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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庆凯旋庄公获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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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京城道路上的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因天气寒冷,房上树上还是堆满了积雪。不时有积雪从树上或者房顶上落下来。“哗啦”一声,“噗嗤”一声,像是春节期间燃放的爆竹声声。周宣王来到西门,从轿车里伸出头,果见召公正驾了马车匆匆赶来,其余众臣尹吉甫、仲山甫、程伯休父、申伯、韩侯、显父、仍叔、张仲等人也紧跟其后陆续驾车赶了过来。张仲却是自己赶着车过来的。想必是车夫一时间不知去了哪里,等待不及,便自己赶了车来了。想到此时若能虢文公过来,定然也会异常高兴,周宣王不由得心里黯然。却也顾不得感慨,随即率领众人来到镐京西门,命令守城官兵大开城门,迎接联军入城。因为大雪封山,道路堵塞,来往商旅不通,镐京西门也是好几天没打开过了。只听一声令下,在一阵沉重的嘎嘎吱吱之声中,大门打开,周宣王率先出城,来到跪倒一片的将士面前,将秦庄公、召重、召婞、义渠王一一扶起。等他握着召婞的手将她扶起来的那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人,其实就是她。周宣王拉住义渠王的手,以胜利者的宽容大度,一边拍着他的手背,一边笑着说道:“尔国自古以来便是大周藩属。原先偶尔滋扰我边境,你也有你的难处。你这次能够弃暗投明,甚是明智。只要你永远臣服大周,寡人自会有恩赏于你。若是再有滋扰我边境之事,就休怪寡人不客气了!”

义渠王弯着肥胖的腰肢,鸡啄米似的点着肥大的头,谄媚笑道:“义渠国原先确有滋扰天朝边境之事,其因在与翟氏掌握军权不听号令私自用兵。大王知道的,我们义渠国历来由各部族共治,小王也不过是一个挂出来的幌子罢了,并没有多少实权的。现在好了,庄公对翟氏大加惩治,已慑其心,弱其力,小王保证,从此后不会再出现那种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

周宣王再度抓起秦庄公的手哈哈笑道:“此番能够顺利平定西戎,爱卿调度有法,攻守有度,能深体寡人之心,洞察义渠内政之弊,刚柔并济,动若雷霆,可谓是居功至伟。寡人原先给你的承诺,绝不会食言的。”

说罢,当众封秦庄公为西陲大夫,掌管西陲军政民政,宣布西犬丘自此归秦地统领。对召重召婞等人亦有封赏。又因嬴康之功封秦康于夏阳的梁山(陕西澄城县东北一带地方)给梁康伯,都少梁,史称“东梁”。秦康因惦念兄弟之情,以为父守孝为名,并未就国。而是等到帮助秦庄公治理好了西犬丘,才去的梁国。至于义渠王在镐京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接受周王封赏,回到义渠国,对境内的翟氏一族大加惩治,自此后义渠国与西周保持了较长时间的和平,那却是后话了,暂且不提。秦庄公得封西陲大夫,将秦地都城改为西犬丘,其驻跸之地称西陲宫。自此后掌控大周西部的军政民政。统一了周朝西部的军政民政,就开始整顿西周西部的零散力量,将那些力量逐步合并到秦地的势力范围之内。秦地的势力得到进一步扩充。然后又将秦康安排到西犬丘,负责西犬丘的养马及军政民政。并将秦地凡军马之外的乐马、经济用马甚至肉马等马匹整合到西犬丘来养殖。这样就形成了秦地专养战马,负责整个大周的军事用马。西犬丘专养经济用马,负责为秦地创收。既能保证战马专供,又能保证经济创收的良好格局。西犬丘原为秦人先祖非子的父亲大骆的封地。非子原为大骆的嫡长子。后来因为大骆娶了申候的女儿申氏。因申氏强梁,在申氏生下儿子成之后,废非子而立成为嫡长子。非子自此成为庶子。大骆娶了申氏,虽然得到了申候的支持。可也受到了申候的强烈限制。尤其是大骆死后,公子成继位成了西犬丘的领主之后。更是事事处处收到申候的控制。但凡战马出栏,首先应该供申候挑选。申候不要的才可以供应王室。供应王室战马的质量自然是大大受损。数量也越来越不挤。周孝王不想受到申候的控制,又不想因此与申候撕破脸皮,于是便让非子去汧渭之间养马。一开始也没对他有多大指望。却不料非子来到秦地,兢兢业业研究战马。通过改良马种,改善饲养技术,使秦地的马匹生产数量尤其是质量大大超过西犬丘。且非子极善驯马,对于马匹疾病的防治也有其独到见解。多次巡视汧渭之间的周孝王便有意让非子继承西犬丘。却不料遭到了申候的阻止。申侯对周孝王说:“从前,我们先祖住在骊山生下一个女儿,成为戎胥轩的妻子,生下中潏,因有亲戚关系,而中潏归附周朝,保卫西部边垂,西部边垂也因而和睦。现在我把女儿嫁给大骆,生下嫡子成。申、骆再次联姻,西戎都归服,所以您才坐稳王位。求您仔细考虑一下。”

