破城。秦军这边着急,城里姜芳那边也着急。眼看着姜丰随着繆赢一边打着一边纵马驰骋,渐渐地便不见了踪影。也是十分焦虑。眼见联军大队过来,一边安排守城军卒守好城池,一边派了两员将领各带数十人,出了西门,去寻找二人去了。寻了半天,同样是一无所获,铩羽而归。眼看着秦军在东门口聚集,看来是商量攻城之计,一时间不敢怠慢,随即令守城官军加强守卫,勿使城池有失,一时间也顾不得寻人了。秦庄公率领众将经过一番商议,拟定了一个攻城之法。开始攻城。但见秦军一阵忙碌,先从山上伐下十数根巨大的原木。然后根据原木的长短,由八匹马两两相对,然后用巨绳捆绑在捆绑在马背上,将巨木吊起。然后在八个小军的牵引之下,八匹马步调一致,喊着号子,向前奔跑。跑到城门前,突然停住,巨木受惯性驱使,轰然一声撞到门上,顿时城墙颤抖,城门响起一片嘎吱嘎吱的响声。然后后撤,再由另外的八匹马继续撞门。如此往复,经过多次撞击,饶是镇原城的城门坚厚,后面又有巨木顶着,也撑不住多少次撞击的。但毕竟城上的义渠军既不是木头也不是傻子,眼见周秦联军想出这等古怪的法子,一开始还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他们的应对之策就是,你不来,我就不理你,你来了我就射箭,往城下丢滚木礌石。只要马队来到义渠军弓箭的射程之内,义渠军就先是放一阵箭。箭雨过后,待得马队来到城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滚木礌石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八个小军中死一个小军,还不打紧。不影响战马继续向前,因为战马也都是穿着沉重的重甲的,并不担心会被箭射死。若是来到城下,被滚木礌石砸中了,重甲也就不管用了。八匹马死伤一匹马,整只团队也就没用了。经过一番进攻,城门没破开,秦军反而死伤二十多个小军,十来匹马。这还不打紧,眼看着城上滚木礌石滚滚卸下,不消片刻,竟将城门给堵死了。城门口堆着一堆破石头,大木头,马队也就行进不得了。你派人前去清理,他们就从城上射箭。石头木头没清理多少,人倒是死伤了不少。秦庄公眼看不是事儿,看着太阳西下,日落西山,就令联军停止了攻击。另外再想办法。到得夜里,担心义渠军趁夜偷袭,秦庄公令联军后退五里,埋锅造饭已毕,往山上驻扎休息。秦康觉得不妥,提醒道:“若是万一敌军放火烧山当如何?”

秦庄公道:“不妨,他们若放火烧山,势必会将他们的城池也烧了。”

秦康突然灵机一动道:“我们何不放火烧山?把他们的城池烧了。”

庄公沉吟道:“我们此番以收服其心为主,不易过多杀孽。等等看吧,实在没法子再做道理。”

繆赢还是没有回来。白天一直忙着攻城,没顾上想。一到夜里,秦庄公便开始惦念起她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生死如何?脑子里浮现着的,是她两岁的时候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样子。那时候,他喜欢倒着抱着她,用右手托着她的小屁股,左手捂着她的肚子,脸儿超前抱着。当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就很高兴,藕节似的小腿不停地登踏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从小就像一个男孩儿,经常欺负她三个哥哥。最喜欢揪着他的胡子,看他低头认输的尴尬样儿。嗨,还没想明白呢,她就大了。大了就不好管了,非要来前线,来前线就来前线吧,还非要逞能!哼!臭妮子,看回来不打你!我还能打得着她吗?想到各种不好的样子,一颗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想了,不想了,我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不要忘了,她是我秦庄公的女儿!怎么会有事呢?世父躺在那里,眼睛望着星空,似乎也在想着心事。嗨,他是大哥,自然也会惦念他小妹的。担心他太过年轻,去了不知道回来,他要随着两个叔叔去找繆赢,他没让。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该让他去了,他去了,说不定就能找回来了。秦康秦强等人也是一言不发。所有人心里都惦记着繆赢,所有人都不敢开口提起此事。次日一早继续攻城,从早上到晚上,死了不下三百人,却仍然劳而无功。简短接说,联军一连进攻了二十多天,该想的办法都想了,白白死了六七百人,可就是攻不进城去。一开始巨木撞门,后来又派斥候绕过西门打探,看看有没有来救援的义渠军,通过围点打援震慑义渠人心,却也怪了,庆城、北豳城两地似乎铁了心的不来救援了。更或许他们坚信姜芳是能够守住城池的。这姜芳果然是成熟老道,不可小觑。城内区区三四千兵马,被他调度的好似好几万似的。哪里有了警情,哪里就会立即聚集大量守军。城内的防守,被他编制的好像一个巨大的蛛网相似。秦军的哪怕一点点异动,都会被他看在眼里,随即破解掉。第三天的时候,秦庄公派斥候分三波攀登上山去,围着镇原城转了一圈儿,查看有没有防守疏漏或者有无城墙破损处。希图通过防守疏漏处或者城墙破损处偷偷潜入城里。却不料去了的三波斥候,六十来人才回来二十五人。说是这城墙在下面看着不是很高,去到上面才能看到,每一段城墙都有足足六七丈高。巨石垒成,滑不留手,上面还有铁蒺藜,城墙上还有行军通道、传递信号的烽燧、供射手躲避敌军攻击、随时发动进攻的掩体等。还有专供马匹在城墙上奔驰的专用道路,哪里发生敌情,随时能从四处抽调兵丁救急。防守不是一般的严密。就算是专业的的攻城兵都很难进得去,别说他们骑军了。这不,他们刚接近城池边缘,就被义渠军一阵箭雨给射了下来。幸亏躲得及时,躲到了大树后面,才没有全军覆没。秦庄公第一次意识到秦军专门发展马军,不设步兵,的确有些走偏了。马军适合突袭,却不适合大规模攻城。秦军以马军进攻镇原城,其实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是徒劳无功的。这时,他的眼睛落在了镇原城最南端的高峰之上。从下面望上去,那高峰离镇原城很近,是不是可以······?他的心里蓦然又想到了一个主意。随即叫了秦强、秦荒攀援上山。几人披荆斩棘,攀树爬石,翻了四五个山头,才来到最南端的山峰之上。那山峰果然离镇原城不远。且正好在镇原城正南边。站在山顶上往下看,的确能将整个镇原城尽收眼底。甚至连底下的排兵布阵、军事调动以及居民活动都一一看得清楚。但看见是看见了,但要想从这万丈高崖跳进城里,却比登天还难。除非是长了翅膀。眼见他眉头紧锁,沉吟不语。知道他是为攻城着急,秦强指着一颗巨大的石头道:“如果我们把这块石头推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秦庄公、秦荒过去,定睛一看,发现崖壁上果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那石头重达万斤,看似摇摇欲坠,却牢牢地挂在崖壁上。用脚蹬蹬,便有簌簌的砂石落了下去。“你是说······?”

