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殷云兰恼怒的一手拍开庞娇娇的手,“我怎么说也是您亲生的,您不想着为我报仇,还在这里埋汰女儿,这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你都多大的人了,收拾个人还要母妃帮忙,你还有脸说?”
庞娇娇可不惯女儿这毛病,白了她一眼才压着声音没好气的训道,“那个李宝儿现在在你父王面前正得势,你以后避着她些,别在这个节骨眼跟她硬碰硬。”
殷云兰不以为然的“轻嗤”了一声。庞娇娇一对柳眉立即就竖了起来,“你还说不听了是吧?左右你如今大了,要真想在这节骨眼上为难那个李宝儿,母妃也不拦着你,不过母妃也明白告诉你,你别看那个李宝儿年纪小,她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人。你父王眼下正要重用她,不然上次你陷害她被她教训了,你父王也不会只帮她不帮你。有了上次的教训,你要是还学不乖,还要往她跟前凑,到时候吃了亏也别到母妃这里来哭。”
殷云兰绷着小脸胸.脯起伏,都快气坏了。她在镇北王府虽然不受父王的宠爱,可也是王府唯一的郡主,当朝权倾朝野的庞太师的嫡亲外孙女。就她这样的身份,母妃竟然还要她给个教拳脚功夫的野丫头让步?开什么玩笑?!“您少危言耸听了,那李宝儿就是再有本事也是个普通人,就我们镇北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想要笼络几个有本事的还不容易?没了一个李宝儿,还会有王宝儿、张宝儿,只要有权有钱,想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见庞娇娇脸上微有松动,殷云兰立即更加卖力的劝说道,“母妃,只要您肯帮女儿除了那丫头,以后女儿一定全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女儿肯定不往西。”
最近接连办砸的几件事,让庞娇娇损失了不少人手,她现在在王府里势单力孤,又因为地道暴露了,让殷宏飞对她有了警惕。现在她还能仗着父兄在朝堂上的势力,让殷宏飞不敢动她。但她不能把宝全押在父兄身上,这个与殷宏飞生的女儿若是听话,以后不但能在关键时候帮她一把,而且还是她最后的保命符。想通了这些,庞娇娇的脸色也就松缓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殷云兰的脸,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道:“母妃身边会脚拳功夫的也就只有两个暗卫,那还是母妃嫁给你父王时你外祖父给的,我可以把人给你,但你可不能伤人性命,报了仇就得把人还给母妃,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母妃你最好了。”
殷云兰高兴的抱着庞娇娇的手臂撒娇,心里已经在琢磨等到了庄子上要怎么找李宝儿报仇了。这头殷宏飞和王妃一翻话说到了辰时一刻才出来,李宝儿站在门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连殷文远给她说笑话,都没能哄好她。“总算要走了。”
一见两人出来,李宝儿上前抢了王妃,也不管殷宏飞难看的脸色,推搡着她就将人扶上了马车,顺带回头瞪一眼殷宏飞,道,“再不出发,就要明天走啦。”
明明是送别的场面,却硬给弄的跟赶场一样,殷宏飞心里不舒服,偏还不敢当着李宝儿的面表现出来,只能追在后头叮嘱她,“宝儿,这一路上你可要照顾好王妃,知道吗?到了庄子上,你就跟王妃住一个屋,只要你好好保护王妃,等回来本王爷重重有赏。”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罗嗦!”
李宝儿抓着车壁轻易跃上马车,嫌弃的朝殷宏飞挥挥手,就放下了车帘,“出发!”
侍卫统领抬眼偷瞄着一脸又气又无奈的殷宏飞,见他挥手示意他们听命行事,这才扬手高喊,“出发!”
随着这一声令下,负责清道的两队侍卫立即骑着快马往前奔去,后头两百骑在马上的侍卫就跟着动了起来,王妃的仪仗紧随其后,然后才是景月郡主和庞侧妃的车驾,一众随行的仆从乘坐的马车,最后才是装行李的车辆,以及负责垫后的三百王府侍卫。整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走去,李宝儿等王妃的马车经过李平福等着的巷口时,掀帘从车里探头出来招呼了一声,李平福立即就赶着骡车跟了上去,很自然的插队跟在了王妃的车驾后头。像这样的王府家眷出行,所乘坐的马车都是有规制的,如王妃、侧妃和郡主的车驾,用的都是四马拉的檀木车厢,车体即宽又高,四角挂着琉璃宫灯以明珠坠饰,那派头一看就知道里头坐的是大人物。且这次出行,按照王府各人的份位,王妃的车驾之后跟的应该是郡主的车驾,然后才是侧妃和一众仆众的马车,这是规矩。可现在两辆豪华的马车之间,李平福就这么赶着小骡车挤了进去,那视觉效果就别提多醒目了。自家侧妃和郡主被王妃压一头也就算了,如今她们还被个小教头家的小骡车给插了队,坐在车辕上的蒋嬷嬷立即就怒了,黑着脸将事情报给了车里庞娇娇和殷云兰。殷云兰正愁没借口整治李宝儿呢,一听这事立即就来劲了。她一把掀开车帘,就看到了蒋嬷嬷口中不守规矩的小骡车。那骡车的车厢单薄的就像是几片木板搭起来的一样,比王府的马车小多了,外头连漆都没上,看着就是一副穷酸样。而且它就那样大喇喇的走在她们的马车前面,虽看不清有几头骡子拉车,那车厢的帘子却没放下,里头堆着的箱笼和见缝插针塞的许多包袱,叫人全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可怜就这么小个车厢,角落里还肩靠肩,脚挨脚的挤着两个穿着灰布棉衣的小丫头和三只灰白毛发的半大猎狗,那拥挤的样子看得殷云兰都不禁愣了一下。她出身王府,坐的马车从来都是又宽敞又舒适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辆小骡车里装了那么多东西,还硬挤下两个人和三条狗的。