于是周孝王说:“从前伯益替舜帝主管牲畜,牲畜繁殖得很好。所以封有土地,赐姓嬴。现在他的后人也替我养马,我就分给他土地,让他作为一个附庸国。”

便把秦地赐给非子,让他重新延续嬴氏的祭祀,号称秦嬴。而且也不废黜申侯女儿的儿子成做大骆的宗脉,以便与西戎和睦。公元前858年,非子去世。非子死后,其子秦侯继任秦国国君之位。这就是司马贞《史记索隐》所说的:“非子息马,厥号秦嬴。礼乐射御,西垂有声。”

非子得到秦地之后,经过非子、秦侯、秦公伯、秦仲直至秦庄公的五代经营,越来越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景象。而公子成即位之后也经过了五代的经营。由于过分依赖申候,受到申候的严密控制,却呈现出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的情景。到了这一代领主赢毁的时候,本来养马就不行,还频频遭遇西戎的入侵。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最近一次,西戎入侵,杀死领主赢毁,杀死民众无数,全部战马劫掠一空。整个西犬丘被西戎占领,好多人从西犬丘逃到了秦地。西犬丘作为西周最西部的养马场已经名存实亡。周秦联军在讨伐西戎之前,秦庄公令秦康、秦强等人率领五百秦军拿下西犬丘,虽然有向周军示威的意思,却也是为了收复这块土地。秦人帅军杀死西戎人无数,赶走在此地占领的西戎人。西犬丘之人自是对秦庄公大为感激。此番周王将西犬丘封给秦庄公。由于秦庄公与西犬丘同根同源,又有收复西犬丘之功,西犬丘之人自然是弹冠相庆,大为欢迎。等秦康领着移民到秦地的原西犬丘养马骨干来到西犬丘的时候,西犬丘到处张灯结彩,人人拍掌相庆,大街小巷到处散发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或老或小的人们,无不展开笑颜,庆贺着新生。西犬丘位于今天的甘肃礼县。离秦地五百多里。比秦地还要深入西戎之地。秦地占有西犬丘,不仅仅是多了一块地方,还在于秦又可以向西戎迈进了一步。自从秦人占领西犬丘之后,挟讨伐西戎之威,西犬丘自此再未受到过西戎的入侵。秦庄公定都西犬丘,遂令二弟秦康移居西犬丘,专司负责营建西犬丘都城之事。一切安排完毕,自己仍回秦地居住。秦庄公回到秦地,召婞次年开春后也来到秦地。名义上是助他协防西戎,避免西戎各部反复。他当然知道召婞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平日里除了公事,并不与她有其他接触。召婞也似乎真的是为了协防西戎而来的。每日里都派人去西戎各部观察动静。并将观察到的动静及时禀报周王。没过多久,召婞竟然和孟姬成了朋友。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孟姬有什么马匹经营的事情,都会与她商议。她甚至利用召公的关系,替孟姬打通了秦地马匹在诸侯各国的销售之路。也不知何时,二人甚至还结拜成了干姐妹!你一口一个姐姐,我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有几天,她甚至成了秦庄公家里的常客。每天和孟姬聊的,不是如何提高秦地马匹的耐力和脚程,就是如何扩大秦地马匹的销路。当然,大多时候是谈论的女人之间的家长里短和描花刺绣。面对她们的谈话,秦庄公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倒是成了外人。只得能躲就躲,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后来干脆找了一个理由,公务繁忙,就不回来了。可是,心里又觉得好奇。有几次找了理由,说是要找几个文件回来,又不见了召婞的踪影。就觉得纳闷。问小侍女杏儿,说是召公七十大寿,回镐京了。心里又感觉一些失落。又想,不就是七十大寿么,过几天不就回来了?也就释然了。又过了几天,浏览周王室发来的邸报,便看到一个消息,天地运转,乾上坤下,乾坤聚已,天地乃合,万邦乃兴。今天子即位,后宫无后。天地不交,万物不兴。遂有盗贼并起,蛮夷不服,兵凶祸接,殃及百姓。今吾王得上天启示,得召氏之女召婞。召氏今有召公,辅弼救驾,其功卓著。召氏之祖,乃文王之后,其德巍巍,震铄古今。召婞其人,容貌端庄,温良贤淑,堪为后宫之表率。遂禀明上天,告示宗庙。得上天启示,祖宗允准。以周礼纳召婞为后。敬启上天护佑,祖宗保佑。愿与天下共喜,与百姓同乐。这才知道了召婞已嫁给周宣王为后之事。细打听,方知此事的究竟原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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