秦庄公用探询的目光望向秦强。秦强点了点头道:“嗯,如果把这块石头推下去,这么一大块石头撞向城墙,即便是不把城墙撞塌,也足以造成严重的损坏。这里的这种石头又这么多,一块一块推下去,我不信他的墙能不倒!”

秦荒道:“你在看看那下面,从城墙底部到地面还有十好几丈呢,他们防守又是如此严密,军事调动又很迅速,就算是城墙倒了,守兵就会迅速聚集到这里,这么多的守军,又如何下去?”

二人看了,果然如此。又有些心凉。“也不是没办法,”秦庄说,“你们看看啊,”他用手指着东边城门处,“假如我们再有一军,不,两军,三路兵马齐动,一路军进攻东城门,牵制敌军,再有一路军来到这山崖上推下巨石砸倒城墙,然后再有一路军,趁势进入城里,这样就没问题了。关键是我们是骑兵,我们的攻城对他们并不形成威胁。如果再有一路步兵,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召重将军他们也该到了吧······?”

秦强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庄公。庄公目视西方,点了点头道:“刚接到飞鸽传书,最多一天吧。”

随即下山,将联军分作两队,一队由秦康率领立即上山,一是看着周军何时来到,一是防备义渠军发现这一漏洞,派兵上山抢夺。又派秦隆、秦东、老李率领五百军埋伏在南城两侧,一旦城池被砸倒,立即占领城墙驰道,杀死敌军,打开城门。两军各自准备好各自的装备,等到天黑,趁黑上山。带够两天的水和粮食,在山上埋伏好了。等待东城门攻城号令响起,立即开始各自行动。若是召重他们两天内还不来,就下来。择日再继续攻城。这边刚刚准备好了,次日向晚,周军就到了。秦庄公将自己这边的打算给召重说了。召重成天板着的脸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笑容。也是,秦庄公的安排,对于周军来讲,自无任何不利的。但作为武将,谁愿意坐在那里等现成的?眼见秦庄公这边频频报捷,他这边却是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扫尾。召重心里也不是滋味。见他此番如此安排,召重吩咐周军暂时不要休息,立即攻城。秦庄公担忧道:“大军远来疲惫,不休息一晚吗?”

“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进攻,恰是时机。”

召重说。当晚,攻城号吹起。周军大举进攻东门。周军攻城果然与秦军攻城大不相同。但听号角响起,一排排周军在十夫长、百夫长的率领下手持盾牌,抬着云梯,向城墙缓缓推进。整齐划一,行动一致。先是突破义渠军的箭雨,这边有人受伤了,那边迅速补充上来,却仍是步法丝毫不乱。待得来到城墙边上,一声吆喝,竖起云梯,便有身强体壮的将军右手举盾牌,左手攀附云梯,率领士兵,冒着上面雨点一般的滚木礌石,蜂拥上去。一队被打了下来,另一队迅速换上,继续攀援而上。源源不断,无穷无尽。也不见他们的动作多么迅速,甚至有些慢腾腾的。但效率却高的出奇。秦庄公见罢,心中感叹,秦军的确也该全面发展了。只靠骑军,偷袭突破还行,一旦遇上了这种严防死守的,就束手无策了。越发感到了两军配合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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