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远很不给面子的冷声道,“放纵也是罪过。”
殷宏飞差点儿没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叫道,“臭小子,你少给老子上纲上线,本王那是对小宝儿有信心,才随便暗一去找虐的,你敢拿这事儿到小宝儿面前编排本王试试?”
李宝儿那小丫头单纯是真单纯,好骗也是真好骗,可单纯好骗的丫头片子再配上恐怖的武力值,那就不是好玩的了。那小丫头做什么都认真,一副恩怨分明的样子,要是叫她知道了他明知有人要杀她,还没阻止也没通知她,回头火起来跑来找他算帐,他可真没地方哭去。殷文远闻言不禁诧异的挑了挑眉,倒没想到自家老爹会这么怕小宝儿。床上的暗一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爆击,“王爷的恩情,暗一记下了。”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一听就知道不是在说反话。“嘿,你还埋怨上本王了?”
殷宏飞立即就不乐意了,插腰瞪着床上的暗一,道,“你小子没忘了皇上的旨意里是怎么说的吧?本王好不容易招揽到个绝世高手,你们自己眼睛被屎糊了,从门缝里看人,问也不问一句就要来打杀了人家,还威胁着不让本王插手,现在被人一脚踹成这样,你好意思怨本王没早提醒你?你的脸呢?”
“属下没脸怪王爷。”
暗一虚弱的辩解道。这事儿他还真没法怨怪别人,因为动手之前,他是特意在王府里打探过的。只不过他当时没问对人,再加上探听到的有关李宝儿的只言片语过于惊人,他只当那是王府的下人夸大其词了,压根不相信,所以被一脚踹的满身伤,他真没法儿怪别人,这全赖他自己轻敌所至。“你不怪本王就好。”
殷宏飞变脸就跟翻书似的,见暗一认怂了就又端着张笑眯眯的脸,开始打起了官腔。“想来暗一统领现在也清楚了李宝儿大人是有真才实料的。别看咱们李大人年纪小,但人家本领高,让她做镇北军总教头本王都觉得曲才了,皇上那里,暗一统领知道该怎么回禀吧?”
他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要帮那变态的小姑娘说好话?凭什么?!凭他殷宏飞脸大吗?他暗一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属下倒是想给皇上传信,无奈如今全身无力,连只笔都拿不起来……”“你小子这都养了几天了?还要不要脸了?”
殷宏飞黑着脸哼哼,他上好的大夫给他请了,上好的药给他喝了,这都养了好几天了,还笔都拿不起来?他那么多好药材都喂狗了吗?他特地等到今天才来见他,为的可就是不让他卖惨的,结果这老小子倒好,连脸皮都不要了!暗一笑了,“反正小李大人本事高强,连属下都被揍趴下了,王爷又何必执着于让皇上收回成命呢?谁来不都一样吗?横竖都是送菜的。属下倒是觉得王爷现在应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算算时间,经由碧水城衙门递上去的那份为王爷请命休妾的‘万民书’,现在应该也要送到御前了吧……”堂堂镇北王被个小妾欺负的连百姓都看不下去了,“懦弱”到需要百姓写万民书向皇上请命休妾的地步,这事儿呈到御前之后再从朝堂上传出去,经由坻报抄送传遍天下,镇北王惧内、怕女人之名,马上就要响彻天下了。“怕女人就怕女人呗,只要能让庞统那老儿倒霉,本王高兴自污。”
这话说得硬气,可殷宏飞却还是忍不住拿眼刀往殷文远身上戳,谁叫这事儿是这小子给他惹出来的呢?殷文远不自在的低头轻咳了下,求生欲很强的出声补救道,“父王被人传的懦弱些,正好可以迷惑那些草原人,回头多打几个胜仗,这天下谁还信父王会怕女人啊?”
这个理由不错!殷宏飞满意的笑了,朝暗一挑眉道,“我儿说的极是,本王此计正是为了迷惑草原人而设的。”
卧槽!原本这事儿还可以这么圆回来的吗?暗一都被这父子俩的不要脸给惊呆了。这岂不就是说,殷宏飞借此事禁了庞侧妃的足,再告庞太师一状,让皇帝借口把庞统遣回家“休息”几个月,他再趁秋冬草原人犯边之际,用几场胜仗把自己丢掉的颜面再捡回来?!“王爷和世子爷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暗一甘拜下峰。”
这又是阴谋又是阳谋的,叫人不服都不行。“统领大人过誉了。”
殷宏飞面上带着笑,心里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丢掉的脸还可以这么捡回来的。所以说,生个脑子好使的儿子还是很重要的。看他出门搞个事,都要弄得处处都是惊喜,最重要的是把他这个爹坑完了,还能原样从坑里拔出来,这点特别值得嘉奖。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御书房里,殷宏德合上手里的奏章,顺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安福全,立即很有眼色的递上茶盏,劝道,“皇上,您喝口茶,歇一歇吧。”
殷宏德接过茶杯,啜了一口,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头也不回的道,“朕累了,你挑几本读给朕听吧。”
“是!”
安福全随手拿起一旁的奏章,展开读道,“兹有镇北王府侧妃庞氏,嚣张跋扈,仗势行骗城中商贾,又有……哎哟,皇上,这这,这是碧水城送上来的,你赶紧看看吧。”
安福全火烧屁股似的,忙接过殷宏德手里的茶杯,把奏章递到他手里。就镇北王那个杀神会被个侧妃骑到头上欺压?这种事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货瞎编出来的,他们敢写,他安福全还不敢读呢,省得回头被镇北王掂记上。“哟,原来是这个啊。”
殷宏德只扫了一眼奏章的内容就笑了,扭头冲安福全道,“跟这个一起的应该还有一叠万名书,你找找,是不是一